从婚纱店出来，夏眠陪林雪颜回了公寓，直到看着她情绪渐渐平复，才放心离开。夜色渐深，她打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门时，客厅的灯没开，只有卧室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她换了鞋，轻手轻脚走进卧室，看到柯源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向夏眠，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温柔的笑：“回来了？今天跟颜颜去试婚纱，累坏了吧？”
夏眠“嗯”了一声，没多说话，转身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出来，擦干头发换上睡衣，才慢慢走到床边。刚掀开被子躺下，柯源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翻身压在她身上。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落在夏眠的脸颊上，随即低下头，嘴唇开始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动作带着刻意的亲昵。
“宝贝，”柯源的声音放得很柔，还带着一丝刻意的撒娇，“最近因为筹备婚礼的事忙东忙西，我们好久都没那个了……今天陪陪我好不好？”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抚上夏眠的腰，指尖的温度让她瞬间僵硬。那句“跟条死鱼一样”再次在耳边响起，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推了推柯源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
柯源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怎么了？”
夏眠能感觉到他的手还停在自己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宝贝，今天陪颜颜试婚纱，来回跑了好几家店，实在是有点累，没力气……我们改天好不好？”
说完，她不等柯源回应，就猛地侧过身，背对着他躺下，同时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咔嗒”一声，卧室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影。
身后的柯源没有说话，夏眠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从一开始的平缓，渐渐变得有些粗重。过了几秒，她感觉到床垫轻轻晃动了一下，接着是柯源起身的动静——他没有再纠缠，只是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动作幅度很大，连带着床单都蹭出了声响。
随后，卧室门被轻轻拉开，又“咔嗒”一声关上。夏眠悄悄睁开眼，透过门缝看到柯源穿着外套，身影消失在客厅方向，应该是出了房间。她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还在飞快地跳动。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夏眠是被手机消息提示音吵醒的。她伸手摸过手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锁屏上显示着柯源发来的消息，时间是早上六点半——显然他早就出去了。
点开对话框，柯源的消息赫然在目：“眠眠，醒了吗？我们的婚房昨天我去看过了，家具都摆好了，差不多算准备妥当了。我妈和周涵这阵子一直住酒店，天天花钱不说，也住得不自在，毕竟酒店哪有家里舒服。我想着，不然让她们提前搬进婚房住？就住小房间，不占地方，等我们婚礼后搬进去，她们再搬出来回老家，你看着怎么样？”
夏眠的睡意瞬间消散，看完消息的瞬间，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指在手机壳上攥得发白。她几乎能想象出柯源发消息时的嘴脸：一边装着为“省钱”考虑的体贴，一边把他妈妈和情人打包塞进婚房，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完全没把这是“两人婚房”放在眼里。
什么“住小房间就行”？那是她的房子，是她哪怕对这段关系失望，也没打算让外人提前侵占的空间，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周涵——那个和柯源不清不楚的女人。一想到周涵要住进本该只属于她的地方，夏眠胃里就一阵翻涌。
她没有丝毫犹豫，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直接回复：“不行。婚房是我们结婚后要住的地方，提前让别人住进去不合适，尤其是还没举办婚礼，传出去也不好听。酒店的开销如果有压力，我们可以一起想别的办法，但让她们住婚房，我不同意。”
发送完消息，夏眠将手机扔到一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她眯了眯眼，心底的烦躁却消散了不少——她没必要再顺着柯源演戏，更没必要为了所谓的“体面”委屈自己。
刚洗漱完，手机又响了，是柯源发来的消息：“眠眠，怎么这么较真？就是临时住几天而已，我妈和周涵也不会乱碰我们的东西，你别想太多好不好？”
夏眠扫了一眼消息，没再回复，只觉得可笑。她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愈发清明——柯源越是得寸进尺，她就越坚定，婚礼那天一定要让他和他身边的人，为这些荒唐的行为付出代价。
夏眠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林雪颜的公寓。刚敲了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林雪颜温和的声音：“好的，我知道了，一周时间足够，到时候我会准时搬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推门进去时，林雪颜正好挂了电话，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搬离事项和纽约设计工作室的入职须知。看到夏眠，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江氏那边刚确认完搬离时间，一周后就得腾房，刚好跟我去纽约的机票时间对上。”
“我就说这时间赶得巧！”夏眠放下包走到沙发边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林雪颜的机票订单，“之前你说收到纽约工作室offer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搬公寓和赶飞机撞在一起，现在看来倒是顺顺利利的。”
林雪颜端来温水递给她，自己也在旁边坐下，轻轻摸了摸小腹：“是啊，本来还怕时间赶不及，现在刚好能在婚礼结束后直接出发，也能避开京都这边的人和事，安安心心在那边待产，妈妈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提到婚礼，夏眠瞬间收起了轻松的语气，翻出手机里柯源的消息递到她面前，语气满是抱怨：“你是没看到柯源前面发的消息，简直要气死我了！他竟然想让他妈妈和周涵提前搬进我的房子，我都还没搬进去呢，还说让她们住小房间就行，美其名曰‘省酒店钱’，我看他就是想抢我的房子！”
她越说越气，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我直接拒绝了，结果他还跟我装委屈，说我较真，不就是住几天吗？他怎么不想想，那是我的房子！他柯源一分钱都没花，而且周涵是什么身份，他真以为我不知道吗？竟然还敢跟我提让周涵住进去，我没当场骂他就算好的了！”
林雪颜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别气了，他本来就是这样自私又虚伪的人，现在越过分，婚礼那天揭穿他的时候，大家就越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到时候我帮你一起盯着，绝对不让他和周涵好过。”
“那必须的！”夏眠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余泽已经把证据都整理好了，婚礼现场直接投屏播放。等我解决完柯源的事，过两个月就去纽约看你和宝宝，到时候你可得兑现承诺，带我去吃那家你说的正宗牛排馆！”
林雪颜被她逗笑，点头应下：“放心，早就记在心上了。不过现在……你得先帮我看看这份行李清单，哪些东西适合快递，哪些得随身带，别到时候超重了。”说着，她把清单推到夏眠面前，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身上，一边是对婚礼反击的坚定，一边是对纽约新生活的期许，都藏在这细碎的交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