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和苏念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口，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黑色轿车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车辙，延伸到巷子深处后消失不见。
“他跑不远。”陆时衍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苏念环顾四周，“这里是监控盲区，他应该提前踩过点。”
陆时衍点点头，掏出手机，“我让赵峰查附近路口的监控，再调一下地下车库的进出记录。”
电话那头的赵峰是陆氏集团安保部主管，接到指令后立刻行动。陆时衍挂断电话，目光落在巷子尽头的一堵墙上——墙不高，但上面有新刮过的痕迹，像是有人最近翻过。
“你觉得他是自己逃走，还是有人接应？”苏念问。
“两种可能都有。”陆时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面，“但看轮胎痕迹，他是急转进来的，应该是临时决定改道。”
苏念若有所思，“那我们还有机会。”
两人迅速离开小巷，驱车返回警局。刚到办公室，赵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总，查到了。周启东的车在b区地下车库换了车牌，然后上了环城高速，往c市方向去了。”
“c市？”陆时衍眉头一皱，“他去那里做什么？”
赵峰顿了顿，“我还查到，他在c市有一处别墅，登记在他妹妹周启雯名下。”
陆时衍和苏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准备车，我们去c市。”陆时衍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c市距离A市有两个小时车程。一路上，苏念都在翻阅周启东的资料，试图从他的过往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大学主修计算机，毕业后进入警队，后来调到信息中心。”苏念念着资料，“三年前，他突然申请调到刑侦支队，理由是想挑战自己。”
陆时衍冷笑一声，“挑战自己？恐怕是为了更方便接触核心机密。”
苏念继续翻业，“他的经济状况一直很普通，但去年突然买了辆豪车，还在c市买了别墅，钱的来源不明。”
“这就有意思了。”陆时衍的眼神变得锐利，“看来他早就被收买了。”
两人抵达c市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启东的别墅位于郊区的一个高档小区，安保严密。陆时衍通过关系拿到了进入许可，带着苏念和两名警员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
别墅里一片漆黑，像是没人在家。陆时衍示意大家分头行动，他和苏念则绕到后门。
“你觉得他会在这里吗？”苏念压低声音问。
“可能性不大。”陆时衍看着紧闭的后门，“但这里一定有他留下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门锁。两人小心地进入别墅，客厅里一片狼藉，像是刚被人翻过。
“有人比我们先到。”苏念低声说。
陆时衍点点头，“看来周启东已经被转移了。”
就在这时，苏念注意到书架上有一本书的位置不对。她走过去，轻轻一拉，书架竟然缓缓移动，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面只有一个U盘和一封信。陆时衍戴上手套，小心地将两样东西取出。
信的内容让两人都愣住了。
“时衍，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背叛了你。但我别无选择，他们抓住了我妹妹。”
“他们是谁？”苏念急切地问。
陆时衍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打开U盘。里面有一份加密文件，破解后是一份名单——上面有十几个人的名字，都是A市商界和政界的重要人物。
“这是……”苏念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陆时衍的眼神变得冰冷，“看来秦正豪只是冰山一角。”
回到A市后，陆时衍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开会。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这份名单涉及的人太多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法务部主管李敏提醒道，“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陆时衍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分两步走——第一步，保护好名单上可能愿意作证的人；第二步，收集证据，连根拔起这个集团。”
“但我们人手不够。”赵峰担忧地说，“而且名单上有些人，我们根本动不了。”
“动不了也要动。”陆时衍的语气坚定，“我们有法律站在我们这边。”
苏念突然开口，“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先从名单上最弱的一环入手，通过他牵出其他人。”
陆时衍看向她，“你有目标了？”
“有。”苏念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c市的地产商——林志国。”
林志国是名单上唯一没有官方背景的商人，靠房地产起家，近年来在c市和A市都有不少项目。苏念曾在一次采访中接触过他，对他的为人有所了解。
“这个人贪婪又胆小。”苏念解释道，“只要给他足够的压力，他很可能会开口。”
陆时衍点点头，“好，就从他开始。”
三天后，林志国在A市的一处工地视察时，被陆时衍的人“请”到了陆氏集团。会议室里，林志国坐立不安，眼神飘忽不定。
“陆总找我有事？”林志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陆时衍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看看吧，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林志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是什么？”
“一个利益集团的名单。”陆时衍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参与了秦正豪的洗钱活动，还为他们提供了多个房地产项目作为掩护。”
林志国浑身颤抖，“我……我是被胁迫的！”
“我知道。”陆时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帮你减轻罪责。”
林志国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好，我说。”
从林志国口中，陆时衍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个利益集团的真正头目，竟然是A市商会会长——白振国。
白振国在A市商界地位显赫，与政商两界都有深厚的关系。难怪周启东会说自己别无选择，面对这样的人物，普通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们现在怎么办？”会议结束后，苏念问。
陆时衍看着窗外的夜色，“明天，我们去会会这位白会长。”
第二天上午，陆时衍和苏念来到A市商会大楼。白振国的办公室位于顶层，装修豪华，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白振国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两人，他热情地起身迎接，“陆总，久仰大名。不知今日光临，有何贵干？”
陆时衍没有客套，直接将名单放在茶几上，“白会长，这份名单，你应该很熟悉吧？”
白振国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陆总在开玩笑吧？我从未见过这份东西。”
“是吗？”陆时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只好请警方来跟你解释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名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刑侦支队的张队长。
“白振国先生，我们有证据怀疑你参与洗钱和商业贿赂，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振国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愤怒地看向陆时衍，“你以为你赢了吗？这只是开始！”
陆时衍站起身，俯视着他，“那就让我们看看，谁笑到最后。”
白振国被带走后，陆时衍和苏念站在商会大楼的门口，看着警车远去。
“我们真的赢了吗？”苏念有些不确定地问。
陆时衍摇摇头，“不，这只是第一回合。白振国背后还有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
就在这时，陆时衍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什么？周启东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陆时衍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挂断电话后，他看向苏念，“周启东在c市的一处废弃工厂被发现，已经……死了。”
苏念震惊地捂住嘴，“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