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推开会议室的门时,空气里的火药味浓得能点燃。
长桌的另一端,苏念正单手撑着下巴,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像一只优雅又带刺的猫。对面坐着的,是A国知名投资集团的代表——一个西装笔挺、眼神高傲的中年男人,旁边还跟着一个看似温柔、实则满脑子小算盘的助理。
“苏总,您的意思是,我们集团的投资方案,陆氏不考虑?”
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
苏念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文件,眼神淡淡扫过他,“考虑啊,怎么不考虑?只是你们的方案,就像买一双鞋,标价八万,结果鞋底是纸糊的。我们陆氏虽然有钱,但不代表我们愿意买垃圾。”
助理脸色一僵,“您这是在侮辱我们——”
“别急着上纲上线。”苏念抬手打断,“侮辱是免费的,你们的方案,收费还挺贵。”
会议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被陆时衍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他走过去,坐在苏念旁边,伸手自然地把她的杯子换成温水,“渴了就喝,别用嘴打仗。”
苏念偏头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那你用什么?”
“用合同。”陆时衍淡声,“还有律师函。”
投资集团代表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们不是没做过功课,知道陆时衍是出了名的“法律+商战双buff”总裁,可没想到他的夫人,嘴毒程度能和他的律师函齐名。
陆时衍将一叠文件推过去,“这是我们的反提案。如果你们接受,我们可以考虑合作;如果不接受——”
“那就法庭见。”苏念替他接了后半句,笑得甜,“放心,我们的律师团队,比你们的股价还稳。”
助理忍不住开口,“苏总,您是不是太——”
“太直接?”苏念挑眉,“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怼人一向直球,毕竟我老公是律师出身,他说过,证据比拐弯更有说服力。”
陆时衍低笑一声,像是被她的“老公”两个字取悦了。
他翻开文件,指尖敲在关键条款上,“这一条,是你们的资金来源证明。根据A国《证券投资法》第x条,你们必须披露最终受益人。如果不能——”
“就构成虚假披露,不仅会被罚款,还可能被市场禁入。”苏念接过话,一字一句,“你们的集团,最近可经不起这种丑闻吧?”
投资代表的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们本来是想趁陆氏和苏念之间的信任危机来“捡漏”,没想到这对夫妻配合得像一对默契的双打冠军,一个用法律封死退路,一个用毒舌瓦解心理防线。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秘书推门进来,在陆时衍耳边低语几句。
他的眼神微冷,“让他们进来。”
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的调查员。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是陆时衍提前申请的第三方审计介入。
“根据举报,贵集团在b地区的子公司存在资金异常流动。”调查员直接亮出证件,“请配合调查。”
投资代表脸色惨白,助理更是慌得手都抖了。
苏念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她侧头看向陆时衍,低声调侃,“你这招,比我的嘴还狠。”
陆时衍垂眸,“我的人,只能我欺负。别人想碰——得先问问法律同不同意。”
会议室的空气像被冰封。
投资代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牙道:“陆总,这是误会——”
“误会?”陆时衍眼神淡淡扫过去,“我们会等调查结果出来,再决定是不是误会。”
两位调查员毫不客气地请他们离开会议室,现场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苏念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我还以为要多费几句口舌。”
“你刚刚那几句,已经够他们消化半年了。”陆时衍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合上文件,“今晚有个酒会,是媒体的场子,你要不要去?”
苏念挑眉,“你这是想让我继续当你的‘毒舌挡箭牌’?”
“是‘夫人牌’。”陆时衍纠正,“比挡箭牌更有杀伤力。”
第三节
晚上的酒会灯光璀璨,衣香鬓影。
媒体的闪光灯几乎要把人照成透明,而苏念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陆夫人,请问您对白天的投资风波有什么看法?”
记者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密集。
苏念微微一笑,“我觉得吧,投资就像谈恋爱——真诚是基础。如果你连资金来源都不敢说清楚,那就是脚踏几条船,迟早翻。”
现场记者一阵哄笑,有个胆大的继续追问:“那您不怕得罪人吗?”
“怕啊。”苏念摊手,“所以我才嫁给了一个律师,有事他扛。”
人群里传来几声低笑,陆时衍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对记者淡声道:“今晚是私人酒会,不谈公事。”
可记者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那陆总,您对夫人的言论有补充吗?”
陆时衍垂眸看了苏念一眼,唇角微勾,“我补充两点。第一,她的话,代表我的立场。第二——”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笃定,“谁敢动她,我就让谁在法律里待到天荒地老。”
全场瞬间安静,只有相机快门声不断响起。
这一刻,所有记者都意识到——
这对夫妻,一个用嘴毒封喉,一个用法律封路,简直是商界最危险的组合。
第四节
酒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细雨。
苏念站在廊下,看着雨丝打在地面上,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太锋利了?”
陆时衍替她披上外套,语气很轻,“你不锋利,别人就会拿你当软柿子。”
“可我怕有一天,我会伤到你。”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风吹散。
陆时衍低笑,“你伤不到我的。”
他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更深,“毕竟,我早就习惯了被你咬。”
苏念一怔,随即红了耳尖,“陆时衍,你——”
“回家。”他牵起她的手,“外面风大,我怕我的人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