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湾的凌晨五点，冬夜残留的寒意尚未彻底散去。金蓝神光便如倦鸟归巢般，无声地滑入了江城大学612寝室的窗口。
陆沉几乎是脚刚沾地，就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整个人直挺挺砸向铺着冰蚕丝软垫的床。
“啊——！天杀的陆骁！折腾一宿，害得我觉都没睡成！”
他胡乱蹬掉沾着泥灰的靴子，昂贵的作战服外套被嫌弃地甩在椅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窗外的天依旧是黑的。
姜阎的动作利落无声。
只见他反手关上窗，指尖一缕寒气卷过，窗锁“咔哒”滑上。
纯黑色作战服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脊背线条，他将那个半人高的黑色战术背包轻轻放在书桌旁，左肩被牵动时，眉头几乎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
虽然昨夜净化污秽并未受伤，但连续动用本源剥离与幽冥敕令，加上空间穿梭的消耗，神魂深处透出的疲惫感挥之不去。
他走到铺着玄冰玉板的床边坐下，闭目凝神，深蓝的微光在周身流转，试图抚平那细微的褶皱。
“喂，姜学霸，”陆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厚的倦意，“真不睡会儿？那破符箓课有什么好上的……”
说着，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金眸半阖。
姜阎眼皮都没抬，声音清冷：“睡你的。再废话，把你冻阳台上。”
“哼，不识好人心……”
陆沉嘟囔着翻了个身，他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中，呼吸很快变得悠长而平稳。
寝室重归寂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织。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陆沉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睡眼惺忪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靠！七点四十了！”他哀嚎一声，手忙脚乱地跳下床，“姜阎！你怎么不叫我？！”
姜阎早已穿戴整齐，纯黑色作战服一丝不苟，衬得他冷白的肤色愈发清俊。
他正将一支特制的、笔尖流淌着极淡寒气的符笔收进战术背包的夹层，闻言，冷冷扫了陆沉一眼：“你睡得跟死狗一样，叫得醒？”
“……”
陆沉被噎了一下，然后迅速套上那件定制款的深灰色作战服。
衣着完美地勾勒出他宽肩细腰的身形，昂贵的面料在晨光下泛着内敛的光泽。
他随手将手机塞进腰间自带的战术腰包——那里除了手机，还挤着一盒没开封的速溶奶茶和几颗独立包装的奶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寝室，深灰与纯黑的身影在清晨空旷的走廊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窗外，江城大学已苏醒，操场上传来体能训练的呼喝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和早餐的香气。
校园林荫道上，陆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掏出手机，指尖熟稔地划开江大内部加密论坛《江大秘闻》。
置顶飘红的帖子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
《江城大学作战服颜值排行榜（实时更新）》
点开帖子，首楼赫然是一张偷拍的高清照片：
晨光熹微中，两道颀长的身影并肩而行，一人深灰作战服勾勒出张扬不羁的身形，战术腰包随意地挂在腰侧，侧脸在光影中线条分明，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另一人纯黑作战服衬得气质如冰似雪，步履沉稳，侧脸冷峻，紫眸低垂，仿佛周遭喧嚣皆不入眼。
深灰与纯黑的碰撞，慵懒与冷冽的交织，抓拍得极具张力。
帖子下面早已盖起了高楼：
【1L（楼主）】：新鲜出炉！行走的荷尔蒙VS人形冰山！这对比度绝了！深灰那位是陆家那位壕吧？黑色是……姜阎？！学霸穿作战服太杀我了！
【2L】：嗷嗷嗷嗷！猫狗cp锁死！锁死！这气场配一脸！学渣纨绔x毒舌学霸！我磕的cp照进现实！
【3L】：楼上清醒点！陆沉是出了名的翘课学渣，姜学霸是能把他冻成冰雕的存在！这cp有毒！
【4L】：有毒我也磕！你们不觉得陆沉看姜学霸那眼神……啧，拉丝儿！姜学霸虽然冷，但也没真冻过他吧？上次陆沉递奶茶，学霸可是接了！
【5L】：接奶茶算什么？我还见过陆沉把下巴搁学霸肩膀上打瞌睡，学霸只是冷着脸没推开！这还不真？！
【6L】：只有我关心这作战服的牌子吗？陆少那身看着就贵，学霸那身纯黑质感也绝了！求链接！
【7L】：链接没有，命有一条。楼上醒醒，那是定制款，把你卖了也买不起袖子。
【8L】：猫狗cp给我冲！投票投起来！今天也是为绝美战友情（？）流泪的一天！
陆沉看得金眸发亮，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顶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天帝的小娇妻”Id激情留言：
【用户‘天帝的小娇妻’】：啊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猫猫狗狗天生一对！深灰配纯黑就是最棒的！学霸学渣绝配顶配天仙配！（疯狂打call.jpg）pS：楼上说递奶茶接了的姐妹，你是懂行的！[狗头叼玫瑰.jpg]
发完，他得意洋洋地把手机屏幕往旁边姜阎眼前凑：“姜学霸，快看！咱俩上校服……啊不，作战服颜值榜了！‘猫狗cp锁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姜阎目不斜视，脚步未停，只是紫眸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声音裹着寒气：“无聊。再拿这种无聊东西烦我，就把你和手机一起冻成冰雕。”
话虽如此，陆沉敏锐地捕捉到姜阎耳根似乎又悄然爬上了一丝极淡的红晕，那微微抿紧的薄唇也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他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把手机塞回腰包，快走两步，极其自然地与姜阎并肩而行，深灰与纯黑的身影在晨光下拉得很长。
符箓课的教室设在江城大学主楼最高层的“天工演法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校园景致，内部空间异常开阔，地面铺设着能承载灵气冲击的墨玉砖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朱砂和灵墨的气息。
此刻，教室里已坐了不少人。
除了本校觉醒异能系和修真系的学生，最引人注目的是十几位穿着统一制式长袍的人。
他们的长袍底色为月白，袖口、领口和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繁复玄奥的符文回路，在光线下隐隐流动，腰间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玉质符牌。
为首的是位面容清癯、长须飘飘的老者，双目开阖间精光内蕴，气息沉凝如山岳。
正是顶尖符箓宗门——天工阁此次派驻江城大学的长老，道号“玄符子”。
天工阁的底蕴与神霄派不相上下，以符箓之道冠绝修真界。
他们此次大规模入驻江城大学，正是因为距离江城两百公里外的苍莽山脉深处，空间异常波动剧烈，一个尚未完全开启的S级副本入口——“鬼域迷城”已初现端倪。
入口处阴风怒号，鬼气森然，凡人根本无法靠近，强如A级觉醒者靠近也会感到神魂不稳。
为了应对这即将开启的凶险副本，也为了近距离观察和研究这罕见的S级空间异变，天工阁才派出了精锐力量驻扎在江城大学。
玄符子长老立于讲台之上，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符箓之道，乃沟通天地灵气，借法自然之桥梁。基础符胆结构，乃一切符箓之根基，如人之筋骨，房屋之梁柱……”
讲台下，学生们大多听得聚精会神，尤其是修真系的学生，恨不得把长老的每一句话都刻进脑子里。
天工阁的符箓传承，可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
然而，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
陆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条长腿随意地伸到过道。
他面前摊着一本《基础符箓原理》，书页崭新得能当镜子照。
他手里把玩着那个狗爪手机壳，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继续刷着《江大秘闻》论坛关于“猫狗cp”的高楼，金眸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压抑的闷笑。
这些最基础的符胆结构、灵力流转路径，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孩童涂鸦一般简陋。
他脑海里转悠的，是当年天庭符诏司那些动辄引动星辰之力、敕令山河的煌煌符诏。
眼前这些，连最浅显的皮毛都算不上。
“嗤……这‘聚灵符’的符胆回路，比南天门守门天兵用的‘清心宁神符’还粗糙百倍……”
陆沉在心里暗自吐槽，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他身旁，姜阎坐姿端正，面前摊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硬壳笔记本。
他左手虚按在书页上，右手执着一支通体漆黑、笔尖流淌着极淡深蓝寒气的符笔。
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半寸，并未落下。
玄符子长老正讲解着一个名为“磐石护身符”的基础防御符箓：“……此处符胆转折，需以‘艮山’之意灌注灵力，笔锋圆融厚重，方显其不动如山之真意……”
姜阎紫眸低垂，看似在专注聆听，实则心神早已沉入笔尖。
他的指尖悄然引动了一丝幽冥本源之力，随即迅速融入了笔锋的寒气之中。
笔尖下方的空白纸页上，无形的意念正在飞速推演、拆解、重构。
玄符子长老展示的“磐石护身符”结构，在他意念中瞬间被拆分成数百个基础符文节点。
其中代表“山岳不动”核心意境的几个关键节点，被幽冥寒气包裹、扭曲、重塑。
厚重的“艮山”之意被替换成了更加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冲击的“归墟”意境。
几个冗余的灵力流转回路被精简，取而代之的是几道极其隐蔽、如同黄泉暗流般勾连的幽冥引渡纹路。
新的符箓结构在他意念中飞速成型——防御核心从“硬抗”转向了“吞噬”与“转移”，灵力流转更加高效诡秘，带着浓郁的幽冥特质。
这已不再是“磐石护身符”，而是一张蕴含着酆都大帝权柄雏形的“九幽归引符”。
当然，这一切只存在于姜阎的意念和那悬停的笔尖之下，笔记本的纸张仍然洁白如新，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符胆即成，符脚收束亦需讲究，如封似闭，锁住灵机……”
玄符子长老的声音继续传来。
就在这时，一名天工阁弟子捧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罗盘状法器走上讲台。
那法器通体由某种暗青色金属打造，中心是一个缓缓旋转的阴阳鱼，周围镶嵌着八枚不同属性的灵石，指针则是某种透明的晶石打磨而成。
“此为‘八相阴气检测盘’，”玄符子长老介绍道，“可感应周遭百里内异常阴气汇聚点，对鬼物、阴煞之气尤为敏感。鬼域迷城开启在即，阴气外泄日益严重，此盘可助我等提前预警。”
说着，他示意弟子启动法器。
那弟子将一丝灵力注入盘中，中心的阴阳鱼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八枚灵石依次亮起微光。
透明的晶石指针开始缓缓转动，起初有些摇摆不定，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散逸的稀薄阴气。
陆沉的目光被那法器散发的灵光吸引了一会儿，金眸里掠过一丝了然。
这东西的原理倒是和当年天庭“巡天鉴”的低配版有点类似。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指针转动。
指针掠过教室几个方向，在几个修炼阴寒属性功法或者异能的学生附近略有停顿，但幅度很小。
当指针缓缓转向教室后排，掠过陆沉和姜阎所在的位置时——
嗡！！！
异变陡生！
原本只是微微颤动的透明晶石指针，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拨动，猛地一个急转，笔直地、剧烈地颤抖着，死死指向了后排靠窗的两人！
指针尖端甚至因为过载而发出了细微的、濒临碎裂般的“嘎吱”声！
检测盘中心的阴阳鱼疯狂旋转，八枚灵石光芒大放，剧烈闪烁，整个法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低鸣！
“怎么回事？！”
玄符子长老脸色骤变，一步跨到检测盘前，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那疯狂指向陆沉姜阎的指针。
他身后的天工阁弟子们也齐齐色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后排。
教室内瞬间一片哗然！
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陆沉和姜阎身上！
“指针疯了吧？！”
“指针指向陆沉和姜阎了？难不成他们身上有异常阴气？”
“不可能吧？姜学霸一身正气……陆沉虽然纨绔，但异能好像是雷系？”
“这检测盘是不是坏了？”
各种猜测和惊疑的目光如同实质。
陆沉眉尖轻挑，金眸深处掠过一抹玩味。
他和姜阎昨夜刚刚处理完陆家的污秽，身上仍残留着那点来自腐沼之王的阴秽本源气息，尽管微弱，但位格极高，对于这种专门探测阴气的法器而言，无疑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加上姜阎本身执掌幽冥的本源气息……这破盘子没当场炸掉，已经算天工阁手艺不错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对着周围投来的惊疑目光，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纨绔式无辜表情。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符啊？这破盘子没准是你们天工阁哪位师兄昨夜喝多了画的，质量不行啊。”
姜阎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悬停在纸页上方的符笔，笔尖那抹深蓝寒气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一股极其内敛、却带着绝对统御意志的幽冥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扫过那剧烈鸣叫的检测盘。
嗡……
如同被最冰冷的寒流瞬间冻结，疯狂旋转的阴阳鱼猛地一滞，剧烈闪烁的灵石光芒骤然黯淡下去，那根笔直指向他们、颤抖不休的晶石指针，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极其不甘地、缓慢地垂落下来，最终无力地指向地面，发出最后一声细微的哀鸣，彻底不动了。
整个法器瞬间黯淡无光，仿佛变成了一块废铁。
“这……”
玄符子长老愕然地看着瞬间“瘫痪”的法器，又猛地抬头看向后排仍然面无表情的姜阎和一脸“与我无关”的陆沉，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九幽深处的冰冷意志扫过，然后……法器就失灵了？
是巧合？还是……
“咳，”陆沉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奇异的死寂，他向玄符子长老展露了一个咧嘴的笑意，说道，“长老，看来贵阁这检测盘……质量确实不太稳定啊？S级副本门口阴风那么大，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玄符子长老脸色变幻不定，最终深深看了姜阎和陆沉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探究，有凝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挥挥手，示意弟子将瘫痪的检测盘拿下去，声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法器偶有失灵，不足为奇。继续上课。”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但许多目光依旧在陆沉和姜阎身上逡巡，充满了好奇和猜测。
陆沉浑不在意，重新摸出他的手机，继续刷论坛。
置顶帖里，“猫狗cp”的照片下，又多了几百条嗷嗷叫的回复。
他看得眉开眼笑，手指飞快打字：
【用户‘天帝的小娇妻’】：最新战报！符箓课上，天工阁的阴气检测盘指着我cp发疯！结果被我cp一个眼神（？）瞪熄火了！什么叫气场镇压？这就叫气场镇压！猫狗cp所向披靡！（骄傲挺胸.jpg）
他刚发出去，就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
侧头一看，姜阎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符笔也收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将一本摊开的《基础符箓原理》推到了两人桌子中间，修长的手指在某一行笔记上点了点——那里是玄符子长老刚讲的一个关于符脚灵力锁闭的要点。
意思很明显：别刷了，看书。
陆沉看着姜阎那副“好好听课”的冷脸，再看看那本推到中间的书，金眸里满满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极其自然地往姜阎那边凑了凑，肩膀几乎挨着姜阎的肩膀，下巴几乎要搁到姜阎摊开的笔记本上。
“姜学霸，”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刚被“管教”后的委屈，以及讨好般的亲昵，“这玩意儿太简单了，看得我头疼……要不，你笔记借我抄抄？我保证……”
他有意拉长了音调。
“……下课请你喝奶茶？双倍芋泥波波，热的？”
姜阎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但终究没把书收回去，也没把他推开。只是身体稍稍往旁边移动了半寸，然后从他的黑色背包里摸出一盒同样未开封的速溶奶茶，随后极其自然地推到了陆沉面前。
“闭嘴，笔记自己看。”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那推奶茶的动作，却比任何笔记都更有说服力。
陆沉看着那盒熟悉的速溶奶茶，再看看姜阎微微侧开、仿佛在专注看书（虽然书页一片空白）的侧脸，只觉得自己神魂深处那点熬夜的疲惫，以及符箓课的枯燥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冲得烟消云散。
他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拿起那盒速溶奶茶，指尖故意蹭过姜阎微凉的手背，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心满意足地撕开包装，将粉末倒进自己带来的保温杯（保温杯里有热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冲奶茶。
深灰与纯黑的身影挨得极近，一个眉开眼笑，一个面无表情，但竟意外的十分和谐。
讲台上，玄符子长老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正讲解着“鬼域迷城”入口处观测到的最新阴气潮汐图。
那不断扭曲盘绕、仿若活物般持续侵蚀现实空间的黑色能量流投影于光幕之上，散发着让人心悸的不祥之气。
“……根据潮汐图谱分析，此次‘鬼域迷城’副本的核心污染源，极可能与‘黄泉裂隙’或‘古战场阴冢’有关，阴气中蕴含的怨念与腐朽特质异常浓烈，初步判定危险等级为S-级。副本入口空间极不稳定，预计完全开启时间在七日后……”
陆沉吸溜着刚冲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芋泥波波奶茶，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他眯起金眸，看着光幕上那扭曲的黑色能量流投影，如同看着一盘即将开席的美味佳肴。
一股来自天帝神格深处、对清除污秽的本能渴求被悄悄唤醒。
他转过头，靠近姜阎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许跃跃欲试的兴奋。
“喂，姜学霸，S级副本唉……听着就比陆家那堆破事有意思多了。等它开了，咱们先溜进去‘看看’？”
姜阎的目光终于从一片空白的笔记本上抬起，紫眸平静地扫过光幕上那令人不安的黑色能量流，又落回陆沉那双写满了“我要搞事”四个字的金眸上。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陆沉刚殷勤推过来的、加了双倍芋泥波波的奶茶，温热的杯壁紧贴着他的掌心。
他轻吸一口，q弹的波波与浓郁的甜香在口中散开，冰冷的神情仿佛被这丝甜意悄然融化，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随后，他投以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向陆沉。
“你确定……只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