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祝家无势京中势力混杂,祝谨行这没脑子的但凡站在那边儿怕是都没什么好结果。
若是能找个没什么野心的女娘,两人打打闹闹,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不是坏事儿。
到底有自己在身后护着。
只是后来,沈家竟闹出女儿抱错的事情。
她也见过那沈家的真千金,远远没有沈玉机灵。
对方没提,自己也只当这事儿不存在,就算那沈家来找也可以她定下的是沈玉而非沈家嫡女打发了。
只是不成想,这小玉儿不但自己回来了,还成了这大邺独一份儿的女功臣。
若是放在两年前,长公主是不会让祝谨行招惹这般人人见了都眼红的女娘的。
只是眼下,皇后势大,这大邺的江山日后还不知姓什么。
若祝家不争,日后再没了庇护怕是要被人吞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所以,全靠自身能力得了功勋的宋钰,完全中立的宋钰,若是能嫁入平安侯府,必能护祝谨行一世无虞。
甚至……
甚至可以将祝家扶起来。
可偏偏这小子!
俞靖雅越想越来气儿,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竟然背着自己,当着京中不少人家的面儿,说绝对不会和宋钰成婚。
自己作!
硬是把这天大的好事儿,给作没了!
两人一个气的满头珠翠乱颤,一个疼的哎吆哎吆直叫。
完全没注意到,被马匹遮挡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宋钰。
倒是一旁的丫鬟眼尖,看到宋钰稍稍惊讶一瞬后悄声提醒了一句。
俞靖雅看到宋钰的瞬间,快速收回了放在祝谨行耳朵上的手。
宋钰躲不了,只能拱手行礼,
“长公主安。”
她行的是男子利,表明了自己眼下的身份,是军器监的监事宋钰。
而非郡君。
俞靖雅轻咳一声,随手整理了下自己乱掉的衣裳,这才打量起宋钰来。
小丫头长大了,长开了,更漂亮了。
一身得体,颇显英气的官服穿在她身上,竟将这漂亮的女娘衬出几分凌厉的气势来。
若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给祝谨行选这么一位,但眼下时移势易,宋钰确是最好的选择。
“小玉儿,你也来看赛马?”
俞靖雅一脸亲和的走近,伸手拉住了宋钰。
目光在孟瑾脸上一扫而过,“这位是?”
孟瑾赶忙行礼,“长公主安,在下是京兆府司录孟瑾。”
“司录?”
干嘛的?
这朝廷上下,各个衙门里的官职繁乱又纷杂,她根本弄不清楚。
但俞靖雅明白的是,是要是她弄不明白的,没听说过的那绝对就是一些没什么品阶的小杂役,不必多提。
没再看孟瑾一眼,也不等宋钰回答,已经拉着她向马场走去。
宋钰被迫前行,抬手招呼两人跟上。
好不容易得救,正用手揉着耳朵的祝谨行也龇牙咧嘴的跟了上来。
……
此时的马场上正热闹不已。
贺兰晓同妹妹贺兰云昭,还有大邺的二皇子宁王,以及皇长孙崇安王,以及几家叫不上名字的世家郎君作陪。
正在马场上跑的不亦乐乎。
距离太远,宋钰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能看到一众郎君之中有一片红色的身影张扬肆意。
这四周的看台上也有不少人。
多是年轻的郎君和陪同的官员。
宋钰目光巡视一早,在台上看到了久违的沈父,沈戚。
他正端坐在一处凉棚之下,被一群官员环绕十分热闹。
长公主拉着宋钰走到了视线更好,位置更好的一处看台。
四周皆有垂帘,只是此刻都卷了起来,一眼通透。
倒是有一处颇为突兀的存在。
在这看台最边缘的位置上,纱幔飞扬,将一处看台完全笼罩。
两人刚坐下,便有随侍将准备好的水果茶点摆上了桌。
俞靖雅看了眼那突兀的纱帐,问道:“老五来了?”
随侍赶忙点头,“瑞王殿下适才突感身感不适,眼下正在后殿休息,等到比赛开始才会过来。”
“这身体骨不好,就应该待在垂虹山庄,竟还要跑到这里吹风。”
随口嘟囔了一句后,俞靖雅再次将嫌弃的目光放到了紧跟在她们身后的祝谨行以及孟瑾身上。
“瑾行,你带着这位……这位一道去马场上跑跑。”
祝谨行哪里肯,刚要开口长公主就扬起了手。
祝谨行赶忙推了孟瑾一把,“走,走了!”
说罢,冲着宋钰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后,快速下了看台。
长公主的到来自然引来了不少注视。
其中便包括被人环绕的沈戚。
沈戚目光落在宋钰身上片刻又散了开去。
心中对这个变化如此之大的养女既觉得欣慰,又有些惋惜。
可一想到家中妻女又是一阵摇头。
没人在意沈大人的暗自神伤,俞靖雅握着宋钰的手道:
“你别说,当初我知道这女功臣竟然是你的时,可吓了一跳呢。
谁能想到,这整日里欢欢喜喜的小女娘,还有这样的本事。
你快与我说说,你是如何学的这改良武器的法子?”
长公主可不是那些酸里酸气的老头,人家笑脸相迎言语亲切,宋钰拒绝不了,只能满心无奈的坐在这看台上。
她笑着迎合,“许是天赋吧,您想必也听说了,我曾受魏家郎君相救,这才能安然到达清远县。
这一路上我一直琢磨着如何在乱世活下去。
便想着能做出一个我能用得了,拉的动的弩弓出来。
也多亏了关州军的将士帮忙,竟然真让我歪打正着的做了出来。
只是可惜,这弩是禁兵,没能用上,最后只得了个弓箭。
为此,还练了许久。”
长公主自然听说过送离京后的遭遇,轻声叹息。
“寒梅经雪方吐艳,君子历事始成器,苦了你了。
说起来,瑾行这小子便不如你。”
长公主十分顺滑的将话题带到了祝谨行身上,
“就是我寻常太过纵着他,这才将这小子养的不知天高地厚,竟当众悔婚,当真是该打。”
说着,轻轻拍了拍宋钰的手,语重心长:
“小玉儿,你听我一句。
若是你肯嫁给瑾行,我必严加约束,并将祝家的一切都交由你来打理。
他这小子虽以往混了些,但心眼儿实在,是个没花花肠子的。
“ 不会阿谀奉承,更不懂得钻营争斗,与他在一处,才是真正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