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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比滨结衣的意外受伤,让原本就有些敷衍的“网球指导”变得更加松散。她坐在场边,看着自己擦破皮的膝盖和微微肿起的脚踝,又是懊恼又是抱歉。

户冢彩加善良地表示没关系,休息最重要。

他看了看场上剩下的人,挠了挠头,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个……既然由比滨同学不能打了,要不……我们直接来打一场简单的双打比赛吧?也算是一种练习!”

他的目光扫过蹲在角落继续研究蚂蚁社会结构的璃光院星野,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在思考宇宙真理的比企谷八幡,以及靠在另一边铁丝网上,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本精装书安静阅读的雪之下雪乃。

于是,一场极其诡异的双打比赛就此成型。

比企谷八幡& 雪之下雪乃 VS 户冢彩加 & 璃光院星野。

比赛开始。

户冢彩加虽然技术稚嫩,但态度认真,努力地奔跑、挥拍。

雪之下雪乃则展现出了与她清冷外表不符的、极其标准而凌厉的击球姿势,爆发力惊人,回球又准又狠,可惜体力似乎并非她的强项,几个回合后呼吸就明显变得急促。

比企谷八幡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重在参与”,他的跑动仅限于象征性地挪动几步,挥拍动作松散无力,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去往了某个没有网球和现充的净土。

而璃光院星野……他几乎只是站在原地,只有当球非常“贴心”地落到他附近时,他才会慢悠悠地、用一种仿佛在实验室里拿起试管般的精准但毫无力量的动作,把球挡回去,而且回球路线极其平淡,毫无威胁性。

他很快注意到雪之下虽然技术好但体力不支,户冢彩加也因长时间练习开始疲惫,于是,他非常“体贴”地……开始了彻底的划水摸鱼。他的眼神甚至时不时还会飘向场外,继续关注那窝蚂蚁的搬运进度。

殊不知,与他隔网相对的比企谷八幡,内心的想法与他惊人地同步。

啊……好麻烦……随便打打就好了吧……反正也没人在意输赢……快点结束吧……好想回家……

于是,场上的局面就变成了:户冢彩加一个人在努力地左右奔跑,雪之下雪乃在间歇性爆发后需要停下来喘口气,而另外两位男性选手则仿佛两尊人形背景板,进行着无声的“摆烂默契赛”。

时间就在这种极度敷衍、毫无竞技精神可言的氛围中缓缓流逝。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网球场上的少年少女们,心思却早已飞向了四面八方。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球场入口,叶山隼人正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他看着璃光院星野那副心不在焉、明显在划水的样子,又想起下午他那冰冷的态度和那段匪夷所思的自我介绍,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这个年级第一璃光院星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放学后,学生会没有额外的工作需要处理。璃光院星野独自一人背着书包,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拿出手机,正准备回复初华发来的、询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的消息,同时也在联系服部平次——那位关西侦探之前发消息说已经到他学校附近了。

就在他低头打字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巷口走了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

是叶山隼人。

他显然不是偶遇,而是特意等在这里。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在球场时那刻意维持的爽朗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探究和不甘的神情。他紧紧盯着星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仿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璃光院同学。”

叶山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严肃了许多。

“白天的事情,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璃光院星野抬起头,将目光从手机移到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叶山隼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很看好你。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和学校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认为你是个‘好人’。我想和你做朋友。”

这番话他说得极其认真,甚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急于证明什么的迫切。

白天的挫败感和面子受损,让他无法轻易放下。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璃光院星野宁愿维护那个阴沉的比企谷,也不愿意接受他这位“万众瞩目”的叶山隼人的友谊。他必须扳回这一城,用他最擅长的方式——

展现亲和力,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朋友圈”来化解矛盾,同时也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璃光院星野听完他的话,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闪烁一下。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叶山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清晰地说道:

“没兴趣。”

说完,他绕过叶山,准备继续往前走。

如此直接了当、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叶山头上。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一种被羞辱的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涌了上来。

“为什么?!”

叶山猛地转身,冲着璃光院星野的背影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和不解。

“为什么不同意?!你都愿意和比企苦(比企谷)那种……那种阴沉的、孤僻的、像渣滓一样被所有人排斥的家伙做朋友了!凭什么我不可以?!我哪点不如他?!”

他终于撕下了那层“老好人”的伪装,将内心深处对比企谷这类“非现充”的轻蔑和不屑暴露无遗。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输给那样一个人。

这句话,让璃光院星野的脚步骤然停下。

他慢慢地转过身。

夕阳的光线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晦暗不明。但当他抬起眼,看向叶山隼人时,那双黑色的眼眸中迸发出的冰冷寒意,却让叶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

璃光院星野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牢牢锁定叶山,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也更加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叫比企谷八幡。”

“不是你口中所谓的‘阴沉渣滓’。”

“如果你再敢用这种词汇形容他——”

璃光院星野微微停顿了一下,周身散发出一种极其罕见的、极具压迫感的气场,尽管他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叶山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我不介意替他揍你一顿。”

说完,不再多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因震惊和愤怒而收缩的叶山隼人一眼,径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下叶山隼人一个人僵在原地,夕阳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脸上的铁青和眼中翻腾的羞愤。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从未受过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的羞辱和威胁!而且还是为了那个他根本瞧不起的比企谷!

“璃光院……星野……你……”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胸口剧烈起伏着。

而走远的璃光院星野,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对他而言,维护自己认可的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并不需要过多的情绪。

他只是拿出手机,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操作——回复初华的消息,以及告诉服部平次自己快到约定的地方了。

hattori heiji:【在你学校附近!这个名叫RiNG的咖啡馆!我和和叶在等你!】

hattori heiji:【咦?这里是咖啡馆还是livehouse?怎么还有玩音乐的人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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