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灯影摇曳。
几人正围着司湛聊得热烈，气氛看似融洽，却隐隐透着几分试探与较量。
周斯越斜了董哲鸣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保密局的？连我都瞒。”
董哲鸣连忙赔着笑为她斟茶，声音压低：“既然是神秘投资人，提前说了还有什么意思？”他倾身靠近，几乎贴着她耳畔道：“靳市长秘书亲自来的电话，是工商联主席付政霖引荐的。”
祁煜放下手机，眉头微蹙：“穿透泰和投资的股权也查不出任何和司湛有关的蛛丝马迹。姐夫，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季澜霆亦放下手机，面上清冷，显然同样一无所获。
“你们查不到的。”董哲鸣看向祁煜，语气笃定，“我今早试过了，没查出来，也打听不出来，总之他的背景深不可测。”他顿了顿，声音沉稳：“不管他是何方神圣，能拍板泰和投资就行。”
高竟轻抿一口茶，笑道：“话虽如此，我们三家到底知根知底，突然来个陌生投资人……”他目光转向季澜霆，“毕竟是百亿级项目，多了解实控人背景，总没坏处，季总，你说是吧？”
季澜霆抬眸笑了笑，又看向董哲鸣那张温润的脸，“高总说得不无道理，毕竟是百亿级的项目，对实控人背景多了解些，有利无弊。”
话音落下，他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泰和投资的总裁叫边彻，常年在国外，我只在一次聚会上见过，而董事长从未露过面，非常低调。]
季澜霆瞄完信息，不动声色地给周斯越发了条消息:[现任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司锦年有儿子吗？]
[没有。只有个女儿]周斯越正在看手机，秒回。她也想过这个假设，但不成立。
季澜霆:[司锦年十年前在江城执掌公安系统时，跟随他的是不是边家?]
周斯越:[不清楚，他很低调，当时和江城政商两界都不走动。]
季澜霆放下手机，只要查到边家和司锦年的关系，司湛的背景一目了然了。他不喜欢这种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合作。
高竟和董哲鸣依然围绕泰和投资的聊着。
周斯越在谈话间隙早已向京城的朋友打探司湛的消息。此时她放下手机，声音清晰：“京城贵公子圈里，从权贵到豪门都没有司湛这号人物。”她稍作停顿，引来全场注目，“但泰和投资的实力远超想象，资金体量至少三百亿。”她加重语气，“而且，西元投资也是其关联资方。”
举座皆惊。不亚于听说了江城地震。
高竟失态地惊呼：“西元投资？那可是专门收购国有资产的资方！”
祁煜眼神疑惑，“西元投资很牛吗？”
高竟点头，“只和国资委、财政部打交道，非常神秘。总部在京城，据说队伍全是行业顶尖人才。”
祁煜眼神微动，不由自主地看向司湛的座位。向来被称为江城第一贵公子的他，此刻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不禁黯然。
此时，司湛正站在门外，悠闲地点了支烟。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他轻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听自己的八卦，还挺有趣。
霍媔补完妆走来，见他站在门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司湛回以宠溺的目光，掐灭烟蒂推门而入。“聊什么这么热闹？”他语气轻松。
“正在畅想影视城项目的未来呢”，董哲鸣接话，温润依然，“湛总回来得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我喜欢看热闹。”司湛淡然落座。
几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结束话题。
霍媔调整好情绪走进包厢，祁立即起身迎她：“怎么样？还难受吗？”他体贴地为她拉开座椅。
“没事。”霍媔轻声回应，以为他问的是胸闷是否好转。
祁煜招手唤来服务员，低声嘱咐：“熬一壶桂圆红枣茶，加些红糖。”
服务员会意地看了眼霍媔，抿笑退出。
霍媔耳根微热，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桌角。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覆在她小腹上，她抬眸正撞进祁煜含笑的眼眸，那其中的宠溺几乎满溢。
祁煜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晚上再好好给你暖一暖，嗯？”
她从高三就有的痛经毛病，他竟都记得这般仔细。
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进司湛眼中。他斜倚窗边，面色平静如水，唯有西裤口袋中攥紧的拳，指节根根绷得发白，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咯吱声。
他眼底掠过一抹深沉的晦暗，他最终别开视线，将杯中凉透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