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媔端着一杯温开水，步履轻缓地走到季澜霆身后。她将水杯无声地放在桌面上，随后走到角落的位置，亭亭坐下。
素白雅静的丝质衬衣衬得她愈发温婉，包臀过膝的半身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与流畅的曲线。即便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也依然如一幅静美的画，让人难以移目。
祁煜的目光自她进门起便牢牢锁在她身上，未曾移动分毫。
霍媔偶尔抬起眼眸，略带警告地瞪他一眼——正在开会呢。
“咳咳。”周斯越终于看不下去两人之间无声的拉扯，出声打断。
董哲鸣见时间差不多了，暖场几句后便宣布散会。
“董主任，会可以散，庆功宴可不能省啊！”高竟笑着起身，“百亿级的项目一个下午就谈成，必须得好好庆祝。今晚文投做东，诚邀董主任、周行长、季总、祁公子、湛总一同把酒言欢。”
“文投是大股东，这客该请。”周斯越嫣然一笑，递了个眼神给董哲鸣，“我们董主任就等着你开口呢。”
董哲鸣含笑点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高竟回应：“荣幸之至。”
祁煜径直走向霍媔，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她的手，唇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女朋友，跟我蹭饭去。”
他手指的温度熨帖着她的肌肤，霍媔心脏没来由地一缩。她余光轻掠过司湛那看似张云淡风轻的脸，心跳蓦地加快。
司湛嘴角微扬，笑得有些玩味，将她每一丝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季总？”霍媔试探地望了一眼季澜霆。
季澜霆看着祁煜那般高调，莫名有些好笑，“高总是大股东代表，这顿饭自然得去。”言下之意，他也会到场。
“湛总，晚上有空参加吗？”高竟再次发出邀请。
司湛从裤兜中抽出手，最终站起身。冷峻的脸上浮起极淡的笑意：“高总亲自邀约，自然有空。只不过不能待太久——”他语气微顿，似笑非笑，“女朋友有些小气，还讨厌我身上的酒味。”
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霍媔。
她心头又是一紧。
“湛总才到江城就交女朋友了？”董哲鸣略带调侃，“这魅力果然无人可挡。”
周斯越也加入打趣：“湛总多金又英俊，我要是再年轻几岁，怕是也要被湛总迷住。”
“姐，你现在也不老啊，才三十二嘛。”祁煜笑嘻嘻地插话，又转向董哲鸣：“姐夫，我姐这是嫌你魅力不够呐。”
“少在这挑拨离间，我跟你姐夫关系好着呢。”周斯越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回霍媔身上，语气里添了几分深意：“什么时候离开江投银行的？”
“一个月前。”霍媔莞尔，“谢谢周行长关心。”
“江投终究没留住你这条美人鱼啊。”周斯越故作感叹，“黄天明和崔皓是该反省反省。”
霍媔心照不宣地笑着，轻声回应：“是我资质不够，辜负了黄行长和崔总的期待。”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季澜霆出声维护，“最近表现很好。”
祁煜指节微微收紧，将她的手握得更牢：“我说你怎么不愿来当我助理，原来是跟着季总学本事。”他低头注视她，目光宠溺，“宝贝，好好学。季总一身经商之道，学成了回来帮我。”
司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神如刀，一寸一寸剜过。
季澜霆失笑：“祁公子，当面挖人可不合适。”
“行，那我背后挖。”祁煜牵起霍媔，潇洒地转身离去。
周斯越望着表弟越发张扬的背影，眼神微冷。
“走吧。”董哲鸣轻拍她的肩，低声劝道：“阿煜长大了，看似胡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这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周斯越心中轻叹。最近舅舅管得严，他反倒更加逆反起来。
司湛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周身仿佛裹着一层看不见的寒气。
离开发改委，几人各自走向座驾。
霍媔仍在犹豫该上谁的车——季澜霆的宾利，还是祁煜的跑车？两人都在车里等她。
司湛自她身后经过时，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很好！”
霍媔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却也无从解释。
“宝贝，季总还等着呢。”祁煜见她为难，终是不忍，挑眉笑道：“当秘书比老板派头还大，小心他扣你工资。”
霍媔递过一个感激的眼神过去，迅速坐进季澜霆的车。
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前，数辆豪车依次停稳。
霍媔刚下车，就被等在一旁的祁煜拉过去。
“季总，我女朋友可下班了。”他笑得张扬。
季澜霆瞥了两人一眼，未作声，只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别太过分。”周斯越拦住祁煜，低声警告。
“我牵自己女朋友吃饭怎么了？姐，这你也要管？”祁煜挑眉，径直掠过她。
董哲鸣忙拉住周斯越，“随他吧，他高兴就好。”这样开心的日子，也没多少天了。他默默看了眼两人。
霍媔身体有些发僵，脸上的笑容也很是勉强，走远些才低声抱怨：
“太子爷，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人我都快得罪光了。”
“得罪光了，你才好来投靠我啊。”祁煜笑得得意，“我正等着机会好好表现呢。”
霍媔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庭院幽深，曲径通幽。霍媔第一次觉得自己方向感差得可以。
进了包厢，男人们纷纷点起烟。霍媔轻声对祁煜说：“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祁煜下意识摁熄了烟，“我陪你。”
“别，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她拒绝得干脆。
祁煜看了她片刻，终是点头。
司湛见尚未上菜，借着接电话的由头，也踱步而出。
霍媔走出不到二十米，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进一间空包厢。
“干什么？”她抬眼，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心跳骤然失控。
司湛一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困在身前，目光如灼：
“祁煜的女朋友？”
“有、有问题吗？”她声音发虚。
“脚踏两条船……”他低笑一声，手上施力，将她按向自己，“也不怕翻船淹死。”
“我们已经结束了，在阿拉斯加就结束了。”霍媔倔强地仰起脸，眼圈微微发红。
“结束？”司湛眸色一厉，“我还没同意呢，宝贝。”他声线低沉，如同蛊惑，“你有且只能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我。”
霍媔恼羞成怒地瞪他：“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是你先招惹我的。”司湛唇角勾起一抹近乎鬼魅的笑，“哪能说放就放？今天，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我的女、朋、友。”
他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惊得霍媔挣扎起来：
“司湛，这里是江城，不是京城，也不是阿姆斯特丹！”
“江城又如何？”他冷笑，“别说祁煜，就是他父亲祁晟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
霍媔被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慑住，声音软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男人。”司湛见她如受惊小猫般不安，目光稍稍缓和，“知道我今天开会时在想什么？”
“……什么？”她下意识地乖顺起来。
她惹不起他，尤其是现在。
司湛第一次见她穿这么端庄淑女的衣服，修长的手从她腰际下滑到浑圆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哑带笑：
“想、睡、你。”
霍媔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