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还点理智的人，就会清晰地认知到一个残酷的事实——“璇玑富”极有可能即将暴雷。
尽管北国银行再三解释是业务整合所带来的延误，但绝大多数投资者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借口。
任何理财产品，信誉一旦动摇，便会迅速引发恐慌性赎回。
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北国银行的大厅中，便已挤满了前来赎回本金的人。
然而，银行至始至终就只开放一个赎回窗口，任凭人群如何愤怒与抗议，也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一些人只好选择排队。
可现在的队伍已经长达数百米，按照当前的效率估算，估计得等上一个月才轮得到自己。
到那时，北国银行说不定早已宣告破产。
很多心理脆弱的人在大厅中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大骂潘塔罗涅和天璇、天玑。
眼前的场面，与之前《蒸汽鸟报》揭露这场骗局时如出一辙，几乎可说是情景再现。
但这一次，潘塔罗涅再没有出现。
那些曾听信他承诺的人，愤怒地向银行职员要求他出面交代，却无一例外遭到拒绝。
情绪失控之下，一些人开始冲击银行内部，想要揪出潘塔罗涅讨个说法。
可北国银行的保安都是身强力壮的愚人众，十分轻松地就镇压了他们的冲击。
就在一片混乱中，北国银行宣布：“业务整合期间，购买“璇玑富”的新用户将享受双倍红利，周收益率从百分之四提升至百分之八，年化回报率超过百分之四百。”
如此惊人的收益率，已超过市面上所有的高利贷。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去看一眼。
可偏偏却有人要去赌上一波。
万一北国银行真的只是业务整合呢？
不就错过了这一次暴富的机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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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茶楼中，茶香袅袅，悠扬而动听的琴声流淌在空气之中。
“摩拉克斯，对于我的提议，您考虑得如何？”
安静的角落里，潘塔罗涅抬眼望向对座的钟离，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钟离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回应：“我拒绝。”
潘塔罗涅轻笑一声，“都说魔神爱人，可你为了持守那份本应属于人类的权柄，竟宁愿看着子民承受煎熬。”
钟离闻言，神色未变，“我从未刻意想过持有这份权柄。你若是想，也可以发行独属于至冬的货币。”
潘塔罗涅其实也尝试过发行独属于至冬的货币。
但问题是，用了数千年摩拉的民众根本就不接受新的货币，他们坚持认为这是收割自身财富的手段。
他轻哼一声，“摩拉克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是吗？”钟离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可否告知，你为何如此憎恶我？”
潘塔罗涅略作沉吟，缓缓开口：“我的父母是本分的小商人，努力经营，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某一年请仙典仪上，你降下的神谕所指引经营的方向，使得我家生意大不如之前。”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说来也是可笑，那些七星商会的经营方向往往都会和您的指引一致。”
钟离默然无言。
七星作为政策的制定者，所掌握着常人所不知晓的信息，自然能够大致推算出他的指向方向。
“家业倒闭后，父亲只能去层岩巨渊挖矿谋生。”
潘塔罗涅继续道：“半年后，他在矿下遭遇意外.....再也没能回来。
那个寒冷的秋天，母亲也一病不起。
可她把父亲那笔微薄的抚恤金偷偷藏起来，全部留给我，然后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时，他直视着钟离，声音透着压抑至极的愤怒，“那个冰冷的秋夜，我无数次虔诚向你祈愿，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你告诉我，我如何能够不憎恨你？
凝光可以获得神明的眷顾，为何偏偏我就不可以？！”
钟离沉默半晌，沉稳开口：“若当年知晓此事，我定会出手相助。”
“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潘塔罗捏缓缓起身，“古老的神明，你将会亲眼见证璃月在混乱中崩塌，而我将建立起新的秩序。”
说罢，他转身踏步离去。
“等一等！”
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钟离的声音。
潘塔罗涅脚步一顿，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
正当他要转身时，却听钟离说道：“记得把账结一下。”
潘塔罗涅的神色骤然凝固，眼中怒火翻涌，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个讲究人，到柜台前结了账。
在走出茶楼的大门，迎面遇上了林焕。
“潘塔罗涅，你现在的处境似乎不太好。”林焕含笑说道。
潘塔罗涅抬手推了推镜框，借这个动作平复了心绪。
他恢复到之前的温文尔雅，“林焕总统，多谢您的关心。不过，我建议你多关注关注挪德卡莱，皮耶罗在那里的图谋是....”
后面几个字的声音非常轻，几乎是微不可闻。
但对于林焕来说，自然是清晰无比。
听到那句话，他不由得一怔。
潘塔罗涅敏锐地捕捉到他神色的变化，唇角扬起一抹带着快意的微笑，随即迈步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