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攥着《上古秘术残卷》，在水牢外的石阶上蹲了半天，嘴里反复对着识海追问：
“系统，替死咒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你给个准话，别一直吊着！”
王长老在旁边蹲着嗑瓜子，瓜子壳堆了一小堆，见他急得额头冒汗，还不忘递过去一颗：“别急啊，系统说不定在算账呢，比如你千年修为值多少‘任务分’，一半神魂够不够抵，耐心等会儿。”
话音刚落，沈清弦的识海里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血色文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浓烈，看得他眼晕：【替死咒施咒代价：宿主一半神魂，千年修为。代价不可逆，施咒后宿主道基受损，修为跌落至金丹期，神魂残缺需百年修复。】
“一半神魂？千年修为？！”沈清弦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调了。王长老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赶紧凑过来，踮着脚往他脸上瞅，跟看怪物似的：“啥？一半神魂？那你岂不是要变傻啊？我家猫上次摔了脑袋，忘了三天前吃的啥，你这要是没了一半神魂，会不会连萧小子都认不出来了？”
“还有千年修为！”王长老越说越急，抓着沈清弦的胳膊晃，“你修炼了快两千年，才到化神期，这一下没了千年，直接跌回金丹期，跟刚入门的小弟子差不多！凌昊那老小子现在是元婴期，以后肯定天天欺负你，清弦峰的灵脉也保不住，到时候咱们连灵果都吃不起了！”
沈清弦却没理他的慌张，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犹豫全没了，只剩下决绝。他对着识海，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换！”
这一个字，说得又轻又重，轻得像风吹过竹叶，重得让王长老都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你疯了不成？为了萧小子，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值得。”沈清弦笑了笑，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眼里带着点温柔，“他还没吃到凡间张记的双份芝麻糖糕，还没学会《魔心鉴》的最后一层，还没给我做过不烤糊的桂花糕……我得活着看着他做到这些，不然，我这仙尊当得还有啥意思？”
他蹲下来，捡起王长老掉在地上的瓜子，放在手心：“凌昊要灵脉就给他，修为没了可以再练，神魂残缺可以慢慢补，可萧烬只有一个，没了就真的没了。”
王长老看着他手里的瓜子，突然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脸，抹了把脸：“你这傻小子……比萧小子还傻！行吧，换就换！以后凌昊欺负你，我帮你骂他；灵脉没了，咱们去凡间种灵草；你变傻了，我就天天给你念萧小子做糖糕的事，帮你记着！”
沈清弦被他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变傻，系统说只是残缺，慢慢修复就行。”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锦囊，打开来，里面是一缕乌黑的头发——发丝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灵草香，“这是上次萧烬在清弦峰剪发，我偷偷留的，替死咒需要目标的贴身信物，这个正好。”
“你还偷偷留这个？”王长老凑过来看，忍不住吐槽，“你这跟凡间那些小姑娘留心上人头发似的，也太肉麻了！不过正好，省得咱们再去水牢薅他头发，免得他又脑补你‘想给他梳头发’。”
沈清弦没理会他的吐槽，又从怀里摸出一块温润的白玉佩——玉佩上刻着“清弦”二字，是他的本命玉佩，平时从不离身。他指尖拂过玉佩上的纹路，眼神坚定：“这玉佩能承载我的神魂之力，施咒的时候，用它当法器，能减少对萧烬的冲击。三日后诛仙台，就用这咒术。”
“要不要我帮你准备点别的？”王长老也正经起来，摸了摸兜里的瓜子，“比如瓜子？上次我家猫生病，我给它喂了瓜子，它就精神了，说不定施咒的时候撒点瓜子，能稳住神魂？”
“不用，你帮我看好水牢就行。”沈清弦把头发和玉佩放回储物袋，“别让凌昊的人靠近，也别让萧烬知道太多，免得他又胡思乱想，坏了计划。”
“放心！”王长老拍着胸脯，把瓜子袋往怀里一揣，“我这就去水牢门口守着，谁要是敢靠近，我就跟他说‘里面有疯猫，会咬人’，保证没人敢进去！对了，萧小子要是问起你，我就说你在准备‘惊喜’，比如给他带糖糕，这样他肯定不闹！”
沈清弦点了点头，望着水牢的方向——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萧烬哼歌的声音，唱的还是清弦峰的《竹谣》。他心里默念：“烬儿，再等三天，等过了诛仙台，师尊就带你去吃双份芝麻糖糕，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王长老见他盯着水牢发呆，又递过来一颗瓜子：“别想了，先吃颗瓜子压压惊。等会儿我去凡间给你买块糖糕，你留着，到时候给萧小子当‘惊喜’，他肯定高兴！”
沈清弦接过瓜子，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会很难，但只要能让萧烬活下来，再难他也能扛过去——一半神魂，千年修为，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萧烬的命，都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