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带着人刚踏出议事殿，王长老就赶紧捡起地上的卷宗，拍了拍灰，凑到沈清弦身边，嘴里还嚼着瓜子：
“清弦，你别往心里去，凌昊那老小子就是吓唬人，诛仙台哪是说用就能用的？得掌门和三位太上长老一起签字才行，他算个啥！”
云清瑶也跟着点头，手里还在翻着法器阁的鉴定报告：“王长老说得对，我等会儿再去趟法器阁，让李阁老带着鉴定仪器去水牢，给萧烬做个灵力检测，只要证明他的魔气没伤人，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实在不行，我再去求我师父，他老人家跟太上长老关系好，肯定能帮咱们说句话。”
沈清弦没接话，只是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他脑子里全是“三日后诛仙台”，想着怎么在这三天里找到证据，怎么把萧烬从水牢里救出来，甚至想着实在不行，就带着萧烬逃去凡间，哪怕放弃仙尊身份，也不能让他出事。
“清弦？你咋不说话啊？”王长老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瓜子壳从嘴角掉下来，“你别跟丢了魂似的，萧小子还在水牢里等着呢，你要是垮了，他咋办？”
沈清弦刚想开口，脑海里突然“嗡”的一声——一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刺耳的提示音炸响，像无数根针戳在识海里，疼得他瞬间皱紧眉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检测到剧情进入终极节点，触发最终任务。】
“哎哟！清弦你咋了？”王长老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袋“啪嗒”掉在地上，“跟见了鬼似的，脸咋这么白？是不是灵力岔气了？”
云清瑶也赶紧凑过来，伸手想探他的脉搏：“清弦仙尊，你没事吧？是不是凌昊刚才的话气着你了？”
沈清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过来——他的识海里，一行血色的文字正缓缓浮现，红得像刚凝的血，刺得他眼睛生疼，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心上：【最终任务发布：于三日后，诛仙台之上，当着全修真界的面，亲手诛杀萧烬。】
“诛杀……萧烬？”沈清弦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识海里低吼，“系统！你说什么？你让我杀了他？他是我的徒弟！是我看着长大的徒弟！你是不是疯了？！”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像块捂不热的冰：【任务目标明确，无需重复确认。请宿主专注任务，避免因个人情绪影响进程。】
“个人情绪？”沈清弦气得神识震荡，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热水溅到他的白靴上，他却没丝毫感觉——他满脑子都是萧烬的样子：刚上山时攥着他衣角喊“师尊”的模样，练剑摔倒了爬起来笑的模样，在水牢里攥着暖灵丹小声喊“师尊”的模样……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清弦仙尊！你别吓我啊！”云清瑶赶紧蹲下来，帮他捡茶杯碎片，“不就是摔了个茶杯吗？没事，我再给你泡一杯，你别激动，有话咱们慢慢说。”
王长老也跟着蹲下来，捡着地上的瓜子，小声嘀咕：“这孩子，肯定是压力太大了，连茶杯都拿不稳了。萧小子也是，要是知道他师尊为他这么着急，肯定得乖乖听话，别再让人操心了。”
沈清弦没理会他们的关心，他的识海里，系统又开始播报失败惩罚，每一个字都像在给他判死刑：【任务失败，或宿主意图向萧烬\/他人透露系统真相，将即刻触发“仙魔大战·师徒相残”终极社死结局——萧烬神魂俱灭，宿主被天道反噬，永世不得超生。】
“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沈清弦喃喃自语，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不怕自己永世不得超生，可他不能让萧烬神魂俱灭，那孩子才多大，还没好好看看凡间的糖糕铺，还没学会《魔心鉴》的最后一层，怎么能就这么没了？
“清弦，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有啥难处？”王长老看出他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帮你！上次你帮我修炼丹炉，我还没还你人情呢！”
沈清弦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他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有个系统逼着他杀徒弟，这话说出去，只会被当成疯话，甚至可能连累王长老和云清瑶。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痛苦，声音沙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们……你们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云清瑶还想再说什么，被王长老拉了拉袖子，示意她别多问：“行，那你好好歇着，我们去法器阁看看，有消息再跟你说。”
两人离开后，议事殿里只剩下沈清弦一个人。他瘫坐在玉椅上，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识海里反复回荡着“亲手诛杀萧烬”几个字，像魔咒一样，让他几乎窒息。
“系统……”他又在识海里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祈求，“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别让我杀了他，哪怕让我废了修为，哪怕让我去锁魔塔待一辈子，都可以……”
系统沉默了片刻，只传来一句冰冷的提示：【任务规则不可更改，请宿主在三日内做好准备。】
沈清弦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地上的碎片上——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就算系统把路堵死了，他也要找一条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保住萧烬的命。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狠劲——他开始疯狂回忆系统的所有规则，回忆自己看过的所有古籍，试图找到哪怕一点漏洞：“社死结局……神魂俱灭……有没有什么术法能假死？或者用替身？对了，替死咒！古籍里说过替死咒能让人假死脱身，说不定能行！”
他赶紧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找起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