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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星漩涡覆盖天穹,吞噬光线,扭曲法则。那道由“吞噬”与“混乱”本源构成的暗红洪流,如同宣告世界终末的审判之矛,无视了空间与时间,朝着龙脉源头与沈渊、顾清风轰然坠落!其所过之处,虚空留下久久无法弥合的黑色裂痕,仿佛世界本身都在这一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人心生绝望。玄玑子脸色铁青,再也顾不得沈渊与顾清风,玄元道舟清光爆闪,瞬间后撤百里,摆出全力防御的姿态,显然打定主意先求自保,再图后计。“护世盟”的渡难、冷凝锋等人,虽目眦欲裂,拼命运转功法试图抗衡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却连动弹一下都极为困难,更遑论出手相助!

毁灭,似乎已成定局。

沈渊与顾清风并肩立于洪流的最前端,那足以让星辰黯淡的恐怖力量尚未及体,混沌战甲便已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周身空间被彻底锁死,连思维都仿佛要凝固。这是纯粹位格与体量上的碾压,任何技巧与意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苍白。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沈渊的意志核心深处,那枚得自“归寂之墟”、一直沉寂的“观星令”,再次自发地亮起了微光!但与之前安抚龙脉不同,这一次,令牌上那简易的星图竟投射出一幅模糊的、仿佛记载着某个古老誓约的符文虚影!

同时,他体内那混沌球体(已化为战甲核心)与脚下的大明世界,尤其是那受创的龙脉,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层次的共鸣!他“听”到了!听到了龙脉在绝境中发出的、不甘毁灭的悲壮龙吟!听到了京城内外,无数幸存百姓在死亡阴影下最本能的祈祷与呐喊!听到了“护世盟”诸位强者纵然无力,却依旧不屈的怒吼!

这些声音,这些意念,微弱如萤火,分散如沙砾,但在此刻,在这灭顶之灾降临的瞬间,却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朝着沈渊、朝着他与顾清风共同支撑的这片狭小领域,疯狂汇聚而来!

不仅仅是声音与意念!

沈渊震撼地“看”到,一丝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金色的、白色的、青色的……各种代表着希望、守护、不屈、牺牲的信念之光,从下方饱经创伤的大地、从每一个仍在挣扎的灵魂深处飘荡而出,无视了那暗红洪流的吞噬之力,如同百川归海,融入了他的混沌战甲,汇入了顾清风的寂灭剑意之中!

这是……众生愿力!是此界生灵在绝境中迸发出的、最纯粹的生命光辉与守护意志!

它们太微弱,分散时毫无力量。但此刻,在“观星令”那古老誓约符文的引导下,在沈渊那兼容并蓄的“归墟轮回”与顾清风那代表着“守护之寂灭”的剑意吸引下,它们汇聚在了一起!

量变,引发了质变!

“这是……”顾清风清冷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动容。他感受到,那融入己身的众生愿力,并非削弱他的寂灭剑意,反而如同最好的粘合剂与催化剂,让他那原本偏向个体超脱、万物终结的剑意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牵挂,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坚韧不朽!

“原来……守护,并非负担,而是……力量之源……”沈渊福至心灵,瞬间明悟!他之前一直将守护视为责任与束缚,却未曾想过,这被守护的众生,其汇聚的愿力,本身便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顾兄!”沈渊一声低喝。

“明白!”顾清风心领神会。

两人意志再次高度统一,但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力量的融合,更是将那汹涌而来的、浩瀚如烟的众生愿力,一同纳入了他们的力量循环体系!

“以吾之意志为引!”

“以众生愿力为薪!”

“燃此残躯,照破黑暗!”

“此式——众生薪火,照归墟!”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芒,自沈渊与顾清风所在之处爆发开来!那不再是混沌的五色,而是化作了纯粹而温暖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与寒冷的赤金色!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万民祈祷、龙脉奔腾、武者挥拳、修士御剑、乃至草木顽强生长的景象演化!

这赤金色的光芒,并非对抗那暗红洪流,而是如同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一种“定义”!它定义此方世界,不容外邪吞噬!它定义希望不灭,纵使终末亦存生机!

赤金色光芒与暗红洪流轰然对撞!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只有一种无声的……消融与转化。

那足以湮灭星辰、吞噬世界的暗红洪流,在接触到赤金色光芒的瞬间,其内部蕴含的疯狂、混乱、吞噬的意志,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飞速瓦解、净化!其中纯粹的能量部分,则被那赤金色光芒中蕴含的“归墟”真意引导、剥离,反而化为了滋养此方世界、修复龙脉创伤的养分!

暗红洪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黯淡!

而那赤金色光芒,却愈发璀璨、浩大,仿佛汇聚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与希望!

“不!!!这不可能!!蝼蚁的愿力……怎能对抗吾之本体!!”暗星漩涡中央,传来了“星骸”本体意志惊怒交加、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恐惧的咆哮!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逆转,被吞噬,被转化为对方成长的资粮!

赤金色光芒逆流而上,不仅彻底净化了那道毁灭洪流,更是如同燎原之火,沿着洪流来的轨迹,反向朝着那覆盖天穹的暗星漩涡焚烧而去!

光芒所过之处,被吞噬的光线重新洒落,扭曲的法则被强行修正,破碎的虚空开始弥合!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正在将“星骸”造成的创伤,一点点地从这个世界中“擦拭”掉!

“不——!!吾乃万界终结之主!岂会败于……败于……”暗星漩涡疯狂旋转,试图凝聚更强的力量,但在那蕴含着整个世界的反抗意志与“归墟”“寂灭”真意的赤金色光芒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漩涡的边缘开始崩溃,那庞大的意志发出了最后的、充满不甘与疯狂的哀嚎,最终,在那赤金色光芒的彻底笼罩下,如同被阳光蒸发的露水,迅速缩小、消散……

天空,重新恢复了湛蓝。

阳光,温暖而真实地照耀着大地。

那灭世般的暗星漩涡,以及其中蕴含的“星骸”本体降临意志,竟被沈渊与顾清风借众生愿力凝聚的“薪火”,彻底……净化、驱散了!

京城内外,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劫后余生的欢呼!无数人喜极而泣,朝着空中那两道被赤金色光芒环绕的身影,虔诚跪拜!

沈渊与顾清风缓缓降落,周身赤金色光芒逐渐内敛。两人脸色皆是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方才一战,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心神与力量,尤其是引导、承载那浩瀚的众生愿力,对神魂的负荷更是巨大。

但他们相视一笑,眼中皆有欣慰与释然。他们做到了,守护了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其上的众生。

然而,两人的目光随即又凝重地望向虚空深处。

他们能感觉到,“星骸”的本体并未被消灭,只是其降临的一部分意志被击退、净化。它依旧在星海的彼岸,虎视眈眈。而且,经此一役,它对此界的“兴趣”,恐怕会更加浓厚。

同时,玄元道舟的清光,在远处再次亮起。玄玑子等人,显然并未离开。

外患暂平,内忧未除。

真正的和平,远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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