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溪边惊色
穆清风和沈清瑶在王婆婆家住了一晚，次日天刚亮便告别了热情的王婆婆和巧手张，继续赶路。
“听巧手张说，官道上幽冥阁的人最近活动频繁，我们最好走小路。”
穆清风指向远处的山林说道。
沈清瑶点了点头：“我们走山路吧，虽然辛苦些，但安全要紧。”
两人避开大道，选择了人迹罕至的山路前行。
山路崎岖难行，多是碎石和杂草，沈清瑶的鞋子不适合长途跋涉，走得甚是艰难，但她始终没有抱怨一句。
“前面有座山峰，越过去就能离开这片区域了。”
穆清风看着远处的山峰说道。
沈清瑶抬头望去，山顶白云缭绕，看上去至少需要大半天才能翻越。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默默跟上了穆清风的脚步。
日头渐高，山间的气温却不算太热。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走，不时需要攀爬陡峭的石壁。
穆清风总是先行爬上，然后伸手拉沈清瑶。每次沈清瑶接过他的手，都会礼貌地道谢，然后迅速松开。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翻过了一座小山坡，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间蜿蜒而下，水声潺潺。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穆清风放下背囊，环顾四周，“这里有水源，树木也多，适合扎营。”
沈清瑶也放下了自己的包袱，活动着酸痛的肩膀。
连日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和汗渍，黏在身上格外不舒服。
“我去上游看看，探探路，顺便找点吃的。你在这里休息。”
穆清风说着，取了佩剑，向上游走去。
沈清瑶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望着眼前清澈见底的溪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清洗了，身上的汗味和尘土让她非常不舒服。
待穆清风的身影消失在上游的转角处，沈清瑶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趁此机会简单地清洗一下。
她四下张望，确认周围无人，便寻找起一处隐蔽的地方。
溪流转过一个弯，在山石的遮掩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天然屏障。
沈清瑶走到那里，再三确认此处足够隐蔽后，才小心翼翼地解下外衣。
她先用溪水洗了洗脸和手臂，冰凉的溪水瞬间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她脱下了沾满尘土的外衫，只剩贴身的中衣，蹲在溪边开始清洗手臂和颈部。
水珠顺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臂滑落，映着夕阳的余晖，宛如珍珠般闪烁。
她用手捧起溪水，沿着颈部慢慢滑下，舒缓着连日旅途的疲惫。
此时的穆清风已经探完了上游的路况，正在回返的途中。
他发现上游有一处山崖下生长着几株草药，想起沈清瑶懂得药理，便顺手采了一些，打算回去请教她这些草药的用途。
穆清风循着溪流往回走，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水声，与溪流的哗哗声不同，更像是有人在水中活动。
他警惕地放轻脚步，循声走去，心想可能是山中的野兽在饮水。
转过一块巨大的岩石，眼前的景象让穆清风瞬间愣住了。
只见沈清瑶正半蹲在溪水中，被水浸湿的贴身衣衫紧紧勾勒出她曼妙玲珑的轮廓。
她的长发挽起，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颈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穆清风想要退开，却不慎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沈清瑶似乎觉得有些闷热，解开了颈后的衣领透气，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
正在这时，她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目光，猛然回头。
那双平日宁静如水的眼睛瞬间被惊慌与愤怒所填满，沈清瑶尖叫一声，迅速用双臂护住胸前，随手抓起脚边一块鹅卵石，用尽全力掷向穆清风。
“无耻之徒！”
穆清风从未听过这位向来温柔的药铺女掌柜如此失态地喊叫。
他侧身避开飞来的石头，转身背对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刚才采了些草药，想回来问问你有什么用处……”穆清风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耳根已经红透。
“滚！立刻给我滚开！”沈清瑶的声音里充满了羞怒，又一块石头飞了过来，擦着穆清风的耳朵飞过。
穆清风不敢再多言，快步离开了溪边，回到了他们最初休息的地方。
他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那一幕：溪水中的少女，水珠滑过的白皙肌肤，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赶走这些念头。他从未想过，这位平日里沉静如水、举止得体的药铺女掌柜，褪去了那层沉稳的外衣后，竟是如此的……
穆清风不敢再想下去，在临时营地坐下，整理起刚才采集的草药，试图转移注意力。
大约半个时辰后，沈清瑶回到了营地。她已经换回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整齐，只是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的怒气，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营地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穆清风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我、我刚才找到了一些草药，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闭嘴！”沈清瑶打断了他，声音中依旧带着怒气，“我不想听你解释。”
穆清风只好闭口不言，低头收拾草药。沈清瑶走到距离他最远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夜色渐渐降临，营地中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远处虫鸣的声音。
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
穆清风用剑削了几根树枝，在上面穿上野果，递给沈清瑶：“吃点东西吧，明天还要赶路。”
沈清瑶没有接，只是冷冷地说：“放那里吧。”
穆清风叹了口气，将野果放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望着跳动的火焰。
夜更深了，营地中的气氛依旧凝重。沈清瑶背对着穆清风，望着漆黑的夜空和闪烁的星辰，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