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猎人”小组布下的天罗地网，已覆盖京市。
万事俱备，只等鱼入网。
下午两点，电话准时响起。
林归桥温和的声音传来，约在一家新开的咖啡馆见面。
“我马上到。”
张勤挂断电话，拿起帆布包，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胡同口，李霄的吉普车无声滑来。
车内一如既往的沉默。
咖啡馆对面的街角，车子稳稳停下。
“有异常，按通讯器。”李霄只说了这一句。
“放心。”
张勤推门下车，一身白t恤牛仔裤，像任何一个要去自习的女大学生，走进了那家装修雅致的咖啡馆。
林归桥已在窗边落座。
他面前是一杯氤氲着热气的咖啡，手里翻着一本英文原版书，浑身散发着精英阶层特有的从容。
见到张勤，他合上书，起身，挂着完美的微笑替她拉开椅子。
“小勤表妹，来了。”
“嗯。”
张勤坐下，帆布包被她紧紧抱在腿上，双手交叠，是一种下意识的防备姿态。
“尝尝这里的咖啡，南美顶级庄园的豆子。”林归桥为她点单。
张勤摇头，“我喝不惯。”
林归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自己端起杯子浅啜一口，视线落在她那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手上。
“钱，取出来了？”他问得直接。
张勤的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极轻地点了点头。
“感觉如何？”林归桥的语调带着一丝玩味，“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
张勤抬起脸，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都透着被掏空后的虚弱。
“我……”她开口，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我没退路了。”
“退路？”林归桥笑了，那笑容带着悲悯，“小勤，你不是没有退路，你是踏上了通往罗马的康庄大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张勤急切地追问。
“不急。”
林归桥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精准地捕捉着她的神情。
“走之前，表哥想问你一件事。”
“你那些‘栋梁班’的同学，他们……有想法出去见见世面吗？”
来了。
张勤抱着书包的手指猛然收紧。
她脸上血色尽褪，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你们……”
“别误会。”林归桥的表情瞬间切换为痛心，“我们只是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才，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我不能！”张勤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不能做这种事！”
邻桌的客人投来诧异的视线。
林归桥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但脸上依旧是温柔包容的模样。
“坐下，小勤，听我说。”
他示意她冷静。
“没人让你背叛。只是出去留学，学成归来，不是更好吗？再者，你一个人在外，多几个同学照应，我们也放心。”
张勤缓缓坐下，垂着头，瘦削的肩膀微微起伏，陷入了剧烈的内心挣扎。
林归桥看着这一幕，知道火候到了。
他从脚边，提起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放在桌上。
“咔哒。”
箱盖弹开。
一片刺眼的金黄，瞬间攫取了所有光线。
四根一公斤重的金条，整整齐齐码放着，散发出原始的诱惑力。
张勤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上次你说喜欢黄金，”林归桥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是我们疏忽了。”
他又从箱中取出一个丝绒首饰盒，打开。
一只雕着龙凤纹样的厚重金镯，静静躺在暗红色的绒布上。
“这个，给表姑的。二百克，一点心意。”
张勤的视线被那些黄金死死钉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林归桥满意地合上手提箱。
“不过，黄金不易携带，还是美金方便。”他话锋一转，抛出了真正的筹码，“只要你点头，后续还有三百万美金。”
他停顿了一下，给出了条件。
“前提是，你邀请你的同学，一起走。”
“最少，十个。”
张勤内心冷笑。
好家伙，间谍也背KpI，还有最低消费。
她抬起脸，贪婪与挣扎在她脸上交织成一幅丑陋又真实的画卷。
“十个……太少。”她的嗓音因激动而变调，“我能找到三十个！”
林归桥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
“但是！”张勤的语调猛地转折，“人越多，目标越大！这个价钱，不够！”
“我要一千万美金！”她伸出一根手指，死死地盯着林归桥，“而且，我不信支票！我要去港市，亲自把钱取出来！”
一千万？
林归桥愣住了。
这个数字，超出了他的预估。
但他脑中飞速盘算——三十名华夏顶尖的青年科学家，打包价一千万？平均每人不到三十四万美金。
简直是白菜价！
他看着张勤那张因贪婪而微微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一千万……不是小数目。”他故作为难地沉吟，“不过，我可以向上申请。应该……问题不大。”
看着他那副“我帮你搞定了大麻烦”的表情，张勤心里骂了句：草率了，绝对是报少了！
看他这德行，再翻一倍他都能答应！
不行，必须加码！
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
她猛地凑近，压低了嗓音，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
“表哥。”
“我手里，不只有人。”
林归桥的身体立马前倾。
“我研究的新一代芯片，还有新型钢材……那些核心数据……”张勤的眼里，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焰，“我可以给你们。”
林归桥的心脏开始擂鼓。
这才是真正的大餐！
“如果你们上报……”张勤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每一个字都敲在他的心上。
“就报六千万美金！”
她看着林归桥因震惊而微张的嘴，扯出一个冰冷又狡诈的弧度。
“事成之后。”
“我分你和林耀辉表舅，五百万。”
“美金。”
“我们的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