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母亲吗？
可您母亲如果这么思念小儿子，为何不带一张照片在身边？
那上面清晰的指纹又怎么说？
综上所述，这照片上的灰尘只可能是老爷子自己擦掉的。
但既然老爷子都把相册拿出来了，为什么单单只给这张照片清灰？
所以，我很想问问老爷子，为什么您会有两套截然相反的行为习惯？
还有，您能不能解释一下，您口口声声说不太记得同胞弟弟，又为什么会在无人的地方偷偷缅怀他？
我说偷偷缅怀也不是随便说的。
小何一天24小时都待在这个屋子里，她却从没有见您翻过老相册，这只能证明您都是在深夜缅怀。
可是缅怀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在深夜？
您是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您跟您弟弟重逢前，还是很爱拍照片的。
您年轻去过的地方，走过的乡间小路，都留下了不少照片。
可为什么小何却说您非常抗拒拍照呢？
您为什么突然抗拒拍照呢？”
说到这里，宁夏故意停顿了下来，眼睛如鹰隼般盯视老爷子，精神压力也加到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极限，最后才缓缓说出那句铺垫了很久的话，
“是不想看到这张脸吗？”
这句话一出，贺渊还有些莫名其妙。
而老爷子瞳孔，微不可察的放大了一瞬。
这是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拆穿所产生的惊讶。
宁夏见有效果便乘胜追击。
将从他房里顺的药瓶从口袋里拿出来，将其中的药片倒出来，找到一片很小的药片放到老爷子面前，
“小何说，您一直吃各种维生素补剂。
可这个药，明明是给精神分裂患者吃，帮他们控制病情的。
请问，您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为什么要吃这个？
是在掩盖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吗？”
这些质问像一记记重拳，一拳拳砸在老爷子波澜不惊的内心，惊起一片惊涛骇浪。
老爷子的额头逐渐布满细汗，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变得浑浊迷茫。
挺阔的脊背，此刻正靠在沙发背上，有些微微的发抖。
他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从一位精神矍铄的顶尖管理者，变成了一位迟暮的无用老者。
看的贺源十分不忍。
他知道宁夏有特殊的审讯手段，但见她将这些手段用...身上，贺渊总觉得有些残忍。
见老爷子快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立马站起来，准备打断审讯。
既然已经找到了突破点，宁夏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后续慢慢审讯也是可以的。
但他刚有一点动作，就被宁夏一个狠厉的眼神逼坐回去。
她此刻的的眼神，犹如收割生命的死神，让贺渊的灵魂都为之胆寒。
他毫不怀疑，此刻如果敢打断她，她会立马拧断自己的脖子。
贺渊看的心惊肉跳。
不是他怂，是宁夏此刻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让他都有些顶不住。
更别说身处其中的老爷子。
难怪宁夏审讯别人，基本就没有不开口的。
他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贺渊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他也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感觉面前的小姑娘，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南辕北辙，很是陌生。
宁夏可没空管他的想法。
她见老爷子的心理防线已经突破，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印章，
“傅国安，你还记得这枚印章吗？”
她将印章重重的搁在茶几上放倒，刻字的那一面朝着老爷子。
老爷子下意识的看向印章。
上面的刻字明晃晃的印入他的瞳孔中：惊蛰。
看到这枚印章，老爷子瞳孔猛的骤缩，握着沙发扶手的手猛地握紧，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呼吸急促，过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伸手探向那枚印章。
等将这枚印章紧紧的握在手里，他浑身的气质突然一变。
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整个人透出一种骨子里的邪气。
跟老爷子仿若两人。
他低着头，哼笑了两声，紧接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你，死丫头。
就你这敏锐的洞察力，难怪能一路轻松高升。”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沙发背上一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轻松，
“不过，我只是傅国华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精神病，吃药、行为上有古怪很正常。
但你非要因为这些，硬扣我罪名，是不是有点太不自视甚高了？
我老头子虽然无能，却也没到，谁都能给我扣帽子的程度。”
他眼神斜睨着宁夏，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宁夏只淡淡一笑，
“不，你不是老爷子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你就是傅国安本人。”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就引得傅国安破了防，看她的神情十分阴鸷，仿佛想一口把她吃了。
贺渊听到这么奇特的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夏却没理会他，只问老爷子，
“傅国安，你说我说的对吗？
又或者说，无面！
是不是每次夜深人静看到镜子里那张脸，就觉得无比痛恨，无比不甘，才给自己起这种代号的？”
傅国安冷笑一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紧握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他一丝真实情绪。
宁夏扯起嘴角，
“老爷子一生功勋，却被你这种人玷污，真是不值。
我也不在乎你承不承认，我只要把你弄死就行了。”
这话一出，傅国安浑身的戾气陡然迸发，
“你试试！”
他眼神凶戾，十指骨节甚至捏出啪啪的响声，可见愤怒到了极点。
宁夏只淡淡回应，
“我敢，但你敢吗？”
一句话，让傅国安拳头松了又紧，最后气急败坏的把桌上的东西全呼到地上。
片刻后，他气息喘匀，又变回了那个掌控一切的傅国安。
“说吧，你的条件。
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
宁夏沉思片刻后，说道：
“两个条件。
第一：把你知道的，所有犯罪分子的姓名都写下来。”
对此，傅国安连眼皮子都没抬，可见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