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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浸染着沉寂的东宫。书房内,烛火摇曳,将萧景琰孤峭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拉得很长。他面前摊开着石虎送来的最新密信,以及柳文渊关于漕运整顿受阻的奏报,字里行间交织着三皇子一党的贪婪与猖獗。证据越来越清晰,指向萧景哲及其母族、李阁老一系在盐漕两大命脉上的疯狂攫取。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几乎想立刻下令,让赵怀安带人按图索骥,将那些蠹虫一一揪出,明正典刑。然而,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砚台,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他想起了林夙,想起了他那句“等待更佳时机”,也想起了两人上次不欢而散的对话。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纵使他贵为监国太子,面对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和父皇那深不可测的平衡之术,亦感到步履维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

“殿下。”是赵怀安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林公公那边……派人送来了一份奏陈。”

景琰猛地抬起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刻道:“进来!”

赵怀安双手捧着一封密封的信函,恭敬地呈上。信函很薄,用的是东宫内部传递密件的特制纸张,封口处盖着林夙小小的、不起眼的私印。

“送信的人说,”赵怀安低声道,“林公公是撑着病体写的,写写停停,费了不少功夫。”

景琰挥挥手,赵怀安无声退下,并细心地掩上了房门。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景琰盯着那封信,许久没有动作。他几乎能想象出林夙靠在病榻上,苍白着脸,强忍着咳嗽和眩晕,一字一句斟酌书写的情景。那单薄的身影,那固执的沉默,那日诀别般的话语,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拆开了封口。

信纸展开,熟悉的、略显虚浮却依旧清峻的字迹映入眼帘。没有称谓,没有落款,只有冷静到极点的条分缕析,仿佛真的只是一封臣下呈给主君的密奏。

**“殿下钧鉴:”**

**“闻朝中有动,盐漕之事,证据渐丰。此诚打击萧景哲一党之良机,然,时机未至,不可妄动。”**

开篇直接切入核心,点明景琰此刻最关心亦最躁动之事。

**“其一,陛下病体未愈,最忌朝局剧烈动荡。若此刻以盐漕重案发难,牵扯必广,震动必大。陛下为求稳定,极可能如前次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寻几个替罪羊了事,难以伤其筋骨,反会打草惊蛇,令其更加警惕,隐匿罪证,于后续清查不利。”**

**“其二,殿下新得太子妃,名分虽定,然镇北侯态度未明。苏侯远在北境,手握兵权,其心向背,关乎边境安稳,亦关乎殿下日后根基。若此时与三皇子一党全面开战,朝堂大乱,难保苏侯不会心生疑虑,或作壁上观,或为他人所乘。当务之急,应是借大婚之名,施恩安抚,遣可靠之人携厚礼前往北境,以示殿下倚重与诚意,力求将其拉入我方阵营,至少使其保持中立,不为三皇子所用。”**

**“其三,盐漕之案,牵连官员众多,其中不乏一些职位不高、却身处关键节点之人。若骤然发作,这些人或狗急跳墙,或四散奔逃,恐致漕运一时瘫痪,盐政混乱,影响国计民生,授人以口实,反污殿下治国无能。宜当暗中掌控,逐步替换,待大局稳定,再行雷霆清扫,方可事半功倍。”**

**“故,奴婢愚见,当下应以‘稳’字为先。对盐漕证据,继续暗中收集,务求铁证如山,滴水不漏。对三皇子一党,可择其一二不甚重要、却与核心关联密切之官员,以他案(如贪墨、渎职)为由,先行弹劾罢黜,既剪其羽翼,亦作敲山震虎,观其反应。此举既可宣泄殿下怒火,平息部分朝议,亦不会引发过大动荡,动摇陛下维稳之心。”**

**“至于太子妃……既已定下,便是殿下手中一子。苏氏女性情温婉,家世可用。殿下与其抗拒,不若顺势而为。大婚之后,善待于她,即便不能举案齐眉,亦需相敬如宾。此举非为私情,实为稳固镇北侯,安朝臣之心,堵天下悠悠之口。殿下乃未来国君,后宫与前朝,从来一体,望殿下……慎之,重之。”**

**“奴婢深知殿下心绪,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亦需忍常人所不能忍。望殿下暂敛锋芒,徐图后计。待北境安稳,朝中羽翼更丰,陛下……届时,盐漕之案,便是斩向敌酋之利刃,可一击致命。”**

**“奴婢病体缠身,未能随侍左右,为殿下分忧,深感愧疚。唯望殿下保重圣体,勿以奴婢为念。宫中耳目众多,殿下近日心绪不宁,易授人以柄,还望殿下……克制隐忍,以大局为重。”**

**“言尽于此,伏惟殿下圣裁。”**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

景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反复读了三遍。信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躁动的心火上,带来刺骨的清醒。林夙的分析一如既往的精准、冷静,甚至冷酷。他将景琰的个人情感、内心的抗拒与痛苦,完全剥离出去,只从最功利、最现实的政治角度,为他剖析利弊,指明方向。

他劝他隐忍,劝他顺势而为,劝他利用婚姻,劝他暂时放过最大的敌人,只进行有限度的反击。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稳固地位,清除障碍,登上至尊之位。

道理,景琰都懂。他甚至知道,林夙说的是对的,是最优的、损失最小的选择。

可是……

他的目光落在“勿以奴婢为念”那几个字上,指尖微微颤抖。他仿佛能看到林夙写下这几个字时,那低垂的眼睫,那紧抿的苍白的唇,那将一切翻江倒海的情绪都死死压抑下去的平静面容。

这个人,明明自己已病骨支离,心碎神伤,却还要强撑着,用最理智、最无情的方式,来规劝他,辅佐他,将他推向那条注定孤独的帝王之路。

他不是在否定他们的过去,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的未来,或者说,为景琰的未来,铺一条看似最平稳,实则布满荆棘的路。而他自己,则甘愿成为这路上的垫脚石,甚至……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景琰猛地闭上眼,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又痛得尖锐。

就在这时,书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内侍略显尖细的通传:“殿下,三皇子殿下在外求见。”

景琰倏地睁开眼,眼底的脆弱与痛苦瞬间被一层冰冷的锐利所取代。他迅速将林夙的信函折好,塞入袖中,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沉声道:“请。”

书房门被推开,萧景哲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无害的笑容,缓步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听闻皇兄近日操劳政务,甚是辛苦,臣弟特意让小厨房炖了些滋阴润肺的汤品,给皇兄送来。”萧景哲将食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笑容可掬,“还望皇兄莫要嫌弃。”

景琰坐在书案后,面色平静,甚至微微颔首:“三弟有心了。”他目光扫过食盒,并未多看,直接问道,“三弟此时前来,不只是为了送汤吧?”

萧景哲笑了笑,自顾自地在景琰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姿态闲适:“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兄。臣弟前来,一是探望皇兄,二是……确实有一事,想向皇兄请教。”

“哦?何事?”景琰不动声色。

“是关于漕运副总兵张贲之事。”萧景哲收敛了笑容,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色,“听闻此人近日被御史弹劾贪墨漕粮,证据确凿。此人……说起来,与臣弟母族那边,还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臣弟得知此事,心中甚是不安,特来向皇兄请罪,并想问问皇兄,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景琰的心猛地一沉。

张贲!正是石虎密信中提到的,与三皇子母族关联密切、参与私盐夹带的关键人物之一!林夙在信中还建议,可以先拿此类不甚重要却关联核心的官员开刀,敲山震虎。

萧景哲此刻前来,表面是请罪请教,实则是试探!他想看看,东宫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又准备何时发难,发难到什么程度!他甚至主动点出与张贲的“亲戚关系”,是一种以退为进,既撇清自己的主要责任,又将难题抛给了景琰。

若景琰严惩,便是丝毫不给他这个三皇子面子,坐实了东宫要借题发挥,打击三皇子一党。若景琰轻轻放过,则显得软弱可欺,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包庇纵容。

电光火石间,景琰脑中闪过林夙信中的话语——“可择其一二不甚重要、却与核心关联密切之官员,以他案(如贪墨、渎职)为由,先行弹劾罢黜,既剪其羽翼,亦作敲山震虎,观其反应。”

他瞬间明白了林夙的深意。这不仅是一个策略,更是在为他此刻应对萧景哲的试探,提供了最完美的剧本。

景琰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借此平复心绪,也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片刻后,他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萧景哲,语气淡漠:

“三弟多虑了。张贲贪墨,证据确凿,依法查办便是。朝廷法度,岂容徇私?至于亲戚关系……“他微微一顿,看着萧景哲微微凝住的嘴角,继续道,”‘举贤不避亲’,同理,惩恶亦不避亲。三弟能主动前来说明,足见深明大义,孤心甚慰。此事,自有刑部与都察院依律处置,三弟不必过于挂怀。”

他这番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了一定要依法严办的态度,剪除其羽翼;又给了萧景哲一个“深明大义”的台阶,没有立刻将矛头直接指向他本人;更将具体处置权推给了刑部和都察院,显得公允无私。

萧景哲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霾。他起身,拱手道:“皇兄教训的是,是臣弟一时糊涂了。朝廷法度,自当遵从。”

他又寒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借口不打扰景琰处理政务,告退了。

看着萧景哲离开的背影,景琰缓缓靠向椅背,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交锋,实则耗费了他巨大的心神。他再次取出袖中的信函,摩挲着上面熟悉的字迹。

若非林夙的劝谏,他方才很可能在萧景哲的试探下,要么按捺不住怒火直接发作,要么因心绪不宁而应对失据。是这封在病榻上写就的信,在他最冲动的时候,给了他最冷静的支撑。

夜色更深了。

景琰独自坐在书房里,烛火将他沉默的身影映在窗棂上。他提笔,开始批阅奏章,手腕沉稳,落笔果断。他按照林夙的建议,在一份关于漕运官员考核的奏疏上,朱批强调了清廉与效率,并暗示将对贪墨渎职者严惩不贷。同时,他又亲自草拟了一份给镇北侯的谕旨,言辞恳切,赏赐丰厚,表彰其镇守北境的功绩,并提及即将与苏小姐大婚之事,透露出倚重与联姻之喜。

他做着这一切,心却像是浸泡在寒潭里。他采纳了林夙的每一个建议,像一个最合格的储君,理智、冷静、步步为营。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他仿佛看到自己和林夙,被一条无形的鸿沟越隔越远。他在鸿沟的这边,一步步走向权力的顶峰,而林夙在鸿沟的那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向那个注定孤家寡人的位置。

处理完所有公务,已是后半夜。景琰没有唤人伺候,自己吹熄了烛火,走到窗前。

窗外月凉如水,洒在寂静的庭院中。他望着林夙居住的偏殿方向,那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声息。

他知道,林夙此刻或许醒着,或许在病痛的折磨中昏睡,或许……也在同样望着他这边的方向。

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隔天涯。

景琰紧紧攥着拳,指甲再次深深嵌入掌心。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无尽的涩意与决绝:

“林夙……你的话,孤听懂了。”

“这江山,这权位,你要孤去争,去夺,去坐稳……好。”

“那孤便如你所愿。”

他眼中最后一点挣扎的火光,似乎在夜色中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坚定。

然而,在这坚定之下,一丝不安的预感,如同暗夜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头。萧景哲今日的试探,绝不会是结束。三皇子一党在盐漕之事上经营多年,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接下来,又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而他和林夙之间,这条被迫划下的鸿沟,又将会被命运的洪流,冲刷成怎样的无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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