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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之争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另一场更为隐蔽、却也更为致命的风暴,已在户部堆积如山的账册中悄然酝酿。

杜衡,这位被景琰安插进户部、凭借自身才干已升至度支主事的寒门官员,有着与其文弱外表不符的坚韧与细心。近日,他奉命核对近三年天下各道州府的税赋账目,本是例行公事,但江南东道几处盐场的盐税账目,却引起了他的警觉。

时值深夜,户部衙署大部分房间都已熄灯,唯有杜衡的值房内依旧烛火通明。他伏在案上,眉头紧锁,手指反复在几册摊开的账本间比对着。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啪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对……还是不对……”杜衡喃喃自语,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反复核算的是江南东道海州盐场去年的盐税入库记录。账面数字光鲜亮丽,与往年持平,甚至略有增长,符合吏部考核的“卓异”标准。然而,杜衡却从几处不起眼的细节中嗅到了异常。

一是“折色”比例。盐税可缴纳实物(盐),亦可按官定价格折合成银钱缴纳,称为“折色”。去年海州盐场上报的“折色”比例高达七成,远超往年五成的惯例,也高于其他盐场。理由是“便利运输,充实国库”。

二是“损耗”记录。盐从产地运往指定盐仓,路途中的“损耗”在所难免,官定有额度。但海州盐场去年的“损耗”记录,几乎卡着额度的上限,且多次出现在风平浪静的运输时段,显得颇为刻意。

三是关联账目。杜衡调阅了与海州盐场有往来的一些地方府库、漕运分支的流水,发现有几笔时间、数额能对上的模糊支出和收入,名义多为“修缮”、“犒劳”,但收款方却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商号。

将这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一个大胆的推测在杜衡脑中形成:有人通过大幅度提高“折色”比例,将大量本应上缴的官盐,以“折色”为名,暗中操作,流入私囊!而虚报的“损耗”和那些模糊的关联账目,很可能就是为了填补这个窟窿,以及利益输送所做的掩护!

海州盐场……杜衡的手指在地图上的这个位置重重一点。他记得,此地盐课司的提举,似乎是三皇子母族张氏的一个远房姻亲。而张氏的老家,正在江南东道,与海州相距不远。李阁老的家乡,亦在江南东道,虽不产盐,但其家族在当地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

杜衡的心沉了下去。若他的推测为真,这绝非一两个贪官污吏所能为,背后必然有一张盘根错节的地方利益网络,而其顶端,很可能直指朝中那位温文尔雅的三皇子,以及清流领袖李阁老!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这几册关键的账本单独收起,又找出所有可能与海州盐场及江南东道盐政相关的卷宗,准备进行更深入的核对。此事干系太大,他必须掌握更确凿的证据,才能向太子殿下汇报。

翌日,杜衡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求见太子。

东宫书房内,景琰听完了杜衡条理清晰的汇报,脸色凝重如水。他接过杜衡呈上的几处关键账目摘抄,仔细翻阅着。

“你的意思是,有人通过操纵‘折色’与‘损耗’,长期侵吞巨额盐税?”景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林夙能察觉到那平静之下涌动的暗流。

“殿下,目前仅是推测,但诸多疑点指向于此。”杜衡躬身道,“海州盐场去岁‘折色’银比往年多出近十五万两,但国库实际入库的银钱,与账面对不上,差额约有八万两之巨。而这八万两的缺口,恰好能与几笔去向不明的‘地方支出’及某些商号不明来源的收入大致吻合。这还仅仅是海州一处,江南东道乃至全国其他盐场,若用此法……”

杜衡没有再说下去,但景琰和林夙都明白其中的含义。盐税乃国家税入之大宗,若此法盛行,每年被侵吞的税银将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不仅是贪墨,更是动摇国本!

“涉及的官员,除了盐课司提举,还有哪些?”景琰问。

“回殿下,目前线索模糊。但能如此大规模、长时期地操作而不被察觉,必然有户部内部人员配合,修改、核销账目。地方上,则需漕运、地方府库乃至监察御史的默许或参与。这张网,恐怕不小。”杜衡谨慎地回答。

景琰沉默片刻,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林夙:“你怎么看?”

林夙目光扫过那些账目数字,眼神锐利如刀:“杜大人所虑,极有可能。盐政积弊已久,各方势力盘踞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三皇子母族及李阁老家乡皆在江南,若此事真与他们有关,我们面对的将不仅仅是朝堂上的政敌,还有整个江南官商勾结的地方势力。”

“而且,”林夙补充道,“我们刚刚在漕运上重创三皇子,他们此刻必然警惕万分。若我们大张旗鼓地调查,只怕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销毁证据,甚至推出几个替罪羊了事。”

景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杜衡的发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可能彻底扳倒三皇子的宝库,但库门之后,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杜衡,”景琰终于开口,“此事机密,除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回殿下,此事乃下官独自核查发现,尚未告知任何人。”

“很好。”景琰点头,“你继续暗中核对,范围可以扩大到江南东道其他盐场,乃至全国主要盐区,但要务必小心,不可引人注目。所需卷宗,以其他名义调用,避免直接提及盐税。”

“下官明白。”

“林夙,”景琰转向他,“杜衡在明处查账,你在暗处,也需要动一动了。”

林夙心领神会:“殿下是让奴才,去查查那些账目之外的‘人’和‘事’?”

“不错。”景琰眼中寒光一闪,“账目是死的,人是活的。去找石虎,让他派最精干、最可靠的兄弟,南下江南。不要接触任何官员,从市井、商贾、乃至盐工入手,摸清海州等地盐场的实际产出、运输、销售情况,特别是那些与账目上提到的商号有关联的。看看这每年数以万计的白花花的盐,究竟流向了哪里,换来的银子,又进了谁的口袋!”

“奴才领命。”林夙躬身,“石虎手下有熟悉江南水路的兄弟,此事交给他们去办,最为稳妥。”

数日后,几名看似普通的商旅或工匠模样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沿着漕河南下,他们的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江南东道。

与此同时,杜衡在户部的调查也愈发深入。他利用职务之便,以核对全国钱粮统筹为名,调阅了更多地区的盐税档案。越是深查,他越是心惊。类似海州盐场的情况,并非个例。在两淮、长芦等几大主要盐区,都发现了“折色”比例异常增高、损耗可疑、关联账目模糊不清的情况。涉及的税银缺口,粗略估算,三年下来,竟可能高达百万两之巨!

这庞大的数字背后,是怎样一张贪婪的巨口?又养肥了多少蠹虫?

杜衡将自己关在值房内,日夜不休地整理着证据,将一条条可疑的账目、一笔笔模糊的款项、一个个关联的官员姓名,分门别类,记录在册。他深知,自己手中这薄薄的几页纸,重若千钧,足以在朝堂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在这平静水面之下,暗流已然涌动。

这一日,杜衡正在核对一批陈年旧账,户部一位与他相熟的老书吏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道:“杜大人,您近日……是否在查盐税的账?”

杜衡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王老何出此言?不过是例行核对罢了。”

王老书吏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老朽在户部几十年了,有些事……心里清楚。杜大人,听老朽一句劝,有些账,过去就过去了,深究不得啊……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杜衡放下笔,看向王老书吏浑浊却带着一丝忧虑的眼睛:“王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核对账目,厘清税赋,是下官职责所在。若真有蠹虫侵吞国帑,岂能视而不见?”

王老书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杜大人年轻有为,忠心可嘉。只是……罢了,老朽多嘴了。只是大人务必小心,前几日,好像有人在打听您调阅了哪些卷宗……”说完,他不再多言,佝偻着背离开了。

杜衡看着他的背影,手心微微出汗。他已经足够小心,但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看来,对方也并非全无防备。

他立刻将此事通过隐秘渠道报给了东宫。

景琰接到消息,召来林夙:“杜衡那边可能已经引起注意了。江南那边,有消息传回吗?”

林夙回道:“石虎的人已抵达数日,正在暗中探查。初步传回的消息,与杜大人的发现相互印证。海州等地官盐实际产出与上报数目确有出入,部分盐场私下与几家大商号往来密切,这些商号背景复杂,与地方官员乃至京城某些府邸,似乎都有若隐若现的联系。他们正在设法获取更直接的证据,比如真实的交易记录、或是关键人物的口供。”

景琰沉吟道:“让他们加快速度,但安全第一。告诉杜衡,近日可放缓节奏,以免打草惊蛇。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查一下,户部是谁在打听杜衡的行踪。”

“是。”林夙应下,随即略显迟疑道,“殿下,若此事最终查实,牵连甚广,恐怕……朝野震动,甚至会动摇国本。陛下那里……”

景琰自然明白林夙的顾虑。盐税贪墨案一旦爆发,必将牵扯出无数官员,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皇帝年迈,最不愿看到朝局大乱,是否会为了稳定,再次选择息事宁人?

“孤知道。”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正因其牵连广、影响深,才更要查个水落石出!国库空虚,边关告急,百姓负担日益加重,而这些蠹虫却在那里吸食民脂民膏,结党营私!此风不绝,国将不国!即便父皇怪罪,孤也要一查到底!”

他看着林夙,语气缓和了些:“当然,时机和方式需要斟酌。我们需要确凿无疑的铁证,需要选择合适的时机发难,争取尽可能多的支持,更要……防备狗急跳墙。”

又过了十余日,一个加密的小竹管被秘密送入了东宫,交到了林夙手中。

林夙验看无误后,方才打开,取出里面薄薄的绢布。他迅速浏览完毕,一向平静的脸上也微微动容,立刻带着它去见景琰。

“殿下,江南急报。”林夙将绢布呈上,“我们的人,设法拿到了‘丰隆号’近两年的部分真实账册副本。”

“丰隆号?”景琰接过绢布。

“正是与海州盐场往来最密切的那家商号之一,明面上做丝绸茶叶生意,实则大量经手私盐。其背后东家,与三皇子母族张家的一位管事,关系匪浅。”

景琰展开绢布,上面用细密的字迹记录着一笔笔交易,时间、数量、价格、经手人,甚至还有部分隐秘的标记。其中几笔巨额款项的流向,虽然经过多次转手,但最终指向了几个名字——包括李阁老的一位妻弟,以及三皇子府上一位清客的外宅。

更让人心惊的是,账册中还隐约提到,每年都会有固定比例的“红利”,以各种名目送入京城某些府邸。虽然未直接点名,但其暗示的方位和规模,让人无法不联想到三皇子萧景哲和李阁老。

“好!很好!”景琰猛地合上绢布,眼中精光爆射,“人证物证,渐趋齐全!杜衡那边的账目梳理得如何了?”

“杜大人已将主要疑点和证据整理成册,随时可以调用。”

景琰在书房内踱步,胸中激荡着一种混合着愤怒与兴奋的情绪。盐税案,这把足以致命的利刃,终于被他握在了手中!

然而,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发难的最佳时机。皇帝近日身体似乎略有起色,心情也好了些,若此时抛出如此惊天大案,必然引得龙颜大怒,但也可能因牵扯太广而让父皇犹豫。而且,三皇子刚刚在漕运上受挫,必然绷紧了弦,防备心极重。

他需要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一个能让三皇子放松警惕,又能让父皇不得不重视此案的机会。

“林夙,”景琰停下脚步,“将这些证据妥善保管。告诉杜衡和江南的弟兄,暂停一切明显动作,潜伏下来,等待指令。”

“殿下是想……”

“引而不发,方能致命。”景琰目光深邃,“我们在等,萧景哲同样在等。他在等我们出错,或是等一个能扭转局面的机会。而我们,则在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他走到窗边,望着宫墙上方那片四角的天空,缓缓道:“太后冥诞将至,父皇命他与孤共同筹备。这,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林夙瞬间明白了景琰的意图。在盛大庆典的喧嚣与光环之下,正是暗流最为汹涌之时。三皇子若想在筹备大典上压过太子一头,挽回颓势,就可能动用某些非常规的资源,而这,或许就会成为点燃盐税案这根导火索的火星。

“奴才明白了。”林夙低声道,“奴才这就去安排,让我们的人静默待机。”

书房内重归寂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记录着巨额贪墨的账册和密报被小心收起,如同收鞘的利剑,暂时隐去了锋芒。然而,无论是景琰、林夙,还是远在江南的调查者,亦或是深宫中的皇帝与三皇子,都清晰地感觉到,一场远比漕运之争更为猛烈、更为残酷的风暴,正在无声地积聚着力量。

这沉寂,比喧嚣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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