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觉挂了电话，脚下油门一踩，直奔指挥中心，等她推开指挥中心那扇门时，齐司、陈建国已经到了。
“齐司令、陈叔叔。”周觉快步上前，挨个打了个招呼。
“小觉来了，坐。”陈建国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齐司刚从京城开完会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齐司接过了话头。
“不是消息，是一本‘旧书’，一本我们之前半信半疑，没想到却是真的的书籍。”
她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本用黄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布包打开，露出的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本线装的古籍，书页泛黄，边缘卷曲，封面上没有书名，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形似山川河流的古老符印。
“这是什么？”周觉有些好奇。
“山海异志录。”齐司轻轻抚摸着封面，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不是外面书店里卖的神话故事，是建国初期，咱们的前辈从一座前朝道观的暗格里找到的孤本。上面记载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兽，而是咱们这片土地上，一些可能存在的，从上古时期就沉睡下来的‘存在’甚至还有，‘仙门’。”
周觉的心跳，漏了一拍。
“以前，我们只当这是古人的臆想，是神话传说的一种延伸，虽然曾经我们还去探寻过，但都没有什么发现，所以一直存疑。”
齐司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了周觉脸上：“毕竟，上面记载的东西太过于匪夷所思。什么‘西昆仑有仙宫，非飞升者不得入’，什么‘东海之滨有归墟，水淹万里，内有龙庭’，还有什么‘蜀中深山藏剑冢，万剑齐鸣待主归’……这些东西，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我们这代人，包括我们的父辈，都生活在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所以，这本书籍，一直被当成绝密档案封存着。”
她叹了口气，接话道：“信，是敬畏祖宗留下的东西，疑，是它跟我们生活的现实，实在是格格不入，直到……你们这次遇见那只聆海兽。”
指挥室里一片安静，聆海兽的出现，它不是证明了某一个神话，而是撬开了一道门缝，让门后那个光怪陆离，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古老世界，显露了出来。
齐司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程敢她们只是在执行任务时，动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灵力，就惊醒了一个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上古神兽。这一次，是因为有你，有那棵老树在，才侥幸化险为夷，甚至还得了好处。”
“但是，下一次呢？”
“如果下一次，你去了异世界，不在蓝星呢？如果下一个被惊醒的‘存在’，没有聆海兽这么‘通情达理’呢？它们从沉睡中醒来，发现天地剧变，灵气枯竭，自己只能坐着等死。你猜，它会做什么？”
周觉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她想到了聆海兽最初的绝望，那种要拉着整支舰队陪葬的疯狂，她记忆犹新。
“它们会为了活命，不择一切手段。”陈建国替齐司说出了那个最可怕的答案：“它可能会把整个城市的人都当成血食，用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它甚至可能会直接堕入邪道，修炼那些最阴毒的功法。到那个时候，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齐司斩钉截铁地说：“所以，这次会议，确定了两个最高指导方针。”
“第一，‘静默’。所有外出执行任务，尤其是前往那些‘异志录’上标记出的，疑似有‘存在’沉睡的区域，除非万不得已，一律禁止使用任何形式的灵力！我们不能再冒着风险，去冒然唤醒那些不知是善是恶的‘存在’。”
“第二，‘争先’。”齐司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我们谁也不知道，蓝星的灵气什么时候会全面复苏。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十年，也许……就是明天。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这些古老的存在集体苏醒，而我们还像现在这样弱小，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她看着周觉，一字一顿地问：“是成为它们的奴隶，还是成为它们圈养的牲畜？”
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也无人敢于回答。
那些从上古活下来的存在，脑子里会是什么观念？是人人平等，还是弱肉强食？是讲究律法，还是信奉“杀人夺宝，实力为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我们必须抢时间！”齐司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们必须在灵气全面复苏之前，在那些‘存在’苏醒之前，打下一个足够大的时间差！我们必须尽快提升我们自己的实力，不光是顶尖战力，还有足够庞大的中坚力量！只有我们自己手里有剑，而且剑足够锋利，我们才能在那个全新的时代里，站着跟他们说话，而不是跪着！”
“一切的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这句话，让周觉心头一震。
“国内有，那国外呢？”她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问得好。”齐司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有《山海经》，有《异志录》，难道西方就没有他们的《神谱》，没有他们的亚特兰蒂斯？灵气复苏是全球性的，到时候，苏醒的可不止我们家的‘老祖宗’。未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所以，我们现在是两条腿走路，修仙和高科技，同步推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周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幸好，她们还有末世通道，还有那宝贵的时间流速优势。
“齐司令，我有一个想法。”周觉将自己之前的考虑说了出来：“之前我们只选拔了学生和战士作为修仙的主力军，但是社会上，还有大量的成年人没有经过测试，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各大医院、体检中心，设置一个测灵石？凡是来体检的，顺便就测了，结果直接上传到加密系统。一旦发现天赋好的，经过严格的政审，确认不是行走的五十万，就可以立刻吸纳进来，进行培养。”
“这个提议很好。”陈建国眼睛一亮。
“但是这样一来，修仙的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周觉提出了另一个担忧。
“瞒？”齐司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冷冽和豪迈：“为什么要瞒？这种事，迟早要公之于众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地给国民释放信号，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主要防的，还是国外那群饿狼。”
她看向窗外，目光深远：“我们放出去的那点高科技，已经让他们坐立不安，天天在国际上给我们施压。要是现在就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全民修仙’了，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战争。”
“放心吧。”齐司收回目光，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我们最新一代的电磁轨道炮，还有空天母舰的初期理论论证，都已经完成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时间……到时候，就算把修仙的秘籍拍在他们脸上，他们也只敢抗议，不敢动手！”
这番话，说得周觉热血沸腾，她感觉自己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个正在全力奔跑、积蓄力量的伟大国家。
会议的最后，所有沉重的话题都谈完了，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周觉想起了刚才去军犬营地的事情。
“……情况就是这样，我现在确实能听懂开了灵智的动物说话，今天在军犬营地，我已经试过了。”
她看着领导：“所以，将开了灵智的动物纳入我们的战斗体系，培养成‘灵兽’，我觉得是完全可行的。”
陈建国一拍大腿：“好啊！上午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事儿有谱！”
齐司听完，也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走，带我去看看。我也很好奇，一群会修仙的动物，到底能有多大能耐。”
周觉心里那点因为老犬“功勋”而产生的沉重，被这股火热的氛围一冲，也淡了许多。
是啊，感伤过去没有用。
努力地去创造一个更强大的未来，才是对那些逝去的英雄，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