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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沉静的暖意,自肺腑深处缓缓弥散开来,像冬日里的一捧炭火,驱散了长久盘踞在她体内的阴寒。

林昭然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指尖触到衣料下温热的肌肤,仿佛连骨骼都从多年的冷寂中苏醒。

往日里那股呼之欲出的腥甜铁锈味,竟被这股暖流抚平,喉间不再有灼烧般的刺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安稳的平静,如同春水初融,无声无息地润泽着干涸的河床。

然而,每当夜色沉寂,万籁俱寂之时,这平静便会化作另一番景象。

梦境里,那个青衫女子执笔的身影,一次比一次清晰——墨色衣袂在虚空中轻扬,笔锋划过纸面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春蚕食叶,又似细雨落瓦。

她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能感到那笔尖划过纸张时,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穿透梦境,与自己体内的暖意遥相呼应,仿佛两股溪流在暗处交汇,激起微不可察的震颤。

偶尔,她甚至能嗅到一丝陈年松烟墨的幽香,冷冽而深远,像是来自某个被遗忘的书斋深处。

她隐约明白,那让她起死回生的“全知推演”,代价绝非仅仅是咳几口血那么简单。

那更像一种透支,一种用自己的未来向某个未知的存在进行的借贷——每一次推演,都像是在灵魂上刻下一道裂痕,而那双在梦中凝视她的眼睛,或许正是契约的见证者。

此法,不可再用。

清晨的薄光穿过窗棂,洒在青砖地上,映出斑驳的格影。

林昭然睁开眼,眸中再无病态的迷茫,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明。

她坐起身,指尖抚过床沿冰凉的雕花木纹,掌心却仍残留着昨夜梦中墨香的幻觉。

她唤来韩霁与守拙,两人见她气色好转,皆面露喜色,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她抬手止住。

“从今起,我们不争入学宫,”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争‘谁是讲台’。”

韩霁与守拙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林昭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下达了命令:“传话下去,在城中各坊,凡有井栏处、桥墩处、窑口处,皆可为台。不用桌椅,不设尊卑,百姓围坐于地即可。凡有一技之长,能言善辩,愿与人言者,皆可立于其上。这,便是我们的‘无座讲台’。”

命令如风,迅速传遍了南城。

起初,百姓们只是好奇观望,无人敢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直到第三日,在西市一口老井旁,一个满身泥灰的壮汉——泥工老张,第一个站上了井栏。

他有些局促,双手在满是补丁的衣衫上搓了又搓,掌心的粗茧摩擦着布料,发出沙沙的声响。

开口时声音粗噶,带着北地口音:“俺、俺不识几个大字,但俺会算术。官学里那套太麻烦,俺讲个俺师父传下的‘三率法’,分田、分粮、分家产,一算一个准。”

人群中本有嗤笑声,可当老张用一根炭条,在地上划出几道简单的横竖,将一户人家争执了半年的田产纠纷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炭条划地的“嚓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智者落子。

那逻辑严密,条理清晰,比官府请来的账房先生还要快捷实用。

不多时,竟有邻里的里正揣着一本账册,挤进人群,恭恭敬敬地向老张请教一笔烂账的算法。

他翻动账页的窸窣声,混着人群低声的议论,像是一股悄然涌动的溪流。

奉命巡查的程知微就站在人群外围,他看着那个目不识丁的泥工,如何用最朴素的语言和最直接的算法,解开了最复杂的民生难题。

他心头剧震,这“井栏讲台”上所讲,竟比国子监算科的学问更贴近人间烟火,也更具力量。

他甚至能闻到老张身上淡淡的泥灰味,混着炭粉的气息,却比太学里的墨香更真实。

回到家中,他拿出自己私下记录城中奇闻异事的《补遗录》,犹豫再三,终是研墨提笔,将今日所见的“井栏讲稿”一字不差地录入其中。

墨香氤氲,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仿佛在为这个时代记下第一行民声。

守拙也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小姐,我查了遗学阁的旧档,前朝曾有‘民讲台’之制,朝廷还设过‘巡讲使’,游走于诸县乡野,将民间智慧收录成册,作为施政的参考。只是后来……便废弛了。”

林昭然抚摸着一本泛黄的古卷,指尖传来纸页的脆涩与岁月的温润。

她的指尖在“民讲台”三字上轻轻摩挲,仿佛触到了前人未尽的余温。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旧制?不,我们要创的是新局。若将这散落各处的‘无座讲台’系统化,便是一张不依附于任何官府,却能网罗天下民智的‘民学网络’。”她转向韩霁,“拟《讲台录》,一处讲台立一碑,讲者姓名、听者几人、所议何事,皆要记录在案,以彰其功。”

消息很快传到了紫宸殿。

沈砚之召来工部郎中,神色平静地问:“若这上京城中,处处皆是讲台,人人皆可为师,我们还设立国子监,又有何用?”郎中吓得跪倒在地,冷汗涔涔,不敢言语。

沈砚之却笑了,他挥退了郎中,对身旁的幕僚说:“拟一道《讲士试典》的草案。就说,凡能通讲三经之一,或精通一门技艺,且有二十名以上民众联名举荐者,皆可参加朝廷特设的‘庶学试’。”

幕僚大惊失色:“相爷,这……这不是等于承认了他们的体制吗?”

“承认?”沈砚之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南城那些热闹的井栏与桥头,“禁绝已然无用。与其让他们在墙外随心所欲地写字,不如打开院门,请他们进来,按照我们的规矩答题。”他的内心比谁都清楚,他要争的不是对错,而是为这场民间智慧的浪潮,夺取定义权和规则制定权。

朝廷要设“庶学试”的消息传到林昭然耳中时,她正用一方素帕轻轻擦拭嘴角,那里已无血迹。

她听完韩霁的禀报,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他们要用一场考试来收编我们,那我们便让这整座上京城,都变成我们的考场。”

她看向韩霁,眼中是棋逢对手的兴奋:“发布‘无卷试’。从明日起,凡能在井栏讲台前解出一道算术题者,凡能在桥头讲台前唱全一首新曲者,凡能背出绣娘裙衫上那一句新诗者,皆可获得‘讲士信符’。”

那所谓的“讲士信符”,不过是一片刻着字的普通竹片。

但这些竹片,却被装在沈婆和她的绣娘们连夜赶制的各式绣袋中,由孩子们笑着、跑着,分发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竹片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新芽破土的轻响。

三日之内,上京城中持有“讲士信符”的民众,已逾千人。

程知微再次奉命,这次是调查“信符”的源头和危害。

他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在自家门口,看见自己年仅七岁的儿子,正踮着脚,高举着一片竹制信符,与几个邻家孩童一起,大声背诵着一首他从未听过的《仁字谣》:“二人为仁,友爱乡邻。三人为众,协力断金……”那童音清脆,神情恳切,稚嫩的脸上满是自豪。

风拂过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仿佛也在应和。

那一刻,程知微忽然觉得,自己奉命查抄的不是什么乱党信物,而是一种正在萌发的、鲜活的希望。

回到书房,他沉默良久,最终走到墙边,搬开沉重的书柜,露出后面的暗格。

他将那本记录了满城风言风语的《飞言录》小心翼翼地藏入祖宗牌位之后,而后,取出了那本《补遗录》,翻到最后一页,提笔写下:

“今所录者,非街谈巷议之飞言,乃民心所向之回响。若有一日,此录须焚,吾愿亲手点火——但吾深信,火光之中,必有新歌升起。”

同一时刻,紫宸殿高高的窗前,沈砚之静静伫立。

他的视线越过重重宫阙,落向南城。

夕阳下,归家的人们踏过那些刻着字的砖石,步履匆匆,却又像是在用双脚阅读着脚下的大地。

风吹动他案前的《讲士名册》,纸页翻动的簌簌声,如同命运的低语。

上面已经录了十个备选的名字。

他拿起笔,在名册的空白处,缓缓写下了第十一个名字:程知微。

而后,他在名字旁写下了一行旁批:执笔者,终将为心所动。

风过无声,殿外,那些被人踩踏的字砖,在余晖中,宛如一片沉默的碑林,无声无息地铺向象征着权力之巅的明堂。

林昭然送走了最后一位来汇报的下属,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日里的喧嚣与智斗仿佛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和一室的寂静。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拂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熟悉的暖流依旧平稳地流淌着,压制着一切病痛的迹象。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当她阖上双眼,准备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时,一种极其细微的感觉,从意识的深处浮了上来。

那不是疼痛,也不是寒冷,而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仿佛在沉沉的夜幕之后,在无垠的梦境边缘,有一双眼睛,正隔着时空的壁垒,静静地凝望着她。

那目光没有敌意,却带着一种古老的、无法言说的分量,让她体内的暖流,也随之轻轻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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