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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之后,林昭然再未咳过一滴血。

可那纠缠不休的梦境,却比病痛更磨人。

每当夜深人静,她便会坠入同一片混沌,看见那青衫女子背对着她,立于虚空之中,手腕轻悬,一笔一划,似要写下什么。

笔锋划过虚无,竟有细微的“沙沙”声如蚕食桑叶,清晰入耳;那墨色未干的痕迹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微光,隐约可见“明堂”二字的轮廓。

她伸手欲触,指尖却只拂过一片冰凉雾气,如同触摸深秋清晨的露水。

她一次次想要看清女子的脸,却总在笔锋落定前一刻惊醒,冷汗浸透中衣,胸口起伏如潮,耳畔还回荡着那无声却震耳欲聋的书写之音。

她明白,“全知推演”那般逆天的能力,大约是不会再回来了。

可一种新的感知,却在她的灵台中悄然滋生——她称之为“心象”。

闭上眼,不再是纷繁的数据与可能的未来,而是一幅幅清晰的图景:她“看”见上京城的街巷在夜色中呼吸,东市的叫卖声如沸水翻腾,西市的茶棚下有老人轻拍蒲扇的节奏;南城工坊铁锤敲打的声音沉稳如心跳,北城瓦舍里传来孩童背书的稚嫩童音。

而在这一切喧嚣之上,无数条纤细却坚韧的金色丝线,自那一处处简陋的讲台上升腾而起,带着讲者吐纳的温热气息与听者屏息凝神的专注,如百川归海,最终尽数汇于皇城中央,那座巍峨的明堂之下。

金线并非实体,却是民心之所向,是学问之光,在她“心象”中流转不息,温润如春阳拂面。

林昭然霍然睁眼,眸中再无一丝迷惘。

她唤来韩霁,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韩霁。”

韩霁躬身:“姑娘有何吩咐?”

“官府不认我们的讲台,觉得它们藏于市井,上不得台面。”林昭然的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木质纹理传来微涩的触感,“那我们,便把讲台搬到他们门前去。”

韩霁一怔,尚未明白其中深意。

林昭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皇城的轮廓。

夜风穿棂而入,拂动她鬓边碎发,带来一丝凉意。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传我命令,城中所有‘无座讲台’,即刻起统一规制。讲者无需高台,只需立于石阶之上,听者席地围坐。讲毕之后,将当日所讲要义,所答之问,刻碑立于讲台之侧,以为记事。”

“刻碑记事?”韩霁愈发不解,“姑娘,这……这与寻常讲学有何不同?反而更易被官府寻衅。”

林昭然回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有洞悉一切的智慧,眼底映着烛火,如星子落入深潭:“不同之处在于台阶。我查过,皇城明堂,有九级御阶,是为‘九五之尊’。那我们,便在城中设九处主讲台,遍布各坊。西市井栏那处,便为‘一级讲台’,台前只设一级石阶。往东,每隔一坊,设一台,台阶便增高一级。直至第九坊的‘九级讲台’,恰好九级石阶。九台连心,环绕皇城——百姓们走过的每一步,听过的每一讲,都是亲身踏上的,通往明堂的台阶。”

韩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瞬间又化为滚烫的热血,在血脉中奔涌不息。

这哪里是讲学,这分明是在用万民的双脚,丈量出一条通往权力殿堂的道路!

命令一下,上京城暗流涌动。

首日,西市那处终日被菜叶污水环绕的井栏边,竖起了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前,一方青石,被工匠打磨成了一级齐整的台阶。

石碑上书:登堂台·一级。

百姓们好奇围观,听讲者比往日多了数倍。

待讲士讲毕,众人散去时,一个粗布衣衫的汉子犹豫半晌,终是走上前,将一只脚踏上了那级石阶——脚底传来石面的坚硬与微凉,他咧嘴一笑,对同伴炫耀道:“嘿,我今日,也算踏了一级!”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引线。

越来越多的人争相效仿,扶老携幼,在那一级台阶上站一站,摸一摸那块冰冷的石碑,指尖划过刻字的凹痕,仿佛自己真的离那座遥不可及的明堂近了一步。

程知微奉命巡查城中“飞言异动”,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水花,蹄声清脆如更漏。

他眉头紧锁,衣袍上还沾着晨露的湿气。

他亲眼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牵着尚在垂髫的孙女,从“一级讲台”听到“三级讲台”,每听完一处,便颤巍巍地让孙女在随身携带的破旧布头上,用炭笔画上一道横线,记下一个她听不懂却觉得重要的问题。

那炭笔划过粗布的“嚓嚓”声,那祖孙二人脸上的虔诚与向往,让程知微心头一震。

那不是听流言蜚语的痴愚,而是求知问道的庄重。

是夜,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刚进院门,便见自己年仅七岁的幼子,正趴在地上,用一根炭条,费力地在地上画着一幅图。

图中九座高低不一的台子连成一线,终点指向一个潦草的宫殿轮廓。

图旁,是幼子用稚嫩的笔触写下的一行字。

程知微走近,看清了那行字,身形猛地僵住。

“娘亲说,我们也能上明堂。”

他伸手,想要抚摸那幅“九台图”,指尖却在半空中微微颤抖,仿佛触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重量。

在书房枯坐良久,他终于起身,搬开梯子,从高阁的祖宗牌位之后,取出了那本厚厚的《飞言录》。

他没有翻阅那些记录着“妖言惑众”的卷宗,而是直接翻到末页,取过笔,将原本要记录的“妖人设台,蛊惑民众”的字句尽数划去,重新蘸饱了墨,一字一顿地写下:

“今录者,非谣言,乃登阶之响。”

翌日清晨,宰相府。

沈砚之刚用过早膳,长孙沈奉便呈上了最新的邸报和密报。

“祖父,城中九坊皆已设下‘登堂台’,百姓趋之若鹜,逐级而听,自称‘步步向明堂’,民心……民心已然被煽动。”

沈砚之接过密报,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平静得如一潭深水。

他将密报放在一旁,反而让沈奉取来了那本他亲自审定的“讲士名册”。

名册上,是十三个被他认为最具威胁的讲士姓名与背景。

他凝视着名单末尾的空白处,沉吟片刻,提起朱笔,写下了第十四个名字:秦九。

沈奉一愣:“秦九?此人是西市最有名的石匠,并非讲士,为何……”

沈砚之没有回答,只是在“秦九”二字旁,用朱笔写下一行小字旁批:“匠人抬阶,非为登高,乃为平路。”

写罢,他放下笔,目光落在书案上那份尚未定稿的《准学章程》草案上。

这本由他呕心沥血制定的礼法章程,本是用来匡正天下学风,将所有学问纳入朝廷管辖的利器。

可此刻,他忽然觉得手中那支代表着无上权柄的朱笔,竟有千钧之重。

若百姓已用自己的脚步,自筑台阶,他这纸上的礼法,这笔下的规矩,又能拦得住他们几级?

消息如雪片般汇入林昭然手中。

程知微的按兵不动,沈砚之的按而不发,以及街头巷尾那句“步步向明堂”的童谣,都昭示着,“九台”已成燎原之势,化作了民心所向。

时机已到。

她命守拙从箱底取出那本师父留下的《遗学阁》残卷,就着昏黄的烛火,亲自拟定了一份《登堂仪》。

仪轨很简单:凡走遍九台,听遍九讲者,可在每月朔望之夜,自携烛火,聚于皇城承天门外。

无需言语,无需口号,只需面朝明堂方向,齐声诵读《遗学阁》开篇之《三问》——问天,问地,问本心。

此仪,称“心登明堂”。

第一个朔望之夜来临。

夜幕低垂,上京城却亮如白昼。

没有官府的组织,没有豪族的号召,成千上万的百姓,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走出。

他们手中,或提着一盏简陋的纸灯笼,烛光在风中摇曳,映得脸上光影浮动;或擎着一支微弱的蜡烛,指尖能感受到那微小火苗的温热。

他们默默无言,汇成一股股光的溪流,最终在皇城之外,汇聚成一条奔腾的烛火长河。

九处讲台的光辉,如同星辰在人间倒影,连成一线,直指那座在夜色中沉默如巨兽的宫门。

程知微接到了他为官以来最严厉的命令:彻查“聚众逼宫”一案,若有反状,格杀勿论。

他手握令箭,带着一队精锐甲士,赶至承天门外。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法拔出腰间的佩刀。

没有喧哗,没有兵器,甚至没有一句慷慨激昂的陈词。

只有一片肃穆的烛海。

他看到那个名叫秦九的老石匠,领着自己年幼的孙子,跪在人群的最前方,高高举起手中的蜡烛。

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上,满是敬畏与希冀。

老匠人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远处黑暗中的明堂,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程知微耳中:

“先生说,心到了,门就开了。”

程知微久久伫立,风吹得他官袍猎猎作响,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如泪。

最终,他缓缓收回了高举的令箭,对身后屏息待命的差役,只说了一个字:“退。”

回到空无一人的府邸,他再次取出那本《飞言录》,翻至末页,在那句“乃登阶之响”后,提笔续写:

“今禁者,非人,乃人心所向之路。”

同一片夜空下,紫宸殿内,万籁俱寂。

沈砚之独自立于窗前,并未掌灯。

他望见远处那片涌向明堂的灯火如潮,亮得刺眼,仿佛要将这千年的宫墙都融化。

他缓缓闭上双眼,低声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片他守护了一生的江山。

“若台阶已成……我守的,究竟是门,还是墓?”

风过无声,殿外广场上,那条由无数烛火汇成的光河,开始缓缓移动。

光影投射在承天门前的汉白玉广场上,竟也拉伸出九级清晰可见的、由光构成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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