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拿起电话：“我是叶辰”
“叶辰同志，林书记请你立刻到他办公室一趟。新任务，很急。”
叶辰放下电话，对李建国几人无奈地笑了笑：“看吧，来了。”
李建国拍拍他的肩膀：“能者多劳，去吧，这边收尾的工作有我们。”
张晓蕾和王斌也投来鼓励的目光。
再次走进林国栋书记的办公室，叶辰发现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林书记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那幅巨大的东山省地图前，眉头紧锁。省纪委书记、分管案件的副书记以及刘建明主任都在。
“叶辰来了，坐。”林国栋转过身，示意他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筑堤行动’你们打得漂亮，省委主要领导再次点名表扬。但是，庆功会恐怕要推迟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薄薄的、标记着“绝密”的文件，递给叶辰。
“看看这个。”
叶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这是一封来自京城的批示件复印件，核心内容只有寥寥数行，却让他瞳孔一缩。
批示指出，根据审计署专项审计和信访情况反映，东山省南部重要的区域性中心城市——清州市，在其城市商业银行（清州银行）的改革重组过程中，可能存在国有资产严重流失、利益输送等重大违纪违法问题，要求东山省委、省纪委高度重视，立即组织精干力量彻查，并将结果及时上报。
“清州银行……”叶辰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几年前，清州银行因为不良资产率高企、经营困难，进行过一次引人注目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了多家战略投资者，当时还被作为成功案例报道过。
“看出问题了吗？”林国栋沉声道，“当年的改革，引入的战略投资者背景复杂，收购对价是否公允存在巨大疑问。更严重的是，改革完成后不到两年，清州银行的核心资产——包括其持有的多处优质地段房产、股权乃至整个银行的控股权，被那些战略投资者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资本运作，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层层转手，最终落入了少数几个私人资本手中。初步估算，涉及的国有资产流失金额，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分管案件的副书记补充道：“清州市前后几任主要领导干部，包括已经调离或升迁的，都可能与此事有牵连。背景盘根错节，调查阻力会非常大。京城之所以将批示直接发到省里，也是因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
林国栋目光灼灼地看向叶辰：“叶辰，你在坊潍撕开了黑恶势力的保护网，在省城挖出了啃噬国家重点工程的蛀虫。现在，需要你去清州，揭开这起可能涉及更高层级、更隐蔽手段的国有资产流失大案！这个任务，代号‘掘金’，由你担任组长，直接对我负责。省纪委会给你最大限度的授权和支持，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你面对的，可能是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精通法律和金融规则的‘精英蠹虫’，他们的手段，会比孙红雷之流更加隐蔽和高明。”
叶辰看着那份措辞严厉的批示件，感受着几位领导沉重的目光，他知道这又是一场硬仗。国有资产流失，往往与地方政府官员、企业高管、金融资本相互勾结，调查难度极大，而且极易触动某些强大的利益神经。
但他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保证完成任务！”叶辰站起身，语气坚定如铁，“请领导放心，不管对方多么‘精英’，只要做了侵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我就一定把他们揪出来！”
“好！要的就是这个决心！”林国栋重重一拍桌子，“刘主任，你协助叶辰同志，以最快速度从‘筑堤行动’小组和其他部门抽调绝对可靠的金融、审计、法律方面的专业人才，组建‘掘金行动’小组。要求就一个：政治过硬、业务精湛、严守秘密！”
“是！”刘建明立刻应道。
半小时后，叶辰拿到了初步的成员名单和极其有限的背景材料。他回到临时指挥部，李建国、张晓蕾、王斌都还在。
“有新任务了？”李建国看出他神色不同以往。
“嗯。”叶辰点点头，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清州银行案，代号‘掘金’。建国同志，晓蕾同志，王斌同志，‘筑堤行动’的收尾工作移交给别人吧。如果你们愿意，我想请你们再次和我一起组队。”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
“这还用说？跟你干有劲！”王斌第一个表态。
“金融案子，数据更复杂，正好是我的专业领域。”张晓蕾推了推眼镜，眼中充满挑战的欲望。
李建国笑了笑：“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还能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把把方向，协调协调关系了。清州那边，水恐怕比省城还深，我陪你去趟一趟！”
叶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大家！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开始准备工作。晓蕾，你重点研究清州银行混改前后所有的公开财报、审计报告、评估报告，寻找资产定价和交易中的疑点。王斌，你负责摸排当年引入的战略投资者背景，以及后续资产层层转手的资金流向，特别是最终受益人的情况。建国同志，您负责了解清州市当年主导和参与此事的领导干部名单及其社会关系。”
“明白！”三人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叶辰自己则再次拿起那份绝密批示和清州银行的简介，目光锐利。
“精英蠹虫……资本运作……国有资产流失……”他喃喃自语，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从何处找到第一个突破口。
他知道，这一次，他面对的将是一个没有刀光剑影，却更加波谲云诡的战场。这里的敌人，或许彬彬有礼，或许学识渊博，但他们窃取国家财富的手段，同样甚至更加可恶。
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是陆亦可。
“听说你又接了个烫手山芋？清州银行那个案子？”她的消息总是格外灵通。
“你的耳朵还是这么长。”叶辰笑了笑。
“需要什么帮忙？金融资本那套把戏，我或许能从某些‘特殊’角度提供点线索。”陆亦可主动提出。
“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开口。这次对手不一样，要更谨慎。”叶辰沉声道。
“明白。总之，一切小心。清州那边，关系网密得很。”
“我知道。”
挂断电话，叶辰走到窗边。夕阳的余晖给省城镀上了一层金色，但在他眼中，这光芒之下，似乎隐藏着无数需要他去洞悉和破除的迷雾。
清州……又一个全新的战场。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没有丝毫疲惫，只有愈发沉稳的锐气和无穷的斗志。
“掘金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