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安和希希要去上绘画课，你要是忙就不用送了，让司机去就行。”陈母端着燕窝粥从厨房出来，看着贺涵熟练地帮陈父剥鸡蛋，把蛋白和蛋黄分开（老爷子牙口不好，只爱吃蛋黄），语气里满是欣慰。
她口中的安安和希希，是薇薇安和贺涵的龙凤胎，五岁的年纪，正是黏人的时候。以前孩子们只知道跟着薇薇安喊“贺叔叔”，直到半个月前贺涵把他们抱在腿上，拿出小时候的照片，轻声说“我是爸爸”，两个小家伙愣了半天，之后就天天“爸爸、爸爸”叫得甜，连睡觉都要抱着他买的玩偶。
“不忙。”贺涵接过燕窝粥，先端到陈母面前，“上午的会推迟到十点了，我送孩子们去上课，顺便陪他们在画室玩会儿，等您和爸吃完早饭，我再去公司。”他说着，眼角扫到楼梯口，果然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希希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裙摆上还沾着昨晚画画的颜料，蹦蹦跳跳地跑下来，安安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昨晚贺涵给他买的变形金刚，小皮鞋在地板上敲出哒哒的声响。
“爸爸！”安安先扑进贺涵怀里，仰着小脸看他，头发还翘着一撮，“今天你能陪我们画小兔子吗？老师说我的兔子画得像小老鼠，希希还笑我。”
希希立刻噘起嘴：“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爸爸画的肯定更好看！”
贺涵弯腰抱起安安，又伸手揉了揉希希的头，眼底满是笑意：“当然能，爸爸今天教你们画最可爱的兔子，保证比老师画的还好看。”他说着，故意把安安举高，引得小家伙咯咯笑，希希也拉着他的衣角，踮着脚要一起抱。
贺涵顺势把希希也抱起来，一手一个，跟着陈母去餐厅吃早餐。安安把蛋黄喂到他嘴边，希希把牛奶递过来，客厅里满是孩子们的笑声，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送完孩子们去画室，贺涵才驱车去公司。
白天的他依旧是雷厉风行的项目总，开会时会把方案里的漏洞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谈合作时能顶住对方的压价，改方案到深夜也毫无怨言。
可只要一到下午五点，他总会准时结束工作，连助理递过来的文件都要推到第二天——“先放着，我得去接孩子们。”有次合作方想留他吃饭，他笑着摇头：“抱歉，我家孩子还等着我陪他们搭积木。”语气里的温柔，让旁边的助理都愣了半天。
接孩子们的时候，画室老师总夸：“安安和希希现在越来越开朗了，尤其是安安，以前不爱说话，现在总跟我们说‘我爸爸可厉害了’。”贺涵听着，心里比谈成一个大项目还开心。
有时候安安会吵着要吃街角的冰淇淋，贺涵就蹲下来跟他商量：“先吃晚饭，吃完爸爸带你们去买双球的，好不好？”希希会想买新出的童话书，他就陪着她在书店里选，听她奶声奶气地念故事片段，哪怕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也从不催促。
回到陈宅时，薇薇安通常也已经到家了。
她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看文件，可只要听见开门声，就会立刻放下——看着贺涵牵着孩子们进来，安安举着画纸要给她看，希希抱着她的腿撒娇，她的眼神就会变得格外柔软。
晚饭时，贺涵会主动帮陈父倒酒，帮陈母夹她爱吃的清蒸鱼，还会耐心地给孩子们剥虾，把虾肉挑去虾线，放在他们的小碗里。
陈父看着他，偶尔会说一句“工作别太累”，陈母则会往他碗里夹菜：“多吃点，天天陪孩子们玩，消耗大。”
陈宅的时钟刚敲过九点半，二楼儿童房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
贺涵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能听到里面传来安安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希希抱着玩偶嘟囔的梦话。
他靠在门板上静了几秒，直到确认孩子们彻底睡熟，才转身走向主卧，脚步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份深夜的静谧。
主卧里还亮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薇薇安靠在软垫上，膝盖上放着平板，指尖却没动，眼神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像是在发呆。听到脚步声，她才回过神，抬眼看向贺涵，嘴角先弯了弯：“孩子们睡了？”
“嗯，安安抱着变形金刚不肯撒手，哄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贺涵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帮她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今天开会累了吗？”
“等你啊。”薇薇安关掉平板，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贺涵的胳膊，“快去洗漱吧，水我已经放好了。”
贺涵笑着应下，拿了睡衣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了一天的疲惫，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他想着白天陪孩子们在画室画画的场景——安安把兔子画成了圆滚滚的雪球，希希却在旁边偷偷给兔子添了对翅膀，还说“这样兔子就能飞去找妈妈了”；又想着陈父下午拉着他下棋，故意让了两步却还嘴硬“我这是让你熟悉我的棋路”；最后，目光落在浴室玻璃门上，恍惚间好像看到薇薇安靠在床头等他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
等他穿着宽松的灰色睡衣出来时，头发还滴着水，发梢的水珠落在锁骨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薇薇安已经靠坐起来，手里拿着毛巾，见他过来，自然地伸手：“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贺涵乖乖走过去，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
薇薇安的指尖带着温热，毛巾轻轻擦过他的发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今天跟A厂商谈得怎么样？”她一边擦一边问，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打破这深夜的宁静。
挺顺利的，成本压下来了三个点，后续供货也定了。”贺涵仰头看她，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平日里锐利的眉眼，“就是对方谈判的时候太磨人，耗了快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