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目送扬子余一行人离开，谢楠木收回原本吊儿郎当的笑容。
“没能探查出他的内心。”
心电感应，这样的异能也能强制性读取他人的内心，可惜限制太大，像扬子余这样时刻警惕的成熟异能者，他很难窥探成功。
在扬子余默许的情况下，他的意识仅能进入他的大脑表层，在一定距离范围内与之意识沟通。
谢楠木扫视着众人的背影，最后目光落在沈霖身上。
对扬子余动手的同时，他也有意避开薛月，暗中用异能试探过其他人。
他们都无意识地拒绝了他异能进入脑内。
不过只要他想，并非不能强制性穿透他们脑中的精神力屏障。
可只有一人，他第一次感知到如此浩瀚，深海般的精神力，深不可测的屏障，他本能恐惧着进一步深入。
谢楠木确信他的试探被发现了。
“老莫，”谢楠木意味深长地眯了下眼睛。
“我听说异能学院的学生都是刚觉醒不久的异能者。”
莫科拍开他的手，“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异能学院可真是人才辈出。”
有问题的可不仅仅只有那个白发小鬼。
天色暗下，天空浓艳的血色暗淡下来，线索中断，扬子余没有继续强迫自己动用异能。
近期高频率动用异能，在恶渊已算是高龄的他逐渐开始出现相应的异变。
对此扬子余没什么感想，只是感叹他现在才出现类似症状属实是幸运。
比起已经只脚踏入异化边缘的格柠，同为辅助类异能者的他尚还处于前期阶段，只要控制异能使用频率，他还能活很久。
和伊甸小队一同回到军区，扬子余推着薛月匆匆赶去指挥中心，与李青曳商谈。
出于各种考量，沈霖离开圣碎山脉前，指使几名“复活”后的商会成员探查那名黑袍人的踪迹。
翻看他们的记忆，沈霖并未找出相应的可疑人物。
余明那里同样没有调查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那名黑袍人昨晚的行迹更像是自发的个人行为。
沈霖闭目，仰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以莱亚的视角看着眼前躺在手术台上的卡特莱。
他时至今日仍未修复卡特莱因黑洞内闪烁的闪电变得四分五裂的尸体。
沈霖愿意接收商会底层成员的记忆，却依然排斥“复活”卡特莱这样的商会高层。
——这也是他救下海诺娜，并未对她动用异能的原因。
不过现在他的任性该结束了。
卡特莱是人类，即便与恶魔交好，他依然是人类。
莱亚俊朗的脸上扬起无奈的笑容，下一秒他意识到什么，收起不该属于他的情绪。
他笑了声，“沈霖，别磨蹭了。”
没有意义的自言自语回荡在独立实验室内，莱亚扶正脸上的面具，推开门找到正麻木修复尸体的路雅心。
看到莱亚，路雅心下意识看了眼他周围。
最近与红心相伴出现的，必定是受伤的熟人。
齐黎和米蕾娜才离开不到两周，路雅心担心外界学院又发生了什么。
虽说在学院才待不到一个月，她没有太多归属感。
卧底群星会，主要也不是为了学院，只是为了她不可言说的个人私欲——她想证明自己。
但不可否认，路雅心重视在学院中遇到的那些人。
她和沈霖他们关系并不亲密，说是朋友也不尽然，说是队友，她真正的队友只有阿发斯和维特两人。
或许他们只能称作为同类。
重要的同类。
路雅心有些遗憾，明明刚成为同桌没多久，还没有彻底与沈霖拉近关系，她便进入与学院敌对的组织。
不知道未来她还有没有机会麻烦沈霖为她预言一次她的未来。
她想知道她是否会在这样日复一日与尸体的相伴中迷失最初的自我。
她又能否成为她想要的自己。
“亲爱的圣女小姐。”
路雅心讨厌这样的称呼。
“有一具尸体等待你的救赎。”
路雅心没有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从未见过卡特莱黑袍之下的面容，看到那张修复完成后过于艳丽的五官，路雅心不禁好奇，他的身份。
这么想着，她也问出了声。
这可是红心单独让她修复的尸体，绝对有值得探究的身份。
“一个可怜的打工人。”
耳熟的说辞，路雅心没能想起曾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介绍。
莱亚没有继续解答路雅心的疑惑。
向来姿态端庄的大小姐此时面容憔悴，干净整洁的衣装更像是即将掉落的伪装，无法完全遮掩住内里的脆弱。
“圣女小姐，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路雅心愣住，随即眼中多了几分亮色，“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
她猜测群星会需要她去某个地方做些什么。
实际上莱亚不过是想让路雅心放松身心，在从利斯特那里获取相关实验资料前，他们这里的实验暂时不会展开。
“那么你觉得密泊特战区如何，那里可是一处佣兵之都。”
沈霖睁开眼，其他人都已穿戴整齐，正打算叫醒他。
没多想，祁南随口问道，“你昨天熬夜了？”
“没，”对上铭瑄和林亦担忧的目光，沈霖揉了下鼓胀的额角，“可能是昨天太累了。”
卡特莱的记忆中充斥着各类恶魔，令人生厌。
好在他似乎找寻到了那位黑袍人的身份。
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并非那么意外。
一名尼特尔高校的老师。
是卡特莱的亲信。
连伯南克都不曾知晓他的身份。
那人曾与卡特莱一同进入圣碎山脉，与领主攀谈。
他昨晚出现在圣碎山脉的原因，不出意外应该是为寻找卡特莱从领主手里得到的信物。
能够进入王城的信物。
——不知为何卡特莱没有将这一消息上报，而是隐瞒下来。
无法将其纳入空间的卡特莱也不知出于何种想法把它埋藏在圣碎山脉之中。
——那是一双能够扭曲时间的眼球。
沈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那群低级恶魔分明先一步消失，却会在他们之后传送至王城。
产生这样的时间差与空间系异能者异能暴走无关，是因为那双眼球当初就在他们附近，影响了他们失控的异能。
那双眼球所在区域现在仍由第三军团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