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但好歹也是代价拥有者，即便无法召唤火龙，几颗不听指挥的火球，祁南还是能搓出来。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余明一开口，范绫总觉得有几分耳熟，好像不久前在哪听到过。
下一秒，破涛骇浪般的水流声传来，范绫终于想起了这道声音主人的身份。
在科亚高校濒临昏迷之际，她听到了这个人对刘老师说，“大人，科亚高校的人发现我们了。”
意识遁入黑暗前，她恍惚看到了这个人劈开了一道空间裂痕。
他是能够穿梭空间的异能者！
这个认知一经浮现，范绫动用最后残存的异能勉强冻结铺满整条走廊的浪潮，朝林亦高喊。
“抓住那个人，他能带我们找到铭瑄和沈霖他们！”
像是为她的话语兴奋，数颗火球在流动的冰河中炸开，水汽弥漫，氤氲雾气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余明敏锐地扯住身旁一人，向前一拉，刹那间，鲜血扑面。
穿过那人胸口的黑爪距离他不过数厘米。
在林亦更近一步之前，余明扯住兜帽，后跳一步直接跳入新的空间通路中。
裂缝缩减，即将化为虚无之际，一双漆黑的利爪飞驰而来猛地插入余明肩头。
余明吃痛之下，裂缝没能及时闭合，林亦跟着他进入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裂缝。
徒留其他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雾气渐消，注意到黑袍人和林亦消失不见，面对重新包围上来的黑袍人，祁南晃了下脑袋。
“虫老师，刚刚林亦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迫切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虫能够一咬致命，向来只会变形普通虫类的唐克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
“那个是能够增强异能的药剂，不过副作用有点严重。”
“什么副作用？”
“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大脑神经。”
“也就是说不会立马死人对吧。”
唐克猛然回神，此时祁南和范绫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两支颜色微妙地有些不同的药剂。
他触角疯狂摇摆，可惜没有给他出声的机会，祁南和范绫两人一口将药剂饮尽。
他们没有忘记林亦饮用药剂前的话。
——在学院中传言已经因为异化被老师处理的路雅心还活着。
就在尼特尔。
既然林亦能说出那样的话，就表明他确定路雅心能够处理副作用。
更重要的是林亦都不怕，他们怕什么？
火与冰的战歌再起。
与此同时另一边，余明带着林亦来到了卡特莱面前。
林亦视线死死钉在沈霖身上，全身湿透的少年正垂目低咳，全身看不出明显的伤势，但双颊艳红，状态明显有问题。
刚浇醒沈霖不久的卡特莱回过头。
“余明，”
这些天，卡特莱终于记住了余明的名字，他看着林亦，有几分惊疑，“发生了什么？”
就在林亦被沈霖吸引走注意力的同时，余明艰难地打了个响指，地面裂开一道黑缝。
林亦警觉，跳到门口，呲牙凝视卡特莱。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像是一只正觊觎人类的恶魔。
余明捂着肩膀从沈霖身侧走出，“抱歉卡特莱大人，那些实验体都逃了出来，他就是其中一个实验体。”
“什么？”卡特莱咬牙，“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看着他们吗！”
余明眸光微闪，“是我的疏忽。”
沈霖低声笑了起来，他声音嘶哑，“卡特莱，我说过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未来。”
“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没有和林亦正面对上过，卡特莱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甩袖，包裹着白色闪电的黑球浮现在林亦耳边。
虽然动用这一异能耗费心力，但现在他可不用担心什么。
黑球临近，林亦双腿蹬起，残影闪过，整个人趴伏在天花板上，朝着卡特莱放肆低吼。
像是在警告他什么。
卡特莱可听不懂这样不成言语的吼叫。
黑色球体扩散，逗弄老鼠似地缓缓向林亦靠近，逼迫着全身漆黑的恶魔人犹如小丑般到处乱窜。
他好整以暇地蹲到沈霖身旁，“小朋友，你应该不想让你的朋友死在你面前吧。”
沈霖赫然瞪大双眼，随即突然顿住，又狠狠闭上了眼睛。
就好像他试图动用异能，却无济于事。
卡特莱挪了下身体，远离束缚在沈霖身上的锁链，他歪着头，和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像是收起个人情绪的完美销售。
“别挣扎了，你想想你和我们合作又没有什么坏处，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预知下能让异能者幸福生活的未来。”
沈霖眼皮微垂，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如果我还是拒绝，怎么办呢？”
不多的耐心耗尽，卡特莱起身，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那只能让你看着好友在你面前死亡了。”
恶魔的直觉警示着林亦，死亡近在咫尺，可他避不开，避不开将他困在角落的黑色空洞。
闪烁着银白色闪电的黑色空洞。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林亦再回神眼前的黑洞消失，卡特莱消失。
只有惨烈的尖叫声隐约残留在耳边。
会有人被自己的异能杀死吗？
当然会有，就比如被突然出现的黑洞吞噬，闪电劈下，没能及时控制住异能的卡特莱。
因那短短一秒的时间停滞。
林亦摇了下脑袋，眼前不见余明的踪影，安静的黑色囚牢中只余下他和沈霖两人。
“林亦，”
没有警惕，没有排斥，沈霖的眼神与往日别无二般，他难以克制地咳了两声，意示林亦看向门外。
“我们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室内仅有微弱的烛光照亮，门外一片漆黑，仿佛整个空间只为这一个牢笼存在。
林亦没有回应，他张合着嘴巴，杀戮的欲望正侵蚀着他的大脑，疼痛迫使他留下最后的清明。
他艰难地吐露出属于人类的语言。
“结束…我的……未来。”
眼球一翻，林亦猛地向沈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