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美梦，碎了。”
“什么？”
刘春花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怎么，接受不了你们的计划落空？还是不敢相信卜弘毅死了？刘春花，老实交代一切，否则你们就等着在阴间做一对鬼鸳鸯！”
“我……呜……”
她刚要开口，却突然崩溃大哭。
凄厉的哭声让林朝羽一时不忍。
但仅仅迟疑片刻，他再度冷声道：“不说我也能猜到经过。
可你有没有想过，卜弘毅的妻儿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和卜弘毅真是自私透顶！你们倒是逍遥快活，可他的孩子呢？靠他老婆那点工资养活？还是指望你们施舍？刘春花，你现在唯一的路，就是把真相写下来，寄给他老婆，再跪下认错……要不是你，卜弘毅怎么会被人利用，最后惨死？你才是罪魁祸首！”
林朝羽字字如刃，步步紧逼。
强大的压迫感让刘春花无力分辨真假，只能被动承受。
在这凌厉的指责中，她终于彻底崩溃，瘫坐在地，再度痛哭失声。
林朝羽冷哼一声：“明天我还会来，希望看到那封信。
记住，这辈子别再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安安分分过日子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
走到巷子口时，林朝羽对身旁的保镖吩咐道：“守在这儿，别让她做傻事！”
“明白……”
这年头的人虽不至于那么脆弱，但他摸不透这女人的心思。
若几十年的梦想彻底破灭，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自我了断或许真是她认为的唯一出路。
林朝羽不敢赌。
他也不会插手刘春花与卜弘毅的感情。
但从先前的反应来看，卜弘毅这人品性实在堪忧。
既然如此，拿到那封信后，他会直接吊销卜弘毅的行医资格，永久封杀。
更要让他在漂亮国寸步难行！
他并不反对男人多养几房姨太，毕竟这在香江仍是合法。
可抛妻弃子，带着青梅竹马私奔？实在过分。
若真想在漂亮国扎根，就该把家小全接过去。
即便拿不到合法身份，凭工作签证和青山医馆提供的住处，也足够安稳度日。
偏偏，这人选了条林朝羽最不能容忍的路。
那就别怪他斩断所有退路。
次日清晨，林朝羽在办公室桌上发现了刘春花的信。
他没急着拆，先问保镖：“她情绪如何？你告诉她卜弘毅还活着了吗？”
“说了……但她羞愧得一言不发。”
林朝羽展开信纸，终于理清来龙去脉。
原来刘春花始终渴望去国外生活。
她嫌香江等级森严，女子难有出头之日，自幼便向往所谓的自由。
后来卜弘毅在漂亮国来信，吹嘘那里如何美好平等。
虽仍有阶层之分，却比香江宽容得多。
这些话让刘春花动了心。
回信时，她隐晦表达了想赴美的念头。
信寄出后整整一年，卜弘毅音讯全无。
她几乎要掐灭这份痴想。
直到春节，卜弘毅突然来信，称收了个有背景的弟子，能借教学名义帮她办绿卡。
半年后，绿卡到手。
刘春花欣喜若狂——不仅圆了出国梦，还能与青梅竹马双宿双飞。
这样的时刻令她倍感温暖。
然而，当他准备收拾行装，启程前往大洋彼岸的漂亮国时，卜弘毅突然来电，提议将行程推迟到九月。
他解释说自己正面临一些麻烦，可能会被公司调查。
为了避免暴露私心，此事需暂缓。
刘春花追问缘由，卜弘毅并未隐瞒。
他坦言医馆发生了医疗事故，主要责任在于他的弟子。
起初，刘春花以为他也牵涉其中，显得极为不安。
但卜弘毅安抚道：“当时我恰好外出问诊，不在医馆，因此虽然会受到一些波及，但不会被直接牵连。
不过，为了避嫌，还是再等等吧。”
刘春花同意了。
后续的发展，林朝羽已然知晓。
但记录中丝毫未提及卜弘毅的妻儿。
他们是刻意回避，还是打算永远隐瞒？
林朝羽无从得知。
他吩咐许漫丽调查卜弘毅妻儿的近况，确认他是否每月按时汇款回家。
此外，还需查清他在漂亮国是否购置了房产。
下午，许漫丽便将结果呈上林朝羽的办公桌。
翻阅报告后，林朝羽再度陷入沉思。
卜弘毅并非如他所想那般不堪——他每月将工资的八成汇给家人，仅留两成自用。
而那五万美元的账户，他也分文未动。
若非李茂告知，林朝羽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由此可见，卜弘毅的良知尚未完全泯灭。
他只是跻身中产后，做了些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事。
况且，他在漂亮国医馆任职期间尽职尽责，从未出过差错。
那么……
该如何处置卜弘毅？林朝羽举棋不定。
“林总，您……还好吗？”
林朝羽抬头，将事情原委告知许漫丽，反问道：“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
许漫丽同样犹豫。
私心人皆有之。
借职务之便为家人行些方便，实属寻常。
只要不过分，通常无人追究。
卜弘毅便是如此。
若严惩，显得林朝羽不近人情；
若放任，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感情纠葛往往难以预料结局。
不同于香江上流社会由男性主导的传统，中产阶层的情感波动更容易改变一个人的选择。
那么……究竟该如何应对？
许漫丽提议道：“不如这样——给予卜弘毅职务警告，降级处理，薪资下调一档，并取消本年奖金。
此外，禁止其未来晋升馆长或副馆长职位。”
这一处罚看似公允，但林朝羽认为过于严厉。
尤其是终身禁止晋升的条款，可能会彻底断送对方的事业前景。
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道：“按你的方案执行，但取消晋升限制。
他在岗位上一直尽职尽责，不能因一次过失就否定所有。
不过，必须警告他，若再犯，将依法追责。
另外，此事仅限医馆馆长和他本人知晓，无需公开。”
许漫丽欲言又止，见林朝羽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随后，林朝羽前往青山医药公司，向陈琪芸说明事件原委及处理结果。
陈琪芸虽无异议，但因自己的疏忽导致损失，仍深感愧疚。
“阿林，多谢你。”
“芸姐，别这么说。”
林朝羽宽慰几句，转而正色道：“这次来，有要事与你商量。”
“什么事？”
“关于青山医馆的发展……”
此次事件证明，青山医馆在海外的影响力已引起医药巨头的注意。
从李茂来提供的资料来看，甚至有不少海外资本阶层前来就诊。
医馆外时常停满豪车，足见其势头之盛。
正因如此，竞争对手将青山医馆视为威胁——毕竟它拥有独立的药品供应体系。
在药品使用上，他们很少采用西药。
这意味着利润空间被大幅压缩，随着青山医馆的持续扩张，客户的流失也在所难免。
长此以往，缺乏热门药品支撑的医药公司，终将被青山医馆挤压，最终面临倒闭的风险。
如今名声已起，类似的情况必然会再次出现。
因此，林朝羽认为有必要与陈琪芸商讨青山医馆扩张中的关键问题。
陈琪芸也意识到改革势在必行，尤其是在人员管理上需设立严格的权限机制。
她看向林朝羽，提议道：“阿林，不如先对漂亮国的外籍人员进行清查，核实他们的背景和履历。
若发现曾涉足医药行业的，一律禁止成为学徒。”
这种一刀切的方式看似能彻底杜绝隐患，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案。
但林朝羽并不认同。
漂亮国作为全球最发达的国家，每年都有大量移民涌入。
高薪 下，挖墙脚轻而易举。
简单粗暴的禁令效果有限，不如反其道而行。
他提出：“与其封堵，不如放宽条件。
但在诊疗过程中，可借鉴西医模式，由资深中医全程监督。
若再发生类似事件，涉事医师及监督者均需承担重责。
双重约束下，问题自然减少。
即便有人收买老中医，责任仍无法推脱。”
“此外，可成立中医联盟，专门论证各类治疗方案。
若再遇医疗事故，联盟将针对症状展开论证。
若结论与主治医师方案相悖，再追究其责任。”
该联盟类似监察机构，但成员分散各地，无固定办公场所，仅负责技术论证。
它如同明朝的锦衣卫，却无直接问责权。
最终的追责权仍由青山医馆掌控，避免重蹈东厂、西厂的覆辙。
陈琪芸眼中顿时泛起光彩，她微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在这种制度下，就算有人想挖墙角，也得掂量后果。
一旦东窗事发，法律可不会轻饶。
有这样的约束，那些医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芸姐，光是防范还不够，关键要从思想源头抓起。
”林朝羽神情认真，“得让他们真正明白行医救人的意义，否则再严的措施也挡不住人心的背离。”
“没错！”陈琪芸郑重点头，“治病救人是天大的事，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事交给我来办。
对了，豪斯曼·杜鲁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之前你说要从西阿凡医药公司入手，具体要怎么做？”
“他们……”林朝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敢打我们的主意，那就得付出代价。
芸姐，这事我来解决，你先忙别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事实上，林朝羽早在盯上西阿凡医药公司时，就已经开始布局……
这类医药公司往往由资本操控，比起研发新药，他们更热衷于从股市中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