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
这断崖足有二三十米高，下面是乱石密布、水流湍急的河流。
从这里跳下去，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没有别的选择了！”秦锋吼道，“再待下去，我们都会被打成筛子！”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个长条形的金属盒子，用绳子紧紧地绑在自己背上。
“你们先跳，我掩护！”秦锋对陆峰说道。
“你先走！”
“别废话！执行命令！”秦锋的声音，带着威严。
那一瞬间，陆峰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在战场上发号施令的自己。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岚。
女孩看着陆峰，点了点头。
“抓紧我！”陆峰对岚说道。
他将岚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完全护住。
“走！”
秦锋将最后一颗手雷，朝着火力最密集的方向扔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几声惨叫。
对方的火力，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就是现在！
陆峰抱着岚，从悬崖边纵身一跃。
冷风，在耳边呼啸。
失重感传来。
陆峰在空中，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姿态，将背部朝下，蜷缩起身体，用自己的后背，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噗通！”
一声巨响，他们像一颗炮弹，砸入了河水之中。
饶是有背包在背上，巨大的冲击力，依然让陆峰的五脏六腑一阵剧痛。
河水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
他一只手拼命地划动着，另一只手抱着岚，努力地向水面浮去。
刚一冒头，他就看到远处悬崖顶上，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影。
“哒哒哒！”
子弹像雨点一样，扫向了他们周围的水面。
“快！潜下去！”秦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晚陆峰一步跳了下来，此刻正在不远处的水里挣扎。
陆峰深吸一口气，再次带着岚，潜入了水下。
河水水流很急，他们在水下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只能凭借着本能，顺着水流的方向，拼命地向前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峰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
他不得不再次浮出水面换气。
这一次，枪声没有再响起。
他们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出了很远，脱离了对方的射程。
“咳咳！”陆峰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河水。
他看了一眼旁白的岚，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
“没事吧？”陆峰问道。
岚摇了摇头。
“秦锋！”陆峰朝着四周大喊。
“我在这儿！”秦锋的声音，从下游十几米外的地方传来。
他正抱着一块浮木，大口地喘着气。
“快！上岸！”秦锋喊道。
三人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爬上岸的时候，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他们躺在鹅卵石上，像三条离水的鱼。
“妈的，差点就交代在那了。”陆峰骂了一句。
他检查了一下，除了身上的一些擦伤，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这得益于他那被“神之血”强化过的变态体质。
换做普通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早就摔成肉泥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秦锋挣扎着站了起来，“‘乌鸦’的人，会顺着河流追下来。”
他们不敢停留，拖着湿透的、疲惫的身体，钻进了岸边的树林。
一直走到天色完全黑透，确认暂时安全了，他们才找了一个背风的山洞，停下来休息。
山洞里，陆峰生起了一堆火。
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寒意。
三人围在火堆边烘烤。
气氛有些沉默。
今天的遭遇，太过惊险。
他们差一点就全军覆没。
“是我的问题。”秦锋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太大意了。我以为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
“不关你的事。”陆峰摇了摇头，“‘乌鸦’的人，能在我们之前找到那里，说明他们手里，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来源。”
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守望者”。
会不会，是他泄露了消息？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秦锋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这里已经成了战场，我们随时可能被卷进去。”
“我们回长川镇？”陆峰问道。
“不。”秦锋否定了这个提议，“长川镇现在肯定已经被封锁得像个铁桶。我们一露面，就会被发现。无论是被我方的部队发现，还是被‘乌鸦’或‘衔尾蛇’的眼线发现，都不是好事。”
陆峰点点头，他知道秦锋说得对。
他现在的身份，太敏感了。
“那我们去哪？”
“去县城。”秦锋说道，“直接去集安，县城里人多眼杂，鱼龙混杂，反而更容易隐藏。而且，我们需要补充装备和物资。”
他们的背包，在入水后都不得已丢掉了。
现在，他们身上除了几把匕首和秦锋背上那个金属盒子，几乎一无所有。
“我们怎么去？”陆峰问道。
从这里到集安县城，还有上百公里的山路。
“走过去。”秦锋的回答很简单。
三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再次出发了。
他们穿上烘干的衣服，然后踏上了前往集安县城的路。
没有地图，没有补给，全凭着秦锋对这片山林的记忆，和陆峰那超凡的野外生存能力。
他们饿了，就打野兔，挖野菜。
渴了，就喝山泉水。
一路上，他们避开了所有的大路和村庄，专门挑那些最难走的、人迹罕至的山路。
就这样，他们在山里，整整走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傍晚，当他们翻过最后一座山头时，终于看到了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集安县城，到了。
看着那片人间烟火，陆峰的心里，百感交集。
“我们不能就这么进去。”秦锋说道，“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太扎眼了。”
他们三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就像刚从山里逃出来的野人。
一进城，肯定会引来盘问。
“我有个办法。”陆峰说道。
他带着秦锋和岚，绕到了县城外的一个小村子。
陆峰抓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从一个村民手里，换了三套半旧的、带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还有几张粮票和两块钱。
半个小时后，三个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进城卖山货的农民，混在傍晚进城的人流中，走进了集安县城。
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