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铮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杯捏爆。
改变世界格局？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他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轻笑了一声，声线通过变声器处理后，显得格外低沉且玩味：“听起来，你手里的东西比‘星芒’副本更值钱。”
这简直是废话文学的顶级运用。
对方显然没心情跟他玩梗，直接发来一个加密坐标，附带一句冷冰冰的指令：“三天后，日落时分，远洋7号钻井平台。你一个人来，带上‘星芒’的全部资料。”
“滴”的一声，通讯中断。
程砚铮放下保温杯，眼里的笑意瞬间凝固成冰。
远洋7号？
那座半废弃的海上孤岛，简直是天然的修罗场。
一个人去？
当我演孤胆英雄，最后被反派噶腰子吗？
他立刻召集了自己的核心铁三角。
“疯了吧？老大！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就差把‘来了你就别想走’写在请柬上了！”王景行，团队里的技术鬼才，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屏幕上瞬间拉出远洋7号的卫星图和结构图，“这地方信号屏蔽严重，天然气管道密如蛛网，对方要是玩火，咱们就得集体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程砚铮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冷静：“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让它不玩火。我要你在两天内，黑进平台的监控系统，给我装上几个‘小可爱’，能干扰信号，还能像嗅探犬一样，把对方带来的所有电子数据都给我原封不动地闻出来。”
王景行瞬间明白了重点，眼睛放光：“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物理入侵？我懂了！保证完成任务，让他们的硬盘在我面前跟裸奔没两样！”
程砚铮的目光转向另一位女性，林疏桐。
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户外记者套装，相机和录音笔一应俱全，气质沉静如水：“我呢？总不能真让我去采访海上日落吧？”
“你的身份就是记者，一个追逐独家新闻、不知死活的愣头青。”程砚铮嘴角勾起，“你负责在外围接应，确保我们的通讯畅通，一旦有变，你是我们唯一的救生索。”
“明白。”林疏桐点头，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程砚铮最后看向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砚。
她正在保养一把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军用匕首，动作干净利落，仿佛那不是武器，而是她的情人。
“苏砚，你跟我一起去。”
苏砚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锋：“角色？”
“我的……贴身保镖。”程砚铮斟酌了一下用词，“对方只让我一个人去，但没说不许带个拎包的。你负责保护我，以及……处理一切突发状况。”
苏砚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我喜欢处理突发状况。”
三天后，落日熔金。
程砚铮和苏砚乘坐的快艇停在了远洋7号钻井平台之下。
这座钢铁巨兽在夕阳的余晖里，像一头沉默的史前巨兽，压迫感十足。
海风裹挟着咸腥和机油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交易地点在平台的顶层甲板。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早已等在那里，他就是那个自称“影子商人”的神秘买家。
“程总，你比我想象的要准时。”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程砚铮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神情淡漠：“我从不浪费时间。东西呢？”
“影子商人”拍了拍身边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提箱：“‘星芒’芯片的副本设计图，如假包换。现在，该谈谈我们的协议了。”
就在此时，程砚铮的蓝牙耳机里传来王景行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老大，搞定了！数据嗅探装置已激活，正在复制对方箱子里的数据！预计三分钟完成！”
程砚铮心里稳了，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协议可以慢慢谈，我想先验货。”
“当然。”
“影子商人”似乎很大方，直接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层层保护的存储芯片。
程砚铮也打开自己的箱子，示意对方检查。
就在两人交换手提箱的瞬间，异变突生！
“影子商人”突然抬手，一把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张脸，程砚铮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赵振华！
曾经的程氏集团海外技术部总负责人，也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三年前，他因泄露“星芒”项目早期机密，畏罪潜逃，官方记录里，他早已死于一场意外的海上风暴。
程砚铮瞳孔骤缩，但声音依旧平稳：“原来是你。赵总，别来无恙啊。看来地狱的伙食不错，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赵振华，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新黎明联盟”的技术骨干，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托你的福，我过得很好。程砚铮，你以为你今天布下天罗地网，就能抓住我？太天真了。”
他猛地按下了手腕上的一个按钮。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平台，红灯疯狂闪烁。
王景行的声音瞬间充满惊恐：“卧槽！老大！他激活了天然气管道的遥控引爆器！十……不，五个引爆点！三十秒后引爆！我算你个仙人板板！”
赵振华狂笑起来：“用一座钻井平台，换你程砚铮和整个‘星芒’项目陪葬，值了！等爆炸的混乱一起，我的人会接应我离开。”
他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程砚铮身边那个一直像透明人一样的苏砚。
在警报响起的瞬间，苏砚的身影就化作了一道残影。
她的眼睛快如鹰隼，瞬间锁定了甲板上几处不起眼的阀门接口。
那是整个管道系统的核心节点。
“左三，右二，中一……”她嘴里念着方位，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没有剪红线还是蓝线的狗血剧情，只有匕首精准地切断线路，暴力而有效。
二十秒后，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赵振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程砚铮一步步逼近他，眼神冰冷，“在你研究怎么背叛我的时候，我在研究你的所有习惯，包括你最喜欢用的‘b计划’。你太迷信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了，赵振华。”
他趁着赵振华心神大乱，抛出了致命的问题：“这个副本设计图，不是你偷的。以你的能力，还没法完整复制‘星芒’。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振华下意识地反驳，这是技术人员的本能骄傲：“谁说我偷的？这是我们‘新黎明联盟’基于你们废弃的‘星芒’早期版本，逆向推导出来的杰作！它比你现在这个版本更完美！”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很好。”程砚铮笑了，“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四面八方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声，数架直升机包围了平台，身着特战服的安保人员从天而降。
赵振华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被押上直升机前，他死死盯着程砚铮，留下了一句诅咒般的话：“你保护了一个芯片，但保护不了整个未来。程砚铮，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程砚铮没有回答，他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沉默了许久。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海平面下，世界陷入一片深沉的蓝。
苏砚走到他身边，递上一瓶水。
程砚铮接过，轻声说了一句莫名的话：“也许……我们需要比‘星芒’更大的光。”
与此同时，远在国内安全屋的王景行，终于完成了数据的初步解码和整理。
他兴奋地搓着手，准备向程砚铮邀功，却在数据文件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加密的隐藏压缩包。
他好奇地破解开来，里面没有复杂的设计图，也没有机密文件。
只有一行孤零零的，仿佛来自深渊的文字。
“星芒之后，还有‘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