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香槟杯还没洗净，程砚铮办公室的打印机就开始吐纸。
苏砚叼着他煮的奶泡咖啡凑过去，看欧盟委员会的红头文件印出最后一行——“关于‘心跳盾2.0’区块链加密日志功能涉嫌违反《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的调查通知”。
“昨天还夸我们重新定义安全标准，今天就变脸？”她把咖啡杯往桌上一墩，奶泡溅在文件边缘，“他们怕的不是规则，是心跳盾扒了某些人的底裤。”
程砚铮推了推起雾的眼镜，指节敲了敲桌面：“研发部晨会，十分钟。”
会议室里，王景行的白板已经画满箭头。
他推了推厚镜片，激光笔戳在“去中心化审计链”几个字上：“把攻击日志拆成二十段，分别存到冰岛、新加坡、巴西的公共区块链节点。”他咽了口唾沫，“就算他们黑掉十个节点，剩下的十段拼起来还是完整证据。”
苏砚打了个响指：“够野。需要各国节点授权？”
“林疏桐的记者朋友在冰岛区块链协会——”
“我来搞定。”苏砚摸出手机给林疏桐发消息，“冰岛节点权限，速来。”
手机秒震，林疏桐的语音炸出来：“刚发了篇大的！《科技锁（techLock）背后的影子帝国》，你猜我扒出什么？他们跟洛克希德·马丁的基金会有资金往来！”她的声音带着敲键盘的噼啪声，“我在结尾写了，‘当技术成为武器，沉默就是投降’——够不够炸？”
苏砚笑出声：“程总，林记者这篇能让科技锁（techLock）股票跌三个点。”
程砚铮低头看彭博终端，果然跳出提示：科技锁（techLock）早盘跌2.8%。
他嘴角抿出极浅的弧度：“让法务部准备反诉材料。”
中午，李婉如的电话打到苏砚手机上：“小砚啊，回家吃饭，我炖了排骨。”
程家老宅饭桌上，李婉如把排骨往程砚铮碗里堆：“家族群炸锅了。”她夹起一块藕片，“几个老叔说‘心跳盾树敌太多，该收缩战线’。”
程砚铮的筷子顿了顿：“您怎么想？”
李婉如放下碗，眼神突然像极了程父——那个在实验室熬了二十年，被说“异想天开”的老工程师。
“你爸当年搞芯片，所有人都说‘买国外的多省事’。”她摸了摸程砚铮手背，“可今天程氏能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他没听吗？”她转向苏砚，“我提议开家族会议，我投支持票。”
苏砚握住她的手：“妈，我们等的就是这一票。”
下午回办公室，程砚铮的电脑弹出加密提示。
他输入一串复杂密码，日内瓦发来的邮件躺在收件箱里。
附件名《2025年全球科技观察报告》（《techwatch Global Report 2025》），点开瞬间，苏砚凑过来——程氏、华为、寒武纪的logo整整齐齐排着，旁边标着“潜在威胁指数：9.2\/10”。
“他们连寒武纪量子芯片进度都标出来了。”苏砚指尖划过屏幕，“这不是报告，是战书。”
程砚铮调出内网地图，红色标记覆盖大半个欧洲：“下周日内瓦有个科技安全论坛，瑞士国际创新基金会办的。”
苏砚突然笑了，那是她当特工准备执行任务时的笑：“基金会的科技顾问名额，是不是该换人了？”
程砚铮握住她的手，掌心还带着早上煮咖啡的温度：“需要我给你伪造学术简历吗？”
“不用。”苏砚抽开手，打开抽屉翻出个旧证件——七年前在中科院做访问学者的证明，照片上的白大褂还带着实验室的味道，“刚好能用。”
窗外晚霞把“程氏科技”的招牌染成血色，苏砚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份报告，目光落在“瑞士”两个字上。
有些仗，该她亲自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