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中心大厦第118层，程氏庆功宴的水晶灯把香槟杯照得像碎钻。
苏砚踩着细高跟倚在落地窗上，俯视黄浦江两岸的灯火，指尖敲了敲玻璃：“程总，现在‘星芒’该算正宫娘娘了吧？”
“正宫娘娘”四个字让程砚铮镜片后的睫毛颤了颤。
他伸手勾住她后领，像拽偷跑的猫崽子似的往安全区带：“你要是掉下去，我得赔一个地球——毕竟某人刚才在直播里说‘星芒是全人类的眼睛’。”
苏砚反手勾住他手腕，歪头看他西装第三颗纽扣：“那程总打算怎么赔？”
“赔你每天早上扎歪领带的特权。”程砚铮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她耳尖——刚才台灯光照下的红痕还没褪尽，“前提是别把领结系成死结。”
“成交。”苏砚刚要抽手，林疏桐举着摄像机撞过来，镜头直怼两人鼻尖：“网友说你们这叫‘科技联姻，芯片证婚’！苏总回答下，度蜜月真要去航天所？”
“去航天所是找拼图。”苏砚把程砚铮往镜头前推，“度蜜月的话——”她突然凑近他耳边，“程总说要补度十年前的约会。”
程砚铮耳尖瞬间红透，转身就往后台走：“研发部说服务器日志有问题。”
“哎哎哎！”林疏桐举着摄像机追两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她低头扫了眼消息，脸色骤变。
后台服务器机房里，王景行的发量在蓝光下泛着可怜的反光。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奇了怪了，峰会主控权移交后，我们上了三重量子加密，怎么还有欧盟节点的访问记录？”
程砚铮俯身看屏幕，眉峰拧紧：“时间戳是半小时前？”
“就刚才直播热度飙到两千万那会儿！”王景行推了推眼镜，“我启动追踪程序了，不过——”他挠了挠地中海，“这Ip像条滑不留手的鳝鱼，每次快追上就换马甲。”
宴会厅里，苏砚端着香槟杯绕场。
她余光瞥见角落沙发缝里闪了下银光——是枚珍珠耳环，镶嵌的位置有点歪，像被人匆忙扯落的。
“沈知微的？”她蹲下身捡起，指甲盖轻轻一抠，耳环背面弹出个米粒大的存储器。
这手法她熟——前世在特工训练营，他们用这种微型设备藏过加密情报。
五分钟后，苏砚猫在化妆间的洗手台边，用程砚铮的钢笔拆开存储器。
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瞳孔收缩——是“光之眼”的架构图，比前世见过的版本多了三个红点，标注着“北京·航天所”“硅谷·量子实验室”“柏林·生物科技园区”。
“苏总！”林疏桐撞开化妆间门，手机屏幕亮着匿名短信：“光之眼没死，它只是换了名字。注意沈知微。”
苏砚把存储器往兜里一塞：“她人呢？”
“峰会结束就不见了！”林疏桐扒着门框喘气，“我问过接待组，她说去洗手间，结果监控里——”她打了个寒颤，“从118层到b1层的所有摄像头，拍到她的画面都被删了。”
后台突然传来王景行的吼：“程总！追踪到了！异常访问的终端机主——是曙光γ计划！”
程砚铮的手机同时震动。
他点开邮件，脸色比白衬衫还冷：“曙光γ计划的官方资料里，沈知微的名字被删除了。”
“删除？”苏砚攥着存储器冲进来，“我在她耳环里找到这个。”
程砚铮接过架构图，指节捏得发白：“这不是删除，是‘从未存在’。就像......有人用橡皮把她从所有记录里擦干净了。”
王景行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他盯着屏幕，声音发颤：“追踪程序被反制了！对方留了句话——”
众人凑近看，一行血红色的字在屏幕上跳动：“柏林的花，该谢了。”
苏砚低头看存储器里的柏林坐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黄浦江依旧灯火璀璨，可她突然想起前世伏击那天，也是这样的夜色——
有人在黑暗里磨好了刀。
程砚铮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的旧疤（那是前世拆炸弹时留下的）：“查。”
苏砚抬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芒芯片的核心。
她把存储器往他掌心一按：“先从柏林开始。”
宴会厅的音乐不知何时变了调，低哑的大提琴声裹着风声，像谁在耳边轻轻说——
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