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程氏总部的玻璃幕墙时，苏砚正踮脚帮程砚铮整理西装领结。
“二楼监控！”她的手僵住了，战术耳机里传来王景行破音的喊声，“东南方向有无人机！时速三百公里！”
程砚铮的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向控制台。
苏砚抓起桌上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监控画面中，那架黑色无人机正贴着云层俯冲而下，机腹下挂着一个菱形金属盒。
“高频震荡器！”她拍了下王景行光秃秃的后脑勺，“不是来炸楼的，是冲着星芒芯片的基板来的！”
“基板结构怎么样了？”王景行的手在键盘上颤抖着，“那东西震一下，实验室里三个月的数据全得变成乱码！”
“启动紧急防护。”程砚铮推了推眼镜，声音比空调出风口的风还冷，“按照上周测试的b方案执行。”
苏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嘴里咬着战术手电，同时敲着三个键盘：“园区电磁屏障全部开启！王工，把备用电源切换到量子加密线路！”
“收到！”王景行光秃秃的脑门上沁出了汗珠，“伪装膜还有十秒准备好——”
“五秒！”苏砚突然提高了声音，屏幕上无人机的红点已经穿透了园区围栏，“他们修改了导航算法！”
程砚铮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留下一道道残影。
苏砚用余光瞥见他虎口处还裹着沈知微那枪留下的纱布，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我来。”
她的指尖扫过生物识别区，程氏总部的外墙瞬间泛起涟漪——这是光学伪装膜启动的迹象。
无人机的嗡嗡声越来越近，苏砚盯着监控里的倒计时，在最后零点三秒按下了确认键。
“轰！”
整栋大楼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无人机一头撞上了虚拟投影的幻影，高频震荡器在半空中炸开，蓝光像泼翻的墨水般扩散开来，但被伪装膜吸收得一干二净。
“我就说这破玩意儿靠得住！”王景行拍着控制台跳了起来，头发稀疏的头顶差点撞到天花板，“星芒盾首战告捷！”
程砚铮扯了扯被苏砚攥皱的袖口，嘴角上扬了半毫米：“上周你还说这是‘烧钱的科幻玩具’呢。”
“那是战术性的质疑！”王景行拨弄着稀疏的头发狡辩道，“毕竟我的头发比代码还少，得为研发经费考虑——”
“国安局定位到信号源了！”赵泽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是个废弃的物流仓库，坐标发给你了！”
苏砚看了一眼屏幕，突然拽过旁边的俄语词典扔到谢尔盖怀里：“老谢，这航线轨迹是不是有问题？”
谢尔盖推了推金属框眼镜，带着浓重的大舌音说：“导航点……在抖动。”他用红笔圈出了飞行路线上的几个断点，“就好像有人在手动修正——天啊，这得是多稳的手啊？”
“比我拆炸弹的时候还稳吗？”苏砚挑了挑眉。
“比你拆我咖啡机的时候稳。”谢尔盖翻了个白眼——上个月苏砚误把他的意式咖啡机当成窃听器，拆成了一堆零件。
实验室的玻璃门被撞开，林疏桐扛着摄像机冲了进来，镜头直接对准了苏砚的脸：“观众朋友们，这里是程氏总部现场！刚刚发生的无人机袭击事件——”
“停！”苏砚伸手挡住镜头，“先拍王工光秃秃的脑门儿，这可是研发部用掉的三千杯咖啡的勋章。”
“别闹了。”程砚铮把她往身后拉了拉，对着镜头说：“袭击者使用的高频震荡装置，针对的是中国半导体产业链的核心环节。”
林疏桐立刻换上一副专业的表情，将镜头转向墙上的芯片制程图：“现在连线中科院微电子所的张教授——张老，这种攻击对国产芯片研发有多大威胁？”
“威胁？”电话那头传来老教授的冷笑，“他们越着急破坏，说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程氏的‘星芒盾’系统，已经把威胁转化成了最好的宣传——”
程砚铮突然拽了拽苏砚的衣角。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实验室角落的监控屏幕上，周鸿业正把茶杯砸在办公室的墙上，“废物！连个无人机都搞不定！”
“他在看着呢。”苏砚轻声说道。
程砚铮点了点头，调出加密邮件界面，将刚才的袭击录像一键发送了出去。
镜头最后扫过程父的手稿复印件——“愿中国芯不再仰人鼻息”几个字，在实验室清冷的白光中泛着暖黄色的光。
“搞定。”他点击了发送键，“够他去国家科技安全委员会喝一壶了。”
夜色渐深，程氏总部终于恢复了平静。
苏砚靠在程砚铮的肩膀上翻看监控录像，突然听到前台小妹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苏小姐，有您的快递，是匿名的。”
她抬起头，正好撞见程砚铮皱着眉头看着她：“匿名快递？”
“可能是林疏桐的新摄像机吧？”苏砚晃了晃他的手，“或者是谢尔盖咖啡机的零件？”
程砚铮没有说话，手指已经按在了快递单的封口胶上。
苏砚盯着他微微抿起的嘴角，突然想起前世牺牲前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也是匿名快递，也是在全球科技峰会前三天。
实验室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风，吹得程父的手稿沙沙作响。
苏砚拿出战术手电，照着快递盒，在光斑里，“2025年11月28日”几个字，正印在快递单的寄件日期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