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警报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高振宇扯着嗓子喊道：“‘时间计划三号’被列为国家级战略威胁！必须配合全面清剿！”他的白发翘成两撮小毛，活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
程砚铮弯腰捡起苏砚的实验笔记，指节捏得泛白：“这次不只是程氏。”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冷光，“是中国科技的未来。”
苏砚从桌底摸出一盒润喉糖，精准地抛进他的西装口袋：“先补补元气，不然等下吵架没力气。”
“谁跟你吵架？”程砚铮拆糖纸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把糖塞进嘴里。
甜意散开时，听见苏砚压低声音说：“前世他们毁了星芒一代，这世敢碰星芒二代……”她捏了捏拳头，“我拆了他们的服务器。”
“叮——”王景行的视频弹了出来。
他的地中海发型泛着油光，镜片上沾着咖啡渍：“苏姐！沈博士说能启动‘星辰7.0’初版了！你快来研发室，我激动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苏砚踹了程砚铮小腿一脚——这是摩斯密码“走”的意思。
两人冲进研发室时，沈墨正扶着眼镜敲键盘，王景行在他身后转圈圈，发梢沾着碎纸屑，像顶了一团蒲公英。
“完成了！”沈墨突然拍桌。
终端跳出淡蓝色数据流，像银河在实验室流淌。
王景行扑过去抱住服务器机柜，声音闷在金属里：“这不是升级！这是人类第一次能‘预见未来’的人工智能！”
苏砚凑过去看参数，眼尾弯成月牙：“多重时间路径对抗机制……老沈你把我笔记里的脑洞全实现了？”
“你笔记里写‘用记忆碎片拼未来’，”沈墨推了推眼镜，“我们加了自适应演化模型。现在能模拟一万种科技路径，准确率……”他顿了顿，“比天气预报高一百倍。”
程砚铮的手指划过代码，喉结动了动：“防得住时间计划吗？”
“防不住。”王景行突然站直，发顶的蒲公英簌簌掉渣，“但能反杀。提前三个月预判他们的动作，比前世……”他看了眼苏砚，没说下去。
苏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前世多三个月，够拆他们十座黑机房。”
“叮——”林疏桐的视频弹了出来。
她扛着摄像机，脸上沾着睫毛膏印子：“刚发报道！标题是《时间计划曝光：谁在操控中国的未来？》，韩东把追踪证据全给我了，还有联合国那份匿名文件——”
屏幕切到网页，红框标着Ip追踪记录、“星辰6.0”被篡改日志、联合国“禁止未来技术垄断”条款。
“这不是科技之争，是未来之争。”林疏桐举着话筒，背景传来主编的尖叫：“小桐你疯了？这报道得罪多少人——”
“得罪能咋？”她冲镜头比了个中指，“我高中爬基站被雷劈都没怂过，怕几个资本大佬？”突然压低声音，“砚砚，程总，你们注意安全，我刚收到匿名威胁邮件，说要‘让报道消失’。”
苏砚晃了晃手机：“韩东给你服务器装了三重防火墙，他说比国防科工局的还严实——”屏幕里冒出韩东的脸，黑眼圈能装下两个鸡蛋：“那是我吹的！但保三天安全应该……应该没问题吧？”
程砚铮突然按掉视频：“该休息了。”扯着苏砚的衣袖，像拽不肯回家的小孩，“顶层风小。”
深夜的顶层，风卷着秋意。
苏砚缩在程砚铮的西装里——他永远扣到最上一颗的西装，此刻被扒拉得歪歪扭扭。
“十年后我们会怎样？”她望着远处的灯火，像望着前世没走完的路。
程砚铮的手穿过她的指缝，握得很紧：“不管多难，我都不会再放开。”声音被风吹散又聚起，“前世冲进火场时，以为要抱着你的实验笔记过一辈子。”
苏砚仰头看着他，月光落在睫毛上像一层雪：“那你得答应我，别再翻我笔记。”戳了戳他的胸口，“上次把‘给程砚铮的生日惊喜’当实验记录，害我藏了二十盒润喉糖。”
程砚铮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下次直接标‘给老公的惊喜’。”
“噗——”苏砚笑出声，“谁是你老公——”
“叮——”王景行的喊声响彻楼道。
他踹开顶层的门，发顶的蒲公英散成毛絮：“苏姐！程总！有个奇怪的Ip在撞‘星辰7.0’防火墙！我拦不住了！”
苏砚拽着程砚铮往楼下跑，终端亮起。
最后一行字跳进视野时，她的脚步顿了顿——
“欢迎来到2045年的世界。”
程砚铮凑过来看，喉结滚动：“这是……”
“不知道。”苏砚把终端塞给他，跑向研发室的脚步带起风，“但王景行的头发，要再掉一波了。”
凌晨三点，王景行盯着服务器监控屏，咖啡杯捏得变形。
数据流突然泛起诡异的紫斑，像有人在黑暗里敲了敲玻璃。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紫斑变成一行小字：
“星辰7.0，准备好见真正的未来了吗？”
他的手悬在报警键上，最终摸出手机给苏砚发消息：“姐，我觉得……我们可能钓到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