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结束时已经九点半。
苏砚穿着高跟鞋走过红毯，包里的手机震得发烫——沈知遥的消息像连珠炮一样发来：“星芒4.0架构源码在暗网挂单出售，买家标签带有三个封锁国的代码，支付使用的是混币器嵌套洋葱路由，我追踪到第七层就断了线索。”
程砚铮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臂弯上，看到她脸色骤变，便直接抽走她的手包，翻出手机。
“去地下车库。”他拉着她往消防通道走去，“王景行的车还在b3等着我们。”
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忽明忽暗。
苏砚把手机举到程砚铮面前，屏幕上暗网交易页面的截图泛着冷蓝色的光：“他们连测试版的容错算法都标注出来了，这说明内网存在泄露点。”
“程总！苏姐！”王景行从银色商务车的驾驶座探出头来，头顶的地中海在车灯下反光，“我把近三个月的访问日志压缩成了数据包，防火墙日志里有一串异常Ip，凌晨三点曾连接过芯火研究院的测试环境。”
程砚铮拉开车门：“去研发大楼。”
凌晨一点，程氏研发大楼十七层的灯光比白天还要亮。
苏砚蹲在王景行的转椅旁，盯着监控屏上滚动的代码：“这里，测试环境的权限分配表。”她的指尖点在一行绿色字符上，“本该只有核心组才能进入的量子计算模块，多了一个临时账号——Id是‘’。”
“2015年8月17日？”程砚铮用指节抵着下巴，“那是我爸最后一次来实验室的日子。”
王景行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作响：“查到了！这个账号在星芒4.0封版前半小时，下载过架构图压缩包。当时值班的是……顾文昭的徒弟小周。”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那小子上个月说要回老家考公务员，现在想想……”
“立刻启动‘萤火虫计划’。”苏砚抄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圈，“用虚拟化沙盒模拟攻击路径，给他们放点带有追踪器的假数据。老规矩，把诱饵做成漏洞补丁。”
王景行推了推眼镜：“这手法……是不是和三年前美国网战部队攻击华为那次很像？”
“更狠。”程砚铮调出Ip溯源图，红色箭头在地图上绕了八个国家，“他们使用了民用卫星中继，伪装成普通黑客。”
凌晨三点，苏砚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林疏桐的视频通话跳了出来，背景是电视台直播间：“姐！我刚收到匿名邮件，说星芒4.0能监听用户的麦克风，现在微博热搜前十占了三个！”
屏幕切换到微博页面，#星芒4.0安全隐患#的话题已经有两千万的阅读量。
苏砚扫了一眼热门评论：“之前吹得那么神，原来又是国产骗局？”“建议国家查查程氏！”
“是假的。”程砚铮凑过来看，“漏洞报告里提到的内存溢出点，我们三个月前就已经修复了。”他转头对王景行说：“把第三方评测报告和修复日志传给林疏桐。”
林疏桐举着手机跑向导播台：“我现在就发澄清微博，配上白皮书截图和安全机构盖章的报告。对了，程总，要不要你录一段三十秒的语音？网友就吃大佬亲自下场那一套。”
程砚铮接过苏砚递来的耳机：“星芒4.0的安全系数，经得起全球任何实验室的检测。”他顿了顿，“至于某些想浑水摸鱼的人——”喉结动了动，“我们程氏，最擅长抓鱼。”
清晨六点，林疏桐的微博底下已经有五万条评论。
点赞最高的一条是：“程总这语气，就像在说‘敢黑我老婆研发的东西？’（狗头）”
苏砚趴在程砚铮办公室的沙发上刷手机，眼皮直打架。
程砚铮把毛毯往她肩上拉了拉：“去休息室睡一会儿吧。”
“不睡。”她拽住他西装的袖口，“你说过，要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存在。”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指轻轻梳理着她乱翘的发尾：“以前总觉得你藏着事情，是不信任我。”窗外泛起鱼肚白，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现在才明白……”
“怕你急着冲锋陷阵。”苏砚接过话头，“就像三年前你非要自己去谈光刻机采购，结果在机场被人泼了咖啡。”她笑出声来，“特工的直觉告诉我，你一着急就容易犯傻。”
程砚铮捏了捏她的后颈：“所以你把追踪器缝在我西装里了？”
“那叫战术保障！”她翻了个身，额头抵着他的胸口，“我们既是战友，也是家人。”
上午十点，赵明泽抱着一摞文件冲进办公室，衬衫领口都没系好：“国际半导体协会发函了！要对星芒4.0进行全球安全审查，要求72小时内提交全部核心文档。”
苏砚扯过文件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审查？他们连量子计算模块的术语都拼错了。”她把文件拍在桌上，“这是一场围剿，想逼我们交出源码。”
程砚铮拨通王景行的电话：“立刻给所有核心服务器加上量子加密锁。”转头对赵明泽说，“帮我约工信部的李司长，半小时后开视频会议。”
窗外传来轻微的嗡鸣声。
苏砚走到窗边，只看见一道黑影掠过楼顶。
她眯起眼睛——那是一架改装过的多旋翼无人机，机翼下挂着一个金属盒子，在晨光中闪了一下，消失在云层后面。
“砚铮。”她转身时，手机屏幕亮起了沈知遥的新消息：【暗网出现“逆风行动”关键词，需要启动备选方案。】
程砚铮把她的手包递给她，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银色芯片——那是由星芒1.0的废片改成的胸针。
“需要我做什么？”他问道。
苏砚把胸针别在他的领口，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做好准备，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窗外的无人机绕了个圈，重新锁定程氏总部的玻璃幕墙。
金属盒子里的信号发射器开始运转，将楼内的谈话声转化成数据流，顺着卫星链路传向海外的某座加密机房。
而在十七层的研发实验室里，王景行盯着监控屏突然大喊起来：“苏姐！沙盒里的追踪器动了！他们上钩了！”
苏砚转身跑向实验室，程砚铮跟在后面，西装下摆的微型追踪器闪烁着极淡的光——那是她亲手安装的，和三年前他藏在她口红里的定位器，频率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