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我捏着玉简，指尖把那句留言来回摩挲，差点把“天璇”二字抠下来当骰子玩。
“三个月？他们怕我跑路，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给。”
小火扑棱落到我肩头，尾翎一甩，火晶“叮”地敲在玉简上——
“啾！怕啥，斩风加混沌，一剑砍翻全场！”
霜烬翻白眼——是真的翻，鸟眼白森森：“你当宗门大比是村口斗鸡？砍翻一个，来一窝。”
我没搭理俩鸟吵架，抬眼望向远处——
京城方向，夜幕跟墨汁似的泼下来，偏有几道剑光在天边乱窜，像流星赶场。
那是各大宗门的“招生办”——听到“混元灵根”四个字，全疯了。
果然，不到半盏茶，回春堂屋顶“噼里啪啦”被踩成麻将牌——
七大宗门，连夜赶到，连招牌都自带闪光特效：
“天璇剑宗”踩飞剑，剑尖挂灯笼，红底金字——“首席保送”；
“碧落谷”乘花舟，花瓣乱飘，香得狗蛋连打三个喷嚏；
最离谱的是“金刚门”，一群光头壮汉抬着铜锣，“咣咣”敲得震天响——“入我门，送金身！”
我倚在二楼栏杆，手里拎着酒壶，边喝边冲他们举杯：“各位，大半夜蹦迪？楼下场地费一百两，谢谢。”
飞剑上跳下一个少年，白衣飘飘，笑得见牙不见眼：“凤师妹，宗门大比名额紧俏，我天璇剑宗给你内定——签字画押，明日就走！”
他话音未落，花舟里飘出软媚女声：“凤姑娘，碧落谷专收女弟子，男弟子只配扫地，你来，首席让你当！”
铜锣声不甘示弱：“金刚门缺女菩萨！来就送玄铁禅杖，八十斤，专治渣男！”
我掏了掏耳朵，转头问狗蛋：“咱像缺禅杖的人？”
狗蛋老实摇头：“姐，你缺德。”
我笑得直打嗝，抬手往下一压——
“都闭嘴，一个一个来，价高者得。”
底下瞬间安静，随后——
“我天璇出三枚筑基丹！”
“碧落谷给五瓶驻颜露！”
“金刚门送——送金身佛像一座，纯金！”
我翻白眼：“金身？我还不如直接抢钱庄。”
正闹得鸡飞狗跳，一道清冷女声隔空插进来——
“凤轻尘，可敢与我一战？赢的名额归你，输的——自己滚。”
人群“唰”地分开，露出一条道。
尽头，站着个绿裙少女——柳依依，相府庶女，也是我“好妹妹”的塑料闺蜜。
她袖口绣着“天璇”小剑，显然已内定，却偏要当众踩我脸。
我眯眼——
这货出现的时机太巧，像有人故意递刀。
果不其然，屋顶暗角，一道熟悉身影一闪而过——
庶妹凤轻语，戴帷帽，冲我遥遥举杯，唇形无声：“去死吧。”
我笑了，笑得牙根发痒。
“战就战，”我纵身跃下栏杆，斩风剑在掌心“嗡”地现形，灰扑扑的混沌光一闪，人群自动后退三丈，“就怕你输得不够惨。”
柳依依拔剑，剑尖直指我眉心：“五灵杂根，也配跟我争？”
我侧头，冲她勾勾手指：“配不配，打一场就知道——生死不论，敢吗？”
她瞳孔一缩，明显怂了，却骑虎难下。
四周起哄声浪越来越高——
“打！打！打！”
“签生死状！签！”
我抬手，狗蛋立刻捧上纸笔，墨迹未干，我已按下手印——
“柳依依，名额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剑光一闪，生死状一分为二。
我转身，背对她挥挥手：“明日卯时，皇城校场，不来是狗。”
屋顶上，凤轻语转身欲走，我指尖一弹——
一缕混沌光“咻”地缠上她帷帽，帽檐瞬间化为飞灰，露出她惊愕的脸。
我冲她咧嘴，无声开口：“下一个，轮到你。”
——
夜里，空间时间屋。
我盘腿坐下，斩风横放膝上，灰绳缠着剑身，像一条沉睡的龙。
“三个月，”我轻声道，“从杂根到混元，从笑话到首席——”
“时间够够的。”
沙漏“簌簌”落，第十日——
我睁眼，瞳孔深处，灰光一闪，混元灵根正式成型——
像五条麻花拧成一股粗绳，绳头拴着那颗“混沌蛋”，蛋表裂纹遍布，随时会破。
我伸手，指尖轻敲蛋壳：“小家伙，再等等——”
“等我把秘境搅个天翻地覆，你再出来收尸。”
刚出时间屋，外头传来急报——
“皇城校场，柳依依失踪，现场只留一滩血，和——
“半张被剥下来的脸。”
落款，依旧是那个潦草的“风”字。
我盯着那行血字，笑得肩膀直抖：“秘境还没开，就有人替我热身？”
“行，那就——”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