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握有把柄。”陆临川平静回复道。
江蓠好奇心却直接被勾起来，“什么把柄能有这么大威力？”
陆临川微微一笑，缓缓吐出几个字，“他伪造学历进入的六处。”却投下巨雷。
江蓠：“？？”
江蓠：“！！”
“靠，”江蓠忍不住低咒一声，“我就说那厮这么会伪造假证，原来是已经靠这门手艺端上铁饭碗了？”
这个人胆子真大啊！
“他现在可是一步登天，也算是个官了，”江蓠依旧觉得不可置信，“这没人查他？六处背景审查是摆设吗？”
“没人查，”陆临川语气平静到，仿佛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因为他还靠这个门路，同样方法，招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下属进来，一个名额，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江蓠：“……”
这下她嘴巴都闭不起来，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在心里为他竖起个大拇指。
牛，b大了。
“你早说你有这把柄，我就不跑了……”江蓠顿时腰杆都挺直了，直接将手中香槟一放，“走，去看看。”
“你决定亲自去见亚当？”陆临川有些意外。
江蓠狠狠点点头，“自然，都有这层关系了，有什么不敢见的？”
她现在觉得自己去六处能直接横着走。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两个人关系时候，猜测梧桐大道这位新主人，跟她旁边那位天使是什么关系时，就眼睁睁看着两位主角毫无预兆转身，径直离开会场，留下一众错愕目光。
远处，德里克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看着两人消失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人啊，一旦有了软肋，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似乎认定江蓠的软肋就是陆临川。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加文早有准备，并没有将亚当关进六处，而是专门找了一处隐蔽私人住宅，以确保见面私密性。
看到江蓠来得如此之快，他还很意外，“哟，胆子这么大，来得这么快，不怕是个局，来了回不去了？”
江蓠似笑非笑多看了他两眼，语气玩味，“论胆子大，还是没你胆子大。”
加文一脸懵逼，直到一旁面无表情的陆临川，轻飘飘来了句，“当初你跟她联系不告诉我，这是报复。”
加文瞬间想到什么，当场跳起来，“靠，老子是你借花献佛的礼物吗？陆临川你背信弃义的家伙……”
抱怨声被隔绝在门后。
门打开又关上，屋里面气氛截然不同。
亚当被特制铁链拴在墙壁金属环上，垂着头，一言不发，眼神涣散落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中，没有聚焦。
江蓠先是小心翼翼环视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可疑弹药埋伏，才站到他面前，“费尽心思要见我，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当哑巴？”
“为什么不杀我？”亚当缓缓抬起头，那双锐利眼眸里，此刻布满血丝，他很不能理解，江蓠明明有机会能杀他。
为什么没有杀呢？
江蓠打量着他的状态，似乎是在盘算这个人为她所用的价值。
想了很久，才告诉他，“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留着你比杀了你更有用。顺利的话，你不光不用再受王室摆布，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亚当似乎有些心动，他缓缓对上江蓠视线，许久，他收回视线，仿佛刚才的心动只是错觉。
“克莉丝汀怎样了？”
江蓠嗤笑一声，“扳机不是你自己扣动的？瞄准不是你自己控制的？难道没看到结果？还是说你不敢看？”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一下，固执追问道：“那她还活着吗？”
“以你的枪法来讲，你是希望她活着还是死了？”江蓠把问题扔给他。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那一瞬间脑海里闪回许多克莉丝汀的画面。
他们之间比起所谓爱，更像是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屈辱又卑微的活着，那些黑暗与血腥中滋生出扭曲的情感依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一刻，亚当多么希望自己的枪法烂的要死。
“你很爱她？”江蓠蹲下身，与亚当平视，“有多么爱她？爱到能为她去死？”
不等亚当回答，江蓠直接告诉这人，“恕我直言，你并不爱她，或者说在不伤害你核心利益的前提下，你是爱她的。当触碰到核心利益的时候，她无所谓被牺牲。”
“同样，你也并不爱你的弟弟！”
一句话令亚当脸色瞬变，猛地露出凶恶神色，死死盯着她，“你胡说！”
“我胡说？你要是爱你弟弟，你会这么多年不关心他真正做什么？什么当网红赚钱的谎话你也信？一个高材生，难道不知道上网去查哪些出名的网红？”
“但你没有！没有怀疑钱的真正来历，没有怀疑弟弟是否真的如此出名，为你赚了那么钱……你只是享受别人对你无底线的付出。克莉丝汀是，你弟弟一样是！”
“我没有！我没有！”亚当疯狂否认着，脸色狰狞至极。
江蓠却一遍遍刺激他，“你就是个懦夫！胆小鬼！自以为把责任推给别人，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死皮赖脸的活着。”
江蓠：“承认吧，你心里清楚，没有我，你弟弟可能第一次出任务就会被人杀死，他活不到给你赚够学费的那天。更不必说你将所有恨意寄托到我身上后，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亚当要是真心为了复仇而来，就应该在萨拉那边遇到江蓠的时候，直接杀了她，而不是听什么萨拉一句简单阻止，就乖乖躲着江蓠。
他心底深处明白，那个该死的人不是江蓠，是他自己。
是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弟弟不求回报的付出，从未关心，从不过问他究竟过的怎么样。
弟弟每一次死里逃生的时候，是不是手都在发抖，是不是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可是看着账户里的余额，弟弟又咬咬牙，笑着告诉自己再干一笔，最后一笔，赚够了学费就金盆洗手。
可他没有活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