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人立马看向陆临川。
空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紧张感。
陆临川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过于像在法庭上盘问对手。
悄悄拉过她的手，认错一样，“你生气了？我刚才……语气太严肃了吗？”
职业习惯使然，刚才有讨论过于投入，一时忽略。
江蓠根本不在意这个，“没有，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不是小孩。”
“为什么一定要是小孩子呢？”陆临川温和地问。
“因为小孩子的父亲是个坏人，小孩子也……是坏人。”江蓠眼眸微闪。
加文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根据研究表明，相当高比例的连环杀手童年时期，家庭充满暴力。”
江蓠跟着点点头。
陆临川没好气地白了加文一眼，转而认真告诉江蓠，“一颗种子会开出怎样的花，不是因为它的土壤怎样，而是种子本身。”
继续道：“绝大多数普通家庭或多或少存在负面因素，甚至暴力因素，你能说他们都是潜在的连环杀手吗？”
“……”加文哑口无言。
陆临川：“少看这种拿着连环杀手倒推共性，却不关注所有群体的数据。”
江蓠忍不住笑笑。
是啊，一个孩子长大会是什么样子，是取决于孩子本身，“继续查吧。”
她松开陆临川的手，又重新翻看记录。
“总之，没有证据表明有孩子出现前，不用考虑这种情况。”陆临川继续翻阅资料。
亚历山大悄悄走到他身边，忍不住低声询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作为律师，不应该把所有可能性考虑到？更何况这种情况可能性不低。”
“直接否决可能性，这可不像你。”
陆临川看了眼对面江蓠，眼眸微闪，“没证据支撑的瞎猜，毫无意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告诉他，要保护江蓠。
无论她做了什么，
他总会找到理由，为她开脱。
亚历山大一头雾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陆泽电话这个时候打来，陆临川接听起电话瞬间，抬手打断亚历山大继续追问的话，推门出去。
不多时，江蓠抬眸，看到面前人还没回来。
亚历山大解释道，“陆律有事出门了，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你有事？”
江蓠看了眼手上卷宗，目前为止还没实质性进展，“晚上他答应带我去酒吧的，现在真回不来？”
亚历山大也不敢确定。
“好吧，那他回来，你跟他说声，我先去了，街角酒吧，让他去找我。”
加文一听酒吧也来兴致，“唉，我也要去！带我一个！”
顺势给亚历山大一个眼神，“放心，帮你看着。”
亚历山大：“？”怎么突然就他一个人干活了？
陆临川手上的电话很快被转线给第三方。
良久，对面接通了，陆临川平静打了个招呼，“久仰大名，萨拉先生。”
谁知那边笑了许久，才意味深长笑道：“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似曾相识。”
陆临川没有理会他这些题外话，开门见山，“恕我直言，我跟萨拉先生并非同路人，不知道萨拉先生为何要找我合作？”
萨拉似笑非笑，“为何是合作，没记错的话，我向你父亲传达的是‘奖励’。”
陆临川依旧平静，“奖励还是合作，晚辈心里有数。更何况，我以为名单一事，萨拉先生您该是恨我的。”
“确实恨，但也阴差阳错，给我引来个意料之外的客人。”萨拉承认的干净利落，“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之后，该不会就是处罚了吧？”陆临川一针见血。
萨拉顿时爆发一阵狂笑，“世界上很难见到你这样的聪明人，陆临川是吧？你真让我惊喜，可惜了，若是我女儿喜欢你，我们说不定翁婿联手，真就天下无敌！”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冷，带着一丝遗憾跟威胁：
“但可惜啊，你们陆家对我女婿不好，我这个人可是护短的很……”
留下一道似是而非，信息量极大的话语，电话随之挂断。
很快，线路又转接回陆泽那边，“怎么样？萨拉说了些什么？”
陆临川语气凝重，“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警告，做好准备吧，陆城的未来怕是不会太平了。”
顿了顿，他眼神微眯，又补充道：“去查一查，什么人跟陆家有深仇大恨。萨拉他有女儿，而且跟Z国关系不浅。”
陆泽很是好奇，“为何这么说？”
“翁婿，”陆临川重复这个词，“一个同时能指代岳父和女婿关系的词，怕是本国人，平常也很少用到，一个外国人却很能精准使用这个词。”
“听他的意思，是他女儿喜欢的那个人，对陆家怀有极大恨意？”
——
酒吧里，江蓠上来就被不同男的过来搭讪。
“姐姐平常都做些什么？”穿着时髦的男模从他同伴中退出，笑容暧昧走向她。
江蓠瞧了一圈，确实眼前这个模子最帅，但没陆临川帅。
江蓠端着酒，笑着看他，语气真诚，“杀人、放火，给钱的都干。”
男模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姐姐真幽默。”
江蓠递给他一杯酒，“这可不是幽默，喝一杯？”
“当然。”男模跟江蓠碰了一杯，浅尝一口，笑的勾人，“姐姐点的酒，就是甜。”
江蓠指了指他眼下泪痣，“酒再甜，哪有人甜？”
小男模见状，立马拉住她的手指，贴在自己胸膛上，压低声音，“姐姐，光喝酒多没意思？要不要试试我这个人？”
江蓠摸了摸，嗯，还没自家老公的结实明显。
“啧，”江蓠挑剔起来，“我要求很高的，不是醉生梦死的，我不干。”
“姐姐放心，”男模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另一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小药片，“包姐姐满意。”
说着，要拉江蓠走向自己的那群同伴。
这时，江蓠电话突然响了。
江蓠赶紧停下，接通一听，陆临川冰凉刺骨的声音传来，“在哪呢？”
江蓠玩味一笑，故意拉长声音，“醉生梦死呢。”
电话那头的寒意几乎能透过听筒传来，“回过头，过来卡座这边，跟你老公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