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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梦宫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玄妙,那是木灵气与太虚梦境逸散的灵力交融而成的薄雾。雾霭如上好的丝绸,轻柔地缠绕在成片的梦璃花上,花瓣舒展如羊脂白玉雕琢,每一片都泛着莹润的光泽,晶莹的露珠悬在瓣尖,折射着破晓时分的微光,将整座宫殿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展雄飞站在刻满云纹的山门前,紫色衣袍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衣料上用银线绣就的流云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望着身后云雾缭绕的琼楼玉宇,飞檐翘角刺破薄雾,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清脆的声音里仿佛藏着岁月的悠长。丹田内的荣木令温润如玉,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生机波动,那波动顺着经脉游走,与周遭的木灵气遥相呼应。

短短七日,却如隔世般漫长。从踏入神梦宫寻求《太虚神游经》时的忐忑,到与云沐瑶携手闯入太虚梦境、在梦境中与魂长老死战救出花盈盈的惊险,再到于梦境深处寻得六枚破天令中的荣木令,这段旅程远比他预想的更跌宕。他想起在梦境中与云沐瑶背靠背对抗魂长老的时刻——想起花盈盈醒来时眼中的依赖与信任,她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袖,轻声唤他“雄飞哥哥”,那声音柔软得像梦璃花瓣。这些画面在脑海中流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这份情谊,早已不是“萍水相逢”四个字能轻易概括的。

“此去西域,横穿东域三万余里,过草原、越断龙山脉,前方便是碧海界。白月教蛰伏多年,行事素来诡秘,你们……务必当心。”

温润的声音从晨雾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如清泉滴落在青石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花无缘缓步走出,依旧是那身素白宫装,裙摆扫过青石地面时,竟未沾染上半点尘埃——那是神梦宫独有的“无尘术”,需以精纯的神魂之力催动,寻常修士即便修为高深也难以做到。她手中握着半枚莹白玉简,玉简边缘泛着淡淡的灵光,灵光中隐约有符文流转

正是此前答应拓印的《太虚神游经》上半卷。晨光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为其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眸,多了几分暖意,少了些许疏离。

“这卷神游经,是神梦宫的根基,记载着神魂修炼的入门心法。”花无缘将玉简递来,指尖轻触展雄飞的手掌时,一道微弱却精纯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注入,如暖流般护住他的丹田,“后半卷需得结合自身神魂感悟方能领悟,强求不得。你体内的破天令气息驳杂,却隐隐与太虚梦境同源——当年开辟太虚梦境的上古大能,曾与铸造破天令的强者有过交集。若遇神魂反噬、心魔滋生的凶险,此经或能帮你稳住心神。”

展雄飞双手接过玉简,入手温润如玉,指尖触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玉简表面缓缓流动。他凝神细看,隐约能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其中沉浮:有修士盘膝静坐观想,周身环绕着七彩神魂光团;有神魂遨游太虚,在星辰云海中穿梭;有身着神梦宫服饰的修士与魇魔厮杀,神魂之力化作利剑,劈开层层黑雾。他躬身行礼,紫色衣袍下摆垂落地面,衣料与青石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语气郑重:“多谢宫主馈赠,晚辈定不负所托,护盈盈周全,亦查清白月教与幽冥教的关联,不让幽冥教的阴谋得逞。”

花盈盈快步走到祖母身边,素来灵动的眼眸此刻微微泛红,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她伸手挽住花无缘的衣袖,指尖轻轻摩挲着衣料上绣着的梦璃花图案,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祖母,您要照顾好自己,别总待在梦璃花田忘了歇息。我……我会常给您传讯的,每过三日就传一次,告诉您我们遇到的事。”她虽顶着“少宫主”的名号,却因镇守太虚梦境,与祖母聚少离多。幼时祖母抱着她在花田教她辨认灵草的画面,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时祖母的发丝还未全白,她坐在祖母膝头,手中拿着一株刚摘下的灵草,听祖母讲灵草的药性,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醒来。离别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鼻尖发酸。

花无缘轻轻抚摸着孙女的长发,指尖划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傻丫头,祖母的身体,自己清楚。跟着雄飞和沐瑶,凡事多听多学,莫要再像从前那般冲动——上次你为了救一只受伤的灵鹿,险些闯入梦璃花田的禁地,忘了吗?”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展雄飞时,多了几分深邃,仿佛能看透他丹田内的破天令,“你可知,白月教的太阴秘境与我神梦宫的太虚梦境,本是同源而生?当年上古大能开辟两界,一主神魂修炼,一主太阴之力,二者如同阴阳,相辅相成。你手中的荣木令蕴含生机本源,而白月教的浩水令掌水之精元,二者相生相克,或许……能解开你丹田内破天令相互排斥的秘密。”

展雄飞心中猛地一震,如遭雷击。他丹田内的六枚破天令虽已能初步运转,但炽火的灼热与厚土的沉稳、迅风的灵动与锐金的锐利,始终存在一丝难以调和的冲突——就像水火无法相融,每次全力催动时,丹田都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花无缘的话如同一把钥匙,让他隐约看到了突破瓶颈的方向。但他知道此刻并非追问之时,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再次躬身:“晚辈谨记宫主教诲,定当仔细探寻其中关联。”

晨光渐亮,雾霭散去大半,露出了神梦宫全貌。琼楼玉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梦璃花田泛着莹白的光泽,宛如仙境。三人辞别花无缘,展雄飞率先祭出破妄剑——剑身嗡鸣间,锐金令的锋芒与迅风令的灵动交织,金色与青色的灵力在脚下凝成一道青色剑虹,剑虹上流光闪烁,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云沐瑶的太阴剑悬浮身侧,太阴般的剑气环绕周身,她轻轻一跃,身姿轻盈如蝶,落在剑虹一侧;花盈盈则运转《太虚神游经》,神魂之力化作淡粉色的光带,托着身形,化作一道淡粉色流光,与二人并列。三道流光划破晨空,朝着西域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三道绚丽的残影,渐渐消失在天际。

一路向东域边界飞行,沿途皆是高山绿水,风光旖旎。青峦叠嶂间云雾缭绕,如轻纱般缠绕在山峰上,山泉从峭壁上倾泻而下,形成条条白练,水珠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河谷中百花争艳,红的、黄的、紫的花朵竞相开放,灵蝶飞舞,翅膀扇动间带起阵阵花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灵气,吸入肺腑,让人神清气爽。但三人却无半分闲心欣赏——展雄飞盘膝坐在剑虹上,双手结印,丹田内的六枚破天令缓缓旋转,炽火的赤红、惊雷的紫金、迅风的深青、厚土的土黄、锐金的淡金与荣木令的翠绿,六种颜色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六色光环,将他笼罩其中。《破天诀》的心法在脑海中飞速流转,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力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荣木令的加入,六种本源之力的运转越发圆融,就像原本卡顿的齿轮被注入了润滑油,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体内,顺着经脉流转,不断冲击着炼虚后期的瓶颈,瓶颈处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似乎随时都能突破。

云沐瑶则握着太阴剑,指尖轻轻划过剑身,剑身上的太阴纹路随之亮起。太阴灵体的太阴之力与太阴剑相互滋养,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她闭上双眼,太阴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原本有些滞涩的炼虚初期修为,此刻竟变得越发稳固——之前与魂长老一战,她的灵力消耗过大,留下了些许隐患,此刻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隐患渐渐消除。丹田内的灵力如同平静的湖水,隐隐有上涨的趋势,距离炼虚中期仅有一步之遥,她能感觉到,只要再遇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顺利突破。

花盈盈的神魂之力则扩散开来,如一张无形的大网,覆盖着周围千里的范围。她运转《太虚神游经》的法门,神魂之力在体内流转,将原本因镇守太虚梦境而受损的神魂,一点点修复。此刻,她的神魂已完全恢复,甚至比从前更加凝练。那荣木令的生机之力曾顺着经脉滋养过她的神魂,让她的感知变得越发敏锐,千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察觉。她的修为在生机之力的滋养下,也提升至炼虚巅峰,丹田内的灵力充盈而凝练,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突破至合体境。

飞行三日后,他们终于离开东域地界。地貌渐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碧草如茵,延伸至天际,仿佛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偶尔能看到成群的灵鹿在草原上奔跑,鹿角泛着淡淡的灵光,蹄子踏在草地上,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头顶有金翅鹏鸟掠过,翅膀展开有丈余宽,发出清脆的啼鸣,声音响彻云霄。草原尽头,是连绵起伏的断龙山脉,山脉巍峨雄壮,山峰直插云霄,山体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终年不化,阳光照在雪山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当他们飞越断龙山脉的最高峰时,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冰晶碎屑,刮在脸上生疼。但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山脉之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碧绿色海洋。海水通透如翡翠,阳光洒在海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仿佛整个海面都铺满了碎钻,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便是玄渊大陆的西域,被修士们称为“碧海界”。

“传闻碧海界的海水,是由上古时期的玄水汇聚而成。”云沐瑶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太阴剑上的太阴之力与海面的光晕相互呼应,剑身上的太阴纹路变得更加明亮,“玄水蕴含着最精纯的水属性灵气,修士在此修炼水系功法,能事半功倍。但也正因如此,碧海界滋生了无数强大的海妖,尤其是深海区域,更是凶险万分——水属性灵气浓郁,不仅滋养着修士,也让海妖的修为飞速提升。”

她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我曾在剑王宗的古籍中看到过记载,碧海界最深处的‘归墟海沟’里,住着一头活了万年的鲸鲨。那海妖已达九劫渡劫期,只差一步便可渡劫飞升,浑身鳞片如同玄铁,能硬抗渡劫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连宗门的渡劫期长老都曾言,若非必要,绝不可踏入归墟海沟百里之内。我们此行,需尽量避开深海,只走浅海区域。”

花盈盈的神魂之力早已探入海中,她的神魂如同细密的丝线,深入海水之中,感知着水下的每一丝气息。此刻她脸色微变,身体微微一颤,连忙收回灵力,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水下的气息太复杂了。百里之内,至少有上百头炼虚期海妖在活动,其中三股气息堪比合体初期,还有一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因神魂震荡而紊乱的气息,声音带着一丝忌惮,“还有一头大乘期海妖的气息,虽然很淡,但绝对不会错——那气息如同山岳般沉重,压得我神魂都有些喘不过气。雄飞、沐瑶姐,我们赶紧离开这片海域,再待下去,恐怕会被它察觉!”

展雄飞立刻握紧破妄剑,锐金令的锋芒让他的灵觉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深海中传来的那股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般沉重,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丹田内的破天令甚至都停止了旋转。“我们贴着海岸线飞行,只走浅海区域,尽量不引起深海海妖的注意。”他当机立断,操控剑虹转向,沿着海岸线向西飞去,动作迅速而果断,生怕耽误片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碧海界的浅海区域,果然别有一番景象。海水呈现出通透的碧绿色,清澈见底,能看到水下数十丈处的珊瑚礁。五彩斑斓的珊瑚如同盛开的花朵,红的似火、粉的似霞、蓝的似玉,吸引着无数奇形怪状的海鱼——有通体赤红、尾鳍如扇的火焰鱼,游动时尾鳍摆动,带起阵阵红色的涟漪;有身披七彩鳞片、能吐出水泡的琉璃鱼,水泡破裂时会散发出淡淡的灵气;还有长着两对翅膀、不时跃出水面的飞鱼,翅膀展开时如同蝴蝶的翅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又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水花。偶尔有背生双翼的海鸟掠过水面,尖嘴叼起一条海鱼,便振翅冲天而起,发出清脆的鸣叫,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人暂时忘却了深海的凶险。

但这份生机之下,隐藏着致命的凶险,就像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危险。

飞行不过半日,三人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海面上的风突然变得急促,原本平静的海面泛起了涟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虽然微弱,却异常刺鼻,与周围的海水气息格格不入。花盈盈的神魂之力率先捕捉到了异常,她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来了!是从东南方向过来的,数量很多,速度很快!”

话音刚落,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涌起一片黑影,如同乌云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仔细看去,那竟是数百头体长丈余的飞鱼。这些飞鱼背生骨刺,尖嘴如锋利的弯刀,闪烁着寒光;翅膀上覆盖着青色的鳞片,鳞片上泛着幽光;飞行时带起刺耳的尖啸,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速度快如闪电,转瞬之间就逼近了三人。

“是青鳞飞鱼!”花盈盈迅速报出妖兽的来历,神魂之力瞬间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三人前方,屏障上泛着淡淡的粉色灵光,“这是碧海界的群居妖兽,虽然个体实力只有元婴期,但胜在数量多,而且它们的骨刺上带着麻痹毒素——一旦被刺中,毒素会顺着伤口侵入经脉,让人全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很容易陷入被动。”

最先冲来的几头青鳞飞鱼,一头撞在神魂屏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如同石块撞在钢板上。飞鱼瞬间被弹飞出去,身体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重重地摔在海面上,激起一圈水花。但后续的飞鱼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屏障上的灵光开始剧烈波动,粉色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云沐瑶眼神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太阴剑瞬间出鞘。剑身上太阴流转,散发出清冷的光芒。她手腕轻转,身形如同风中杨柳,灵活地转动着,太阴剑法第二式“太阴·霜天扫”使出,剑身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太阴般的剑气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力量,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唰”的一声,十余头冲在最前面的青鳞飞鱼,瞬间被剑气斩为两段,碧绿色的血液洒落在海面上,散发出刺鼻的腥味。那血腥味很快便吸引了更多的海鱼前来争抢,海面上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展雄飞则祭出破妄剑,锐金令与迅风令同时运转,金色的锋芒与青色的灵动交织在剑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九岳剑法》中的“飞瀑流泉”被他施展开来,剑招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下,银白的剑气交织成一张大网,覆盖了前方数十丈的范围。剑气所过之处,青鳞飞鱼纷纷被绞成碎片,碧绿色的血液和破碎的鳞片散落一地,如同下雨般落在海面上。他脚下的剑虹不断闪烁,《雷闪》身法发挥到极致,身形在海面上留下道道残影,如同凌波微步,轻松避开了飞鱼刺来的骨刺,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花盈盈则一边维持着神魂屏障,一边如最敏锐的雷达探查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其他妖兽偷袭。她的神魂之力如同细密的丝线,扩散到周围五百里的范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偶尔有漏网之鱼绕过剑气,朝着三人袭来,都被她的神魂之力及时察觉,提前发出提醒,让展雄飞和云沐瑶能够及时应对。

不过半个时辰,上百头青鳞飞鱼便被斩杀殆尽。海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鱼尸,层层叠叠,几乎覆盖了整片海面。碧绿色的血液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了墨绿色,刺鼻的腥味让人作呕,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气味。展雄飞收起破妄剑,眉头紧紧皱起,目光落在那些鱼尸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对劲。这些青鳞飞鱼虽然凶残,但平日里不会主动攻击修士

,尤其是我们身上散发的炼虚期气息,足以让它们退避三舍——妖兽对高阶修士的气息有着天生的畏惧。可刚才这些飞鱼,不仅主动袭击,而且攻击时毫无畏惧,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倒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花盈盈闻言,立刻再次运转《太虚神游经》,将神魂之力凝聚成一缕缕细丝,如同探针般探入海中。这一次,她摒弃了所有杂念,将神魂之力凝聚到极致,仔细探查着水下每一丝细微的气息,连最淡的一缕波动都不愿放过。片刻后,她脸色越发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收回灵力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肯定:“水下有股邪异的气息,很淡,像是被刻意掩盖过,但我绝不会认错——那是幽冥教的魔气。虽然比血手判官和魂长老身上的魔气更稀薄,甚至带着一丝海水中的咸湿味,但本质完全相同,都是那种阴冷、腐蚀神魂的气息。”

云沐瑶握紧太阴剑,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剑身上的太阴之力变得更加清冷,仿佛能冻结空气:“难道幽冥教的余孽,已经渗透到西域了?之前在东域,他们只是小规模活动,偷袭一些中小宗门,没想到竟然敢在碧海界如此放肆,还操控海妖袭击修士。”她想起在东域时,幽冥教教徒用魔气腐蚀修士、炼制尸傀的场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展雄飞沉声道:“恐怕不止如此。青鳞飞鱼群居在浅海,数量极多,分布范围也广,若幽冥教能操控它们,便能轻易阻断浅海的航线——往来于岛屿之间的修士和商队,大多会选择浅海路线,一旦被青鳞飞鱼袭击,轻则损失货物,重则丧命。我们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墨城,说不定能从那里查到更多线索,看看幽冥教到底在谋划什么。”他知道,此刻耽误不得,幽冥教的动作越快,背后的阴谋可能就越大。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全力催动灵力,沿着海岸线向西飞行。剑虹和流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接下来的五日,他们又遭遇了数次袭击——有背生双翼、能喷吐寒冰的海蛇,蛇鳞如同冰晶般透明,喷出的寒冰带着魔气,触之即冻;有体型庞大、触手带着麻痹毒素的水母,水母伞盖直径足有三丈,数十条触手如同黑色的长鞭,在空中挥舞,触手上的毒刺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甚至还有一头炼虚后期的章鱼怪,它的触手如同钢鞭,能轻易撕裂空间,吸盘上的倒刺能瞬间洞穿修士的护体灵力,若非展雄飞以锐金令的锋芒斩断了它的三根触手,云沐瑶险些被触手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每一次战斗,都让三人的灵力消耗巨大,也让他们越发警惕——这些被操控的海妖,修为越来越高,数量也越来越多,显然是幽冥教在刻意布置,像是在清理通往墨城的路线,又像是在试探他们的实力。

最凶险的一次,发生在第七日的午后。

当时他们正飞行至一片礁石区,海面上布满了嶙峋的黑色礁石,礁石形状各异,如同狰狞的鬼怪,海浪拍在礁石上,激起数丈高的浪花,发出“哗哗”的声响。突然,海面上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巨浪如同小山般耸立,挡住了半边天空,浪花中夹杂着黑色的雾气,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魔气。巨浪之中,一头体型庞大的深海魔鲨破浪而出,如同黑色的山岳般悬浮在空中,遮天蔽日。

这头魔鲨体长十丈,皮肤如同玄铁般漆黑,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骨刺,每根骨刺都有丈余长,闪烁着寒光;口中獠牙密布,如同锋利的匕首,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它的双眼是浑浊的血红色,没有丝毫神智,显然已被魔气侵蚀,彻底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杀戮的本能。一股合体初期的恐怖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如同实质般压在三人身上,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是血纹魔鲨!”花盈盈的神魂之力撞上魔鲨的气息,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瞬间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苍白如纸,“这是碧海界凶名昭着的海妖,成年后便能达到炼虚后期,性情凶残,以其他海妖和修士为食。这头显然是被魔气催化,强行提升到了合体初期——魔气虽然能快速提升修为,但会彻底摧毁它的神智,让它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魔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海面上的浪花被震得四散飞溅。它巨大的尾鳍一拍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巨浪之中蕴含着浓郁的魔气,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朝着三人拍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空气都被这股力量压缩,让三人动弹不得。

展雄飞眼神一凛,体内灵力疯狂涌动,将破妄剑横在胸前,六枚破天令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炽火令的灼热、锐金令的锋芒、厚土令的沉稳,三种本源之力在他的操控下,如同三条巨龙般交织在一起,注入剑身。剑身瞬间变得通红,金色的锋芒和土黄色的厚重交织其上,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九岳归一!”他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一剑劈出,三色剑气融合成一道擎天巨剑,剑身足有十丈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巨浪斩去。

“轰隆!”

剑气与巨浪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天地都在颤抖。巨浪被瞬间劈开,黑色的海水和魔气四散飞溅,露出了后面魔鲨的身影。但魔鲨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它从浪花中窜出,巨大的头颅如同攻城锤般朝着展雄飞撞来,速度快如闪电。它的头颅坚硬无比,撞上剑气时,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碧绿色的血液混合着黑色的魔气,从伤口中流淌出来,滴落在海面上,将海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沐瑶,用太阴剑的太阴之力!”展雄飞一边运转《雷闪》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避开魔鲨的撞击,一边大喊,声音因灵力消耗而有些沙哑,“它的防御太强,普通攻击根本伤不了它,只有先削弱它体内的魔气,破坏它的防御,才能破开它的皮肉!”他知道,太阴之力是魔气的克星,只有云沐瑶能做到这一点。

云沐瑶立刻会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太阴剑上的太阴之力变得越发皎洁,如同明月环绕在剑身周围。她双手结印,将太阴灵体的所有力量完全注入剑身,丹田内的灵力疯狂涌动,甚至不惜燃烧一丝本源之力,只为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太阴剑法第三式——太阴·沉阴劈!”随着她的喝声,一道巨大的太阴虚影在她身后浮现,虚影高达百丈,手持一柄同样由太阴凝聚而成的长剑,气势磅礴。虚影长剑朝着魔鲨斩下,太阴剑气带着厚重、纯净、能净化一切邪祟的力量,如同瀑布般落在魔鲨身上。

“滋滋——”

太阴剑气落在魔鲨身上时,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的魔气被瞬间蒸发,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魔鲨的动作明显滞涩了几分,身上的黑色皮肤开始出现白色的冰霜,显然是被太阴之力冻伤,体内的魔气也受到了重创。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眼中的血红色变得更加浓郁,攻击也变得更加疯狂。

花盈盈则强忍着神魂震荡的剧痛,运转《太虚神游经》到极致,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的神魂之力化作无数细小的丝线,如同针一般,密密麻麻地刺入魔鲨的脑海。魔鲨虽然被魔气侵蚀,但神魂依旧存在,只是被魔气压制在识海深处。此刻被神魂丝线刺入,识海瞬间陷入混乱,无数痛苦的画面在它脑海中浮现——被魔气侵蚀时的剧痛、失去神智前的挣扎、以及对鲜血的渴望。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动作变得混乱起来,时而攻击左边,时而攻击右边,完全失去了章法。

展雄飞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破妄剑再次斩出。这一次,他将锐金令与惊雷令的力量完全融合,剑身上缠绕着银白的电光,锋芒毕露,电流“滋滋”作响,散发出毁灭的气息。“九岳剑法·孤峰断云!”他低喝一声,剑气带着雷霆之力,如同闪电般刺在魔鲨之前被剑气划伤的伤口上。

“噗嗤!”

锐金令的锋芒加上雷霆之力,终于破开了魔鲨的防御,剑气深入体内,斩断了它的经脉和骨骼。魔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庞大的身躯从空中坠落,砸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将周围的礁石都震得摇晃起来。

但战斗并未结束。受伤的魔鲨变得更加疯狂,它张开巨口,深吸一口气,体内剩余的魔气疯狂涌动,汇聚成一道黑色的魔气光柱,光柱足有丈余粗,带着腐蚀一切的力量,朝着三人射来。展雄飞三人连忙闪避,光柱落在海面上,瞬间将海水蒸发,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的魔气在沟壑中弥漫,久久不散。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三人与魔鲨展开了一场苦战。展雄飞负责正面牵制,用破妄剑不断攻击魔鲨的伤口,消耗它的体力和魔气;云沐瑶则寻找机会,用太阴剑的太阴之力持续削弱魔鲨体内的魔气,每次攻击都能让魔鲨的动作滞涩几分;花盈盈则持续用神魂之力干扰魔鲨的行动,让它无法集中精力攻击,同时还要警惕周围是否有其他海妖或幽冥教教徒偷袭。

三人配合默契,如同一个整体,但灵力消耗依旧巨大,甚至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展雄飞的手臂被魔鲨的骨刺划伤,鲜血直流,伤口处还残留着魔气,不断腐蚀着他的经脉,若非他用炽火令的力量及时灼烧伤口,恐怕手臂都会废了;云沐瑶的太阴剑被魔鲨的牙齿咬住,剑身上的太阴之力与魔气相互对抗,发出“滋滋”的声响,她险些被魔鲨的力量带飞,手腕被震得发麻;花盈盈则因长时间维持高强度的神魂攻击,脸色苍白如纸,神魂之力变得越来越稀薄,好几次都差点被魔鲨的神魂反噬。

直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海水染成了金黄色。魔鲨的气息终于变得微弱,它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色的魔气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碧绿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它的眼睛里的血红色也渐渐褪去,露出了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

展雄飞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将丹田内剩余的所有灵力,甚至不惜燃烧一丝破天令的本源之力,全部注入破妄剑。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六种颜色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六色剑气。他纵身跃起,施展《九岳剑法》第九式,终极杀招“九岳归一”,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魔鲨,一剑刺穿了魔鲨的头颅。

“砰!”

魔鲨的身躯重重地砸在海面上,溅起最后一朵巨大的浪花,然后彻底没了气息。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残留着痛苦和不甘,最终缓缓闭上。

三人落在一块较大的礁石上,皆是气喘吁吁,灵力几乎耗尽,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展雄飞靠在礁石上,看着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伤口处依旧传来阵阵刺痛,他苦笑一声:“这趟西域之行,还没到墨城,就已经如此凶险。真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海水,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拆开重组了一般。

云沐瑶取出疗伤丹药,丹药是用东域珍稀的灵草炼制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分给展雄飞和花盈盈各一枚,轻声道:“越是凶险,越说明幽冥教在西域的动作不小。他们操控海妖、布置眼线,显然是在谋划一件大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墨城,通知白月教提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服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丹田,缓解了些许灵力的匮乏和身体的疲惫。

花盈盈服下丹药,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她盘膝坐下,运转《太虚神游经》调理着紊乱的神魂,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灵光。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魔鲨的尸体上,忽然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疑惑:“雄飞,你看它的头部。那里的皮肤颜色不对劲。”

展雄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魔鲨的头颅处,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皮肤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呈现出深黑色,如同墨汁般,隐隐有黑色的魔气溢出,与周围的碧绿色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心中一动,走过去,用破妄剑轻轻切开那块皮肤——剑刃划过魔鲨的皮肤时,如同划过坚韧的皮革,发出“嗤啦”的声响。切开皮肤后,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魔晶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枚魔晶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内部缠绕着浓郁的黑气,如同活物般在里面翻滚。魔晶散发出的魔气与幽冥教修士身上的魔气如出一辙,甚至比之前遇到的魂长老的魔气更加精纯,也更加阴冷。

“果然是幽冥教在搞鬼。”展雄飞伸手将魔晶取出,入手冰凉,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仿佛刚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他指尖凝聚起一缕炽火令的灵力,轻轻一点魔晶——炽火令的灵力是至阳之火,专门克制阴邪之物。魔晶瞬间被火焰包裹,黑色的魔气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热油遇到冷水,很快便消散殆尽,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礁石上,瞬间将礁石腐蚀出一个小坑。“他们应该是用这种魔晶控制海妖,将魔晶植入海妖的体内,通过魔气操控海妖的神智,让海妖袭击过往的修士和商队。看魔鲨的情况,这魔晶不仅能控制海妖,还能强行提升海妖的修为,只是代价恐怕极大——魔鲨的神智被彻底摧毁,而且这种强行提升的修为并不稳固,一旦魔晶被破坏,修为就会暴跌,甚至暴毙而亡。”

花盈盈的神魂之力再次扩散开来,这一次覆盖的范围更广,足足有两百余里。她的眼神专注而凝重,片刻后,眼睛微微一眯,语气凝重地说:“前面百里处有一座岛屿,岛上的魔气很浓郁,比魔鲨体内的魔气还要浓数倍,应该就是幽冥教炼制魔晶的地方。而且岛上还有不少修士的气息,修为大多在炼虚期,应该是幽冥教的教徒。”

展雄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杀气毕露:“既然遇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去看看,能毁掉他们的据点最好,不能让他们再炼制魔晶,危害更多的修士。”他知道,幽冥教的据点一日不除,就会有更多的海妖被操控,更多的修士遭殃。

云沐瑶点点头,握紧太阴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小心行事,岛上说不定有幽冥教的高手。魔鲨只是炼虚后期被强行提升到合体初期,而炼制魔晶的人,修为肯定更高,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她想起毒药王的传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警惕。

三人在礁石上休整了半个时辰,服下丹药,运转功法恢复灵力。展雄飞用炽火令的力量彻底清除了手臂上残留的魔气,伤口开始愈合;云沐瑶则调理着因过度使用太阴之力而有些紊乱的经脉;花盈盈的神魂也恢复了七八成,感知变得敏锐起来。随后,他们朝着岛屿的方向飞去,身形如同三道流光,悄然靠近岛屿。

那座岛屿不大,只有数十里方圆,远远望去,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块黑色石头。岛上覆盖着茂密的黑色植被,植被的叶子呈现出诡异的黑色,枝干扭曲,如同鬼怪的爪子,透着阴森的气息。整个岛屿都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黑雾中夹杂着魔气和血腥味,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悄然落在岛屿边缘的礁石上,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将修为压制到元婴期,以防被岛上的人察觉。展雄飞运转锐金令,灵觉扩散开来,如同雷达般仔细探查着岛上的动静。岛上的景象让他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只见岛屿中央,布满了数十个黑色的祭坛,祭坛呈圆形,直径约有十丈,排列整齐,如同一个巨大的阵法。

每个祭坛都是用黑石砌成,黑石上刻着诡异的符文,符文凹槽中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血液早已凝固,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祭坛中央矗立着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上绑着数头海妖——有青鳞飞鱼、血纹海蛇,甚至还有几头体型庞大的海龟。这些海妖的身体早已被折磨得虚弱不堪,气息奄奄,但它们的眉心处,都插着一根黑色的魔针,魔针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连接着一道黑色的丝线,将海妖的精血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汇入祭坛中央的一个黑色丹炉中。

精血在丹炉中被炼化,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转化为精纯的魔气,魔气在丹炉中翻滚,然后被注入一枚枚黑色的魔晶里。那些魔晶整齐地排列在丹炉周围,如同等待被填充的容器,每一枚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祭坛周围,站着数十名身着黑袍的幽冥教教徒。这些教徒的修为大多在炼虚初期到中期,他们手持黑色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黑色的魔晶,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而诡异,维持着祭坛的运转。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行尸走肉,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显然

早已被幽冥教的邪术洗脑,沦为炼制魔晶的工具。而在祭坛最前方,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老者身材枯槁,如同风干的树木,脸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符文闪烁着黑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他手中拿着一个三足两耳的黑色丹炉,丹炉上雕刻着无数狰狞的鬼怪图案,鬼怪的口中似乎在流淌着鲜血,正不断有黑色的烟雾从炉口溢出,烟雾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有无数冤魂被困在炉中。

“是幽冥教的毒药王!”花盈盈看到老者的模样,脸色骤变,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我在神梦宫的古籍中见过他的画像,古籍中记载,他是幽冥教的护法,也是教中最顶尖的炼丹师,不过他炼制的并非寻常丹药,”而是以活物精血、神魂为引的毒丹、邪丹。据说他能将活人的精血炼成毒丹,服用后能瞬间提升修为,但副作用极大,会让服用者神智错乱,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多年前,他曾闯入东域的‘青云宗’,一夜之间毒死了上千名弟子,连宗门的合体期长老都险些栽在他手中,手段狠毒无比。后来被数位大能追杀,销声匿迹了许久,没想到竟然躲到了西域,还在炼制这种阴毒的魔晶。”

毒药王似乎察觉到了外界的气息,缓缓转过身。他的脸如同干枯的树皮,没有一丝血色,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露出了突出的颧骨和下巴。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吞噬人的灵魂。他看到展雄飞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笑容牵动着脸上的符文,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破锣,像是有无数砂砾在喉咙里摩擦:“呵呵,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剑王宗和神梦宫的小娃娃,真是意外之喜啊!老夫在此炼制魔晶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贵客’上门。”

他伸出枯瘦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如同毒蛇般贪婪。当看到云沐瑶时,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最珍贵的宝物:“剑王宗的太阴灵体,天生蕴含最精纯的太阴之力,是炼制‘太阴毒丹’的最佳材料——用你的太阴之力炼制的毒丹,不仅能让老夫突破合体期,还能免疫一切阳属性攻击,真是天助我也!神梦宫的小丫头,神魂凝练纯净,比那些海妖的神魂强上百倍,正好用来炼制‘噬魂丹’,服用后能壮大老夫的神魂,让老夫的魂攻术更上一层楼。”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展雄飞身上,当看到他丹田处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狂喜,枯瘦的手指指着展雄飞,声音都有些颤抖:“至于你……竟然身怀破天令,还是六块破天令!老夫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破天令蕴含着天地本源之力,若是能将六块破天令的力量融入‘万毒归流丹’中,那枚丹药的威力将会提升十倍!有了你们三个,老夫的‘万毒归流丹’就能炼成,到时候突破合体期,甚至大乘期,都指日可待!”

展雄飞心中诧异,这老贼竟然能看透自己丹田内的破天令,显然修为深不可测。他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妖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你残害海妖、炼制邪丹,手上沾满了鲜血,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拿命来!”话音未落,他已祭出破妄剑,锐金令的锋芒与迅风令的灵动交织在剑身上,金色与青色的光芒闪烁,身形如电,《雷闪》身法发挥到极致,瞬间出现在毒药王面前,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剑身上银白的剑气闪烁,带着斩破一切的力量,朝着毒药王的头颅斩去——他要速战速决,避免毒药王使出更阴毒的手段。

毒药王却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他手中的丹炉猛地抛出,丹炉在空中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个黑色的陀螺。炉口瞬间喷出浓郁的黑雾,黑雾落地后,化作无数只通体漆黑的毒蝎,每只毒蝎都有拳头大小,钳子闪烁着寒光,尾刺泛着幽绿色的光芒,散发着炼虚初期的气息。这些毒蝎如同潮水般朝着展雄飞扑去,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含有剧毒,一旦被刺中,恐怕瞬间就会被毒素侵蚀神魂。

“雕虫小技!”展雄飞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运转《破天诀》,炽火令的力量疯狂涌入剑身,剑身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焰呈赤红色,带着至阳的气息,专门克制阴邪之物。他一剑劈出,火焰滔天,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墙,火墙高达三丈,宽达十丈,将整个身前都笼罩其中。扑来的毒蝎瞬间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声响,很快便被烧成灰烬。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面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可见其毒性之强。

毒药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展雄飞的火焰之力如此霸道,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有点意思,难怪能斩杀老夫的血纹魔鲨。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老夫的手段,可不止这些。”他双手结印,手指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而急促:“以血为引,以魂为祭,万毒归一!”

随着他的咒语,祭坛上的海妖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听闻。它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精血被瞬间抽干,化作一道道血色光柱,如同喷泉般朝着毒药王的体内涌去。毒药王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原本炼虚后期的修为,竟在片刻间突破到了炼虚巅峰,身上的符文闪烁着刺眼的黑色光芒,甚至隐隐有触及合体期的迹象。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皮肤变得更加漆黑,身上的肌肉开始膨胀,原本枯槁的身体变得魁梧起来,手指变长变尖,指甲泛着黑色的寒光,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魔气,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尝尝老夫的‘万毒噬心丹’!”毒药王从丹炉中取出一枚漆黑的丹丸,丹丸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他屈指一弹,丹丸化作一道黑线,如闪电般射向展雄飞,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这枚毒丹是他用数十头炼虚期海妖的精血炼制而成,蕴含着百种剧毒,一旦沾身,毒素会瞬间侵入心脏,让人心脉俱断,连合体期修士都不敢轻易触碰。

与此同时,云沐瑶和花盈盈已与其他幽冥教教徒缠斗起来。那些教徒虽然修为不弱,且悍不畏死,但在云沐瑶的太阴剑和花盈盈的神魂之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云沐瑶手持太阴剑,身形灵动如舞,太阴剑法的每一招都带着净化邪祟的力量。她手腕轻转,剑身划出一道道清冷的弧线,太阴般的剑气所过之处,幽冥教教徒纷纷倒地,他们的黑袍被剑气撕裂,身体接触到太阴之力的瞬间,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被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花盈盈则运转《太虚神游经》,神魂之力化作无形的利刃,朝着教徒们的脑海刺去。她的神魂之力凝练而锋利,如同最尖锐的针,能轻易穿透教徒的识海。那些教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失去了神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眼中的狂热渐渐褪去,只剩下空洞和恐惧。短短片刻,数十名幽冥教教徒便被二人解决干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解决完教徒,云沐瑶和花盈盈立刻朝着展雄飞的方向赶来。看到射向展雄飞的毒丹,花盈盈脸色一变,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提醒:“小心!这是万毒噬心丹,蕴含百种剧毒,触之即死,连合体期修士都不敢轻易触碰!它的毒性会顺着气息侵入体内,根本躲不开!”她同时运转神魂之力,将所有的神魂力量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展雄飞身前,屏障上泛着浓郁的粉色灵光,这是她能发挥出的最强防御。

云沐瑶也同时出手,她深知太阴之力对毒丹的克制作用。太阴剑挥出,太阴般的剑气如同一道皎洁的屏障,瞬间切开了那道黑色的线,将毒丹斩为两半。毒丹落在地上的瞬间,地面立刻被腐蚀出两个深坑,黑色的浓烟从坑中冒出,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周围的黑色植被接触到浓烟后,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可见其毒性之烈。

“一起上!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展雄飞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毒药王已经强行提升了修为,拖延下去对他们不利。丹田内的六枚破天令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炽火的赤红、惊雷的紫金、迅风的深青、厚土的土黄、锐金的淡金与荣木令的翠绿,六种颜色的剑气在他的操控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擎天巨剑,巨剑高达百丈,剑身闪烁着六色光芒,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能劈开山河。《九岳剑法》的最强一招“九岳归一”又被他施展开来,这是他目前能发挥出的最强力量,巨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毒药王斩去。

云沐瑶与花盈盈同时出手,配合着展雄飞的攻击。云沐瑶的太阴剑化作一道太阴流光,剑身泛着皎洁的光芒,朝着毒药王的丹田刺去——丹田是修士的根本,只要破坏他的丹田,就能阻止他继续提升修为。太阴灵体的太阴之力疯狂涌动,凝聚在剑尖,准备随时净化他体内的魔气;花盈盈则运转《太虚神游经》到极致,神魂之力化作无数道细小的丝线,如同针一般,密密麻麻地刺入毒药王的脑海。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最恐怖的幻境都注入其中——有他被数位大能追杀、走投无路的场景,有他炼制毒丹时被毒反噬、痛苦不堪的惨状,还有他最恐惧的渡劫失败、魂飞魄散的画面,她要彻底扰乱他的神魂,让他无法专心应对攻击。

毒药王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三人联手竟有如此威力,尤其是展雄飞的那道六色巨剑,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疯狂催动体内的魔气,将丹炉再次旋转起来,无数毒雾从炉口喷涌而出,毒雾在空中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毒茧,将自己包裹其中。这毒茧漆黑如墨,上面缠绕着浓郁的魔气,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剧毒,毒茧表面还有无数细小的毒刺,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正是他的保命手段“万毒茧”。这毒茧是他用自己多年炼制的剧毒和魔气凝聚而成,防御力极强,就算是合体期修士也能挡住一时半会儿。

“轰隆!”

擎天巨剑斩在毒茧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岛屿都在颤抖,地面裂开了无数道缝隙,祭坛上的黑石纷纷碎裂,黑色的血液和魔气四处飞溅。毒茧剧烈震动,表面的黑雾被震散不少,露出了里面毒药王的身影,但毒茧依旧顽强地抵抗着,没有被劈开。毒药王的声音从毒茧中传出,带着一丝得意和疯狂:“没用的!老夫的万毒茧,就算是合体期修士也能挡住一时半会儿,就凭你们三个炼虚期的小娃娃,还想破开?等老夫缓过劲来,吸收完刚才的精血之力,突破到合体期,定要将你们炼成毒丹,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只见云沐瑶的太阴剑不知何时已经刺穿了毒茧。原来,在展雄飞用巨剑吸引毒药王全部注意力的同时,云沐瑶将太阴灵体的力量完全爆发,将太阴剑的气息收敛到极致,让剑身在毒雾中变得几乎透明。她如同鬼魅般绕到毒茧的侧面,找准毒茧因抵抗巨剑而出现的一丝缝隙,将太阴剑化作一道无形的太阴,从缝隙中刺入。剑尖泛着皎洁的太阴,正好刺在毒药王的丹田上——那里是他气息最紊乱的地方,也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太阴灵体的太阴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毒药王的体内,太阴之力与魔气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太阴之力如同最纯净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他体内的魔气,将他体内的魔气一点点驱散、净化。毒药王的丹田瞬间被太阴之力破坏,原本暴涨的气息开始急剧下降,从炼虚巅峰极限跌回炼虚后期,而且还在不断下降,身上的符文也变得暗淡无光。

花盈盈趁机加大了神魂之力的输出,无数幻境在毒药王的脑海中炸开,让他防不胜防。他的神魂本就因强行提升修为而变得不稳定,此刻被花盈盈的神魂之力猛攻,顿时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他眼前不断闪过各种恐怖的画面,耳边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声,根本无法分辨现实与幻境,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展雄飞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将丹田内剩余的所有灵力,甚至不惜燃烧一丝锐金令的本源,注入破妄剑。剑身上的六色光芒变得更加耀眼,尤其是锐金令的金色锋芒,几乎要刺破空气。他纵身跃起,双手握住剑柄,朝着毒茧再次斩下。锐金令的锋芒与炽火令的灼热交织,一剑劈开了毒茧,剑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切豆腐般斩向毒药王的头颅。

“噗嗤!”

鲜血飞溅,染红了周围的黑石和毒雾。毒药王的头颅掉落在地,滚了几圈后停在祭坛旁边。他的眼睛里的漆黑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的浑浊之色,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三个炼虚期修士的手中,距离突破合体期只有一步之遥,却落得如此下场。

随着毒药王身死,他体内的魔气失去了控制,瞬间爆发开来,然后又迅速消散。岛上的祭坛纷纷崩塌,黑石碎裂,黑色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插在海妖眉心的魔针瞬间碎裂,被控制的海妖恢复了神智。它们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露出了疲惫和恐惧。它们看了一眼地上的幽冥教教徒尸体,又看了一眼展雄飞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纷纷挣扎着起身,跳入海中,朝着大海深处游去,很快便消失在碧绿色的海水中。

展雄飞收起破妄剑,看着毒药王的尸体,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凝重:“此人虽是炼虚巅峰,但气息却比之前遇到的血手判官和魂长老强上不少,尤其是他的毒功和邪术,诡异无比,还能强行提升修为。看来幽冥教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之前我们遇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知道,幽冥教能培养出这样的高手,背后肯定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花盈盈走到毒药王的尸体旁,忍着血腥味,检查着他的储物袋。储物袋是用妖兽的皮炼制而成,上面刻着防御符文,还没有被破坏。她打开储物袋,里面装着不少珍稀的毒草、炼制毒丹的材料,还有几张记载着毒功的玉简,甚至还有几枚已经炼制好的黑色魔晶。她从里面取出一枚黑色的玉简,玉简上刻着“毒王日记”四个字,递给展雄飞:“这是他的修炼日记,上面记载了不少关于幽冥教的事情,或许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展雄飞接过玉简,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中的内容瞬间传入他的脑海——上面不仅记载了毒药王炼制毒丹、魔晶的方法,还提到了幽冥教的近况。其中最让他心惊的是,玉简中明确写道:幽冥教的教主并未死去!当年被数位渡劫大能联手斩杀的,只是教主的一道分身。真正的教主,一直躲在碧海界的深处修炼,借助碧海界的太阴真水和魔气,恢复修为,准备借助浩水令的力量,打开魔域通道,将魔域的妖魔引入玄渊大陆,颠覆整个大陆的秩序。

“教主没死?”展雄飞心中剧震,如同被惊雷击中,“难怪幽冥教这些年死灰复燃,动作越来越大,从东域到西域,到处都有他们的踪迹,原来背后还有教主在操控。之前星月宗被斩杀的教主,果然是他的分身,用来迷惑世人的。”他想起在星月宗时,那个“教主”的气息虽然强大,但总觉得有些虚浮,现在终于明白了原因。

云沐瑶也凑过来查看玉简,当看到其中一段内容时,脸色变得越发凝重,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日记里还说,白月教内部有幽冥教的卧底。这个卧底地位不低,已经渗透到了白月教的核心阶层,深得白月教教主的信任,正准备在太阴秘境开启时,夺取浩水令,献给幽冥教教主。一旦浩水令落入幽冥教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凝重。幽冥教教主没死,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可能已经恢复到了渡劫期;白月教有卧底,浩水令随时可能被夺走;再加上幽冥教在碧海界操控海妖、炼制魔晶、阻断航线

——这趟西域之行,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凶险百倍,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

他们在岛上休整了一日,将毒药王的储物袋彻底搜刮一空。对于那些阴毒的毒草、毒丹和魔晶,展雄飞嫌其邪性,不愿留在身边,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炽火令的至阳之火熊熊燃烧,将所有阴邪之物化为灰烬,黑色的烟雾中传来“滋滋”的腐蚀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只留下了一些疗伤丹药、灵石和记载着基础功法的玉简,这些东西或许日后能用得上。随后,他们又毁掉了岛上剩余的祭坛和丹炉,用破妄剑劈碎黑石,确保不会再有修士或海妖被幽冥教的邪术利用,才再次踏上前往墨城的路程。

接下来的十余日,他们沿着海岸线继续向西飞行。沿途又遇到了几波幽冥教教徒和被魔晶控制的海妖——有体长数丈、能喷吐毒液的海蟒,有成群结队、以神魂为食的噬魂鱼,还有一头炼虚中期的电鳗妖,能释放出雷霆之力,速度快如闪电。但有了与毒药王一战的经验,三人配合越发默契:展雄飞正面主攻,用破妄剑牵制敌人;云沐瑶侧翼辅助,以太阴剑净化魔气;花盈盈探查预警,用神魂之力干扰敌人。每一次战斗都干净利落,很快便将敌人解决,没有再陷入之前那般凶险的境地。

随着越来越靠近西域的核心区域,海面上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这些船只大多是修士乘坐的灵舟,灵舟的材质各异,有的用千年灵木打造,船身上刻着防御阵纹;有的用深海珊瑚雕琢,散发着浓郁的水属性灵气;还有的大型灵舟如同海上城堡,甲板上堆满了货物,有碧海界特产的灵珠、七彩珊瑚,也有从东域运来的丹药、法器、符箓,显然是往来于各个岛屿之间的商队。偶尔还能看到白月教修士的身影——他们身着月白色长袍,衣袍上绣着银色的弯月图案,腰间挂着令牌,气息沉稳,正驾驭着灵舟巡逻,维护着浅海航线的安全。

“前面就是墨城了!”这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花盈盈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声音都轻快了许多。连日的赶路和战斗让她有些疲惫,此刻看到目的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展雄飞和云沐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海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池,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卧在海岸线上。城池依山傍海而建,背靠连绵的青山,面朝无垠的碧海,地理位置极为优越。城墙高达千丈,由青色的珊瑚石砌成,珊瑚石经过修士的炼制,坚硬如玄铁,上面雕刻着无数海浪和海妖的图案——有跳跃的飞鱼、游动的鲸鱼、盘旋的海鸟,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城墙上跃出。这些图案中蕴含着浓郁的水属性灵气,与碧海界的海水遥相呼应,散发出磅礴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城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阵纹,阵纹闪烁着淡淡的灵光,如同流动的星河。这些阵纹是由数代修士耗费心血布置而成,包含了防御、预警、攻击等多种功能,一旦有敌人来袭,阵纹便会自动激活,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显然是一座防御力极强的城池。

城门口的海面上,停泊着数百艘灵舟,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如同一片漂浮的森林。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摩肩接踵——有的修士背着法器、提着药篓,匆匆忙忙地进城,似乎有急事;有的修士则站在灵舟上,与城门口的守卫交谈,出示着身份证明;还有的商队正在装卸货物,搬运工们吆喝着号子,将一箱箱货物从灵舟搬到岸边,再由修士用灵力运进城内,吆喝声、交谈声、法器碰撞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与之前沿途的凶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城是西域靠近内陆的最大城池,也是前往白月岛的必经之地。”云沐瑶看着远处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向往,轻声解释道,“白月教的总坛在白月岛,那是一座漂浮在碧海界中央的岛屿,被太阴真水环绕,寻常修士难以靠近。而墨城是连接白月岛与东域、西域其他岛屿的枢纽,往来的修士、商队、宗门弟子都要经过这里休整、交易,所以异常繁华,也被称为‘碧海第一城’。”她曾在剑王宗的古籍中见过墨城的记载,今日亲眼所见,才知其雄伟壮观。

三人加快速度,朝着墨城飞去。越靠近墨城,越能感受到这座城池的雄伟与繁华。城门上方,“墨城”两个大字由玄铁铸造而成,每个字都有数十丈高,字体苍劲有力,带着一股威严之气,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地位。城墙之上,每隔百丈,就站着一名身着银色铠甲的守卫,这些守卫的修为都在元婴期以上,气息沉稳,目光锐利如鹰,仔细检查着进城的修士,防止有妖邪、魔修混入城中。

城门口设置了数十个检查点,每个检查点前都排着长队。守卫们逐一检查进城修士的身份证明,询问来历和目的,偶尔还会用特制的法器探查修士身上是否携带魔气或邪物。对于商队,则会检查货物清单,确保没有违禁物品——碧海界严禁携带魔晶、毒草等阴邪之物,一旦发现,不仅货物会被没收,携带者还会被关押审讯。

展雄飞看着眼前的墨城,心中不禁感慨。这座城池比他前世见过的任何一座都市都要雄伟壮观——青色的珊瑚石城墙如同巨龙般蜿蜒,将整个城池环抱其中,城墙之上,灵光闪烁,阵纹流转,透着坚不可摧的气息;城内高楼林立,大多是用珊瑚石和千年灵木建造而成,屋顶覆盖着琉璃瓦,琉璃瓦在晨光中闪闪发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街道宽阔平坦,由青色的石板铺成,石板上刻着防滑的纹路,修士们来来往往,有的御空飞行,有的步行赶路,还有的乘坐着由灵兽牵引的车辇,吆喝声、交谈声、法器的嗡鸣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城内的建筑风格独特,融合了东域的雅致与西域的豪放——街边的店铺大多是开放式的,店铺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幡旗,幡旗上画着各种图案,有丹药、法器、灵草、妖兽等,标明了店铺的经营范围。店铺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闪烁着灵光的法器、散发着清香的丹药、色彩斑斓的灵珠、制作精美的符箓,吸引着过往的修士驻足购买。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西域特有的摊位,摊主售卖着碧海界的特产,如能发出悦耳声音的海螺、能净化水质的珊瑚、能增强水属性灵力的灵珠等,这些东西在东域极为罕见,引得不少修士争相购买。

“终于到墨城了。”花盈盈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连日的疲惫仿佛在看到墨城的那一刻消散了不少,“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休整几日,恢复一下灵力,再联系白月教的人。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我们得好好梳理一下线索。”

展雄飞点点头,目光扫过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墨城虽然繁华,但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说不定就有幽冥教的眼线潜伏在其中。我们进城后,行事尽量低调,不要暴露身份,先打探清楚白月教在墨城的据点和近况,确认安全后再联系他们,以免打草惊蛇。”他深知幽冥教的狡猾,之前毒药王的日记中提到白月教有卧底,谁也不知道这卧底是否在墨城安插了人手。

云沐瑶也附和道:“嗯,而且我们斩杀了毒药王,毁掉了他的据点,幽冥教肯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已经派人追查我们的踪迹。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暂时不要使用太强的灵力,尽量融入人群,避免引起注意。”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件不起眼的灰色长袍,递给展雄飞和花盈盈,“这是敛息袍,能隐藏我们的修为和气息,穿上它,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是普通的元婴期修士,这样更安全。”

三人换上敛息袍,将破妄剑、太阴剑等法器收入储物袋,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化作三道普通的身影,落在墨城门口。他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队等待检查。城门口的守卫仔细核对了他们的身份证明——这些身份证明是花无缘临行前为他们准备的,上面记载着他们的化名和来历,身份是来自东域的散修,前来西域寻找机缘,足以以假乱真。守卫用探查法器检查了他们身上,没有发现魔气或邪物,便放行让他们进城。

走进墨城,一股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店铺热闹非凡,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向过往的修士推销商品;修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最近的见闻,有的在讨论哪里发现了新的灵草产地,有的在议论哪座岛屿出现了强大的海妖,还有的在招募同伴,准备组队前往深海探险。空气中弥漫着丹药的清香、灵草的气息、海鲜的腥味,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墨城味道”。

展雄飞三人沿着街道缓缓行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寻找合适的客栈。他们刻意避开了繁华的主街,选择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小巷两旁是低矮的建筑,大多是民居和小型客栈,行人较少,显得格外清净。小巷的地面由青石板铺成,石板上长着一些青苔,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家名为“临海客栈”的店铺。这家客栈共有三层,由珊瑚石建造而成,屋顶覆盖着蓝色的琉璃瓦,门口挂着一块木质招牌,招牌上写着“临海客栈”四个大字,字体飘逸,旁边还画着一艘小船和一片海浪,透着几分雅致。客栈门口站着一名店小二,身着青色布衣,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正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三位客官,里面请!”看到展雄飞三人走来,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地说道,“我们客栈有上房、中房、下房,上房宽敞明亮,能看到海景,还带有独立的修炼室;中房干净整洁,设施齐全;下房经济实惠,适合预算有限的客官。不知三位想要什么样的房间?”

“给我们三间上房,要相邻的,安静一些的。”展雄飞说道,同时取出一些灵石递给店小二——墨城通用的货币是灵石,不同等级的房间价格不同,上房每日需要十块下品灵石,对于修士来说并不算贵。

“好嘞!三位客官随我来!”店小二接过灵石,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连忙领着三人走进客栈。客栈一楼是大堂,摆放着数十张桌子,此刻已有不少客人正在用餐,桌上摆放着各种菜肴,有烤灵鱼、炖海兽、炒灵蔬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大堂的角落里,有一个柜台,柜台后坐着一名账房先生,正在低头算账。

店小二领着三人走上二楼,二楼的走廊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上绣着海浪图案,踩上去柔软舒适。走廊两旁是一个个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房间号。店小二将他们带到三间相邻的房间前,打开房门:“三位客官,这就是你们的房间,都是上房,窗户朝向大海,视野非常好。房间里有修炼用的聚灵阵,能加快灵力恢复速度;还有独立的洗漱间,提供热水。如果需要用餐,可以随时吩咐小的,我们客栈的厨师手艺很好,尤其是烤灵鱼,是用碧海界特有的火焰鱼烤制而成,外焦里嫩,还能补充灵力。”

展雄飞三人走进房间,房间果然宽敞明亮,约有三十余平方。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大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放着几本书籍,大多是介绍碧海界地理、妖兽、灵草的典籍。窗户很大,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碧海,海风拂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咸味,让人神清气爽。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聚灵阵,阵眼处镶嵌着一块中品灵石,正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多谢小二哥,我们先安顿一下,稍后再点餐。”花盈盈笑着说道,将一块下品灵石递给店小二作为小费。

“不客气,客官有事随时叫我!”店小二接过灵石,笑着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展雄飞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碧海和远处的船只,眉头微微皱起:“墨城虽然繁华,但也暗藏凶险。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第一,先休整两日,恢复灵力和神魂;第二,分头打探消息,我去打听幽冥教在墨城的动向,沐瑶去了解白月教的据点和联系方式,盈盈去询问最近是否有修士被海妖袭击或幽冥教教徒活动的传闻;第三,两日后在这里汇合,汇总线索,再决定是否联系白月教。”

云沐瑶和花盈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好,就按这个计划来。”

展雄飞转过身,看着二人,语气郑重:“记住,行事一定要低调,不要暴露身份,遇到危险不要逞强,立刻联系对方。我们现在的敌人不仅是幽冥教的教徒,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卧底,必须万分小心。”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云沐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花盈盈也用力点头:“嗯,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仔细打探消息的。”

三人简单商议后,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整。展雄飞盘膝坐在聚灵阵中,运转《破天诀》,开始恢复消耗的灵力;云沐瑶则取出太阴剑,擦拭着剑身,同时梳理着近日的线索;花盈盈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运转《太虚神游经》,修复着受损的神魂。

窗外,碧海波澜壮阔,阳光洒在海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城内,人声鼎沸,繁华依旧。但谁也不知道,这座繁华的城池之下,隐藏着多少阴谋与危机。展雄飞三人的西域之行,才刚刚拉开序幕,更凶险的挑战,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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