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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酒会的氛围在索尔成功与北欧代表“把酒言欢”后,似乎变得更加活络了一些。不同文明圈子之间那层无形的坚冰,被几场精彩的切磋和直率的交流凿开了些许缝隙。平台上交谈的声音愈发混杂,偶尔还能听到不同语言的笑声。星光透过穹顶,洒在奇装异服的人群和光怪陆离的食物饮品上,交织出一种梦幻而又真实的异世界派对感。

林小凡端着一杯已经换成普通苏打水(七彩泡泡饮料被他鉴定为“味道过于抽象”)的杯子,溜溜达达地远离了最热闹的中心区域。他看似随意地踱步到观景平台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弧形休息区。这里摆放着几张符合人体工学的流线型座椅,旁边还有几株散发着柔和白光、形态像蕨类又像珊瑚的观赏植物,形成一个半私密的小空间。从此处望出去,透明屏障外是无限深邃的星空,以及“方舟”平台部分延伸出去的、闪烁着信号灯的巨型机械结构,景色壮丽又带着冰冷的科技感。

“呼……社交也好累人啊。”林小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舒了口气,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小圆几上。别看他平时咋咋呼呼,真要在这种大佬云集、眼神都能杀人的场合持续活跃,精神也是绷着的。“还是一个人看星星发呆比较适合我这种自闭少年……啊呸,是深邃思想家。(′-w-`)”

【检测到宿主进入低能量社交懈怠状态。建议:可观察周围环境,收集潜在对手情报,或思考下一轮战术。发呆属于无效时间利用。】系统的吐槽如期而至,界面在他视野角落里弹出一个【╮(╯▽╰)╭】的颜文字。

“系统你不懂,这叫‘战略性放松’,是高手必备的心理调节技能!”林小凡强词夺理,干脆翘起二郎腿,真的开始对着星空放空。喵傲天不知从哪里溜达过来,轻盈地跳上旁边的空椅子,蜷缩起来,开始慢条斯理地舔自己的爪子,金色的竖瞳半眯着,对周遭的一切表现出一种猫科动物特有的漠然和高傲,仿佛它才是这个休息区的主人。

然而,在这份看似平静的松懈之下,一些细微的、并非来自系统或宠物的“动静”,却悄然发生。

在距离林小凡约三十米外,一处被巨大观景柱阴影略微笼罩的餐桌旁,一位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他身披一件亚麻质地的白色长袍,长袍边缘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类似圣甲虫与太阳的纹路。头上包裹着同色头巾,脸上戴着半副精致的黄金面具,遮住了鼻梁以上的部分,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一双深邃得近乎纯黑的眼眸。他的脖子上挂着多层彩陶与青金石制成的项圈,手腕上也有类似的护腕。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古老、神秘、肃穆的气息,与周围相对“现代”或“粗犷”的画风格格不入。正是埃及代表团的成员之一,一位等级不低的祭司。

他的手中,正看似随意地把玩着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用尼罗河畔的粘土粗略烧制而成的人偶。人偶造型古拙,依稀能看出人形,但没有刻画五官,身体上却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可能是朱砂混合了特殊药剂)书写着歪歪扭扭的古埃及象形文字。若有精通埃及神秘学的人在此,便能认出那些文字的大意是“扰乱”、“昏沉”、“厄运之影”。

这位名叫阿蒙内特的祭司,看似在欣赏星空,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着远处那个坐在休息区、看似毫无防备的东方青年——林小凡。关于这个年轻人的情报,在埃及代表团内部已引起一定关注。诡异的能力体系(被称为“梗道”),难以预测的战斗风格,以及其核心队伍在神话擂台上的表现,都让他成为了一个需要评估的“变数”。

“纯粹的物理与能量攻击测试,已有西方同僚尝试,效果不尽理想……或许,来自冥河彼岸的、作用于精神与命运层面的小小问候,能探出些不一样的底细。”阿蒙内特心中默念,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沙漠中风化的岩石摩擦。对于精通诅咒与亡灵之术的埃及祭司而言,这种远程、间接、且不易被常规防护手段察觉的试探,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并无强烈的神力庇佑光芒,也无深厚的修真者灵压,更像是个……精力旺盛的普通人类?这反而让他更觉蹊跷。

他手指在人偶背部某个象形文字上轻轻一抹,一丝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灰黑色气息,如同活物般从他指尖渗出,融入人偶之中。他嘴唇微动,诵念起一段极其简短的、指向性的古埃及咒文,声音含混在周围的背景音里,无人能闻。同时,他左手隐蔽地在胸前结了一个代表“隐秘”与“投射”的古老手印。

随着咒文完成,那粘土人偶身上暗红色的文字似乎微微亮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一股无形无质、带着微弱阴冷与不祥意味的“诅咒之力”,如同被设定好坐标的隐形箭矢,悄无声息地穿越人群与空间,朝着林小凡所在的位置“飘”去。这不是致命的诅咒,甚至不会造成实质性的物理伤害,其效果更接近于“深度失眠混合轻度噩梦”、“轻微注意力涣散”以及“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小麻烦不断”(比如走路差点绊倒、喝饮料洒在身上等)。目的在于干扰状态,观察目标对这类无形负面力量的抗性与反应。

诅咒之力顺利抵达林小凡周身一米范围,并未触发任何可见的能量屏障或警报。阿蒙内特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果然,缺乏对神秘侧无形攻击的常规防护么……’

然而,就在那股阴冷的诅咒之力试图渗透进林小凡身体,或者说,试图与他自身的能量场(如果他有的话)产生交互,以施加影响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滋啦……嗡!”

一种非常轻微、但绝对异常的能量扰动,以林小凡为中心,极其短暂地出现了一下。那感觉,就像平静的水面被丢入一颗小石子,但涟漪却以错误的方式荡开,或者更像……接收到了错误格式文件的电脑,发出了微弱的硬件纠错声。

正对着星空胡思乱想“今晚星星好像不如老家农村的亮,是不是‘方舟’空气净化过头了”的林小凡,忽然觉得后脖颈莫名其妙有点发凉,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一种很轻微的、让人不舒服的“腻歪”感,就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隔着衣服蹭了一下。同时,他脑子里似乎闪过几个极其破碎、毫无逻辑的画面碎片:一只会跳舞的木乃伊猫(还挺秃)、一碗自己长腿逃跑的意面、还有系统界面疯狂弹出乱码……

“嗯?”林小凡猛地回过神,眨了眨眼,那种不适感和奇怪的画面瞬间消失了,快得像是错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什么情况?空调吹的?还是‘方舟’的星空看久了有‘星空眩晕症’?(⊙_⊙)?”

【警告!检测到不明外来精神\/因果层面干涉力场尝试接入宿主生命与能量信息场!】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严肃(虽然字体还是花里胡哨),界面猛地弹出一个红色的【?】符号,后面跟着飞速滚动的数据流。【正在进行分析……能量属性识别:偏向‘死亡’、‘混乱’、‘宿命偏移’侧,强度等级:极低(试探性)。来源方向:已反向追踪锁定,方位角xxx,距离约30米,目标特征匹配:埃及文明代表,祭司装扮,手持可疑粘土制品。初步判定:微缩型诅咒投射。】

“哈?!诅咒?!”林小凡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睡意全无,眼睛瞪得溜圆,“有人给我下咒?在这儿?用诅咒?还是埃及风的?!有没有搞错!比赛打不过就开始玩阴的了?(╯°□°)╯︵ ┻━┻”

他立刻顺着系统提供的方位和数据标注(视野中一个极淡的红色箭头指向阴影处的阿蒙内特)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白袍金面的身影。对方似乎也微微一怔,显然没预料到诅咒生效的反馈如此……奇怪且迅速?两人目光隔着人群与空间,有了一瞬间的极短交汇。林小凡能看到对方那双黑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更深沉的探究。

【正在启动自动防御协议……检测到宿主核心能量‘梗之力’与‘混沌规则碎片’残留波动产生自主交互反应……】系统数据流继续狂飙。【反应模式分析:外来诅咒之力被‘梗之力’识别为‘不受欢迎的垃圾信息\/土味诅咒视频推送’,触发‘自动屏蔽+标记骚扰源’机制。混沌规则碎片残留效应介入,对诅咒的‘既定程序(使人倒霉)’进行了微小干扰与再定义尝试……】

“等等等等!说人话系统!”林小凡在脑子里急喊。

【简而言之,宿主,对方的诅咒被你的‘沙雕能量场’当成辣鸡广告弹窗给屏蔽了,并且由于你之前吸收的‘混沌规则’太杂太乱,还顺手给那个诅咒的‘运行逻辑’捣了点乱。目前诅咒本体已失效,但其携带的‘负面意图信息’已被记录。】系统的解释终于清晰了点,最后还补了一句,【需要启动‘反诅咒·吐槽反击’协议吗?本系统可以调用‘祖安之力’模块或‘鬼畜视频精神污染’方案进行远程回馈。保证让施术者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来自东方的神秘问候’。ψ(`?′)ψ】

“先别!”林小凡脑子转得飞快,强行按捺下立刻骂回去或者让系统放鬼畜的冲动。他回想起之前擂台上的策略,还有苏婉清、索尔他们通过交流建立的些许好感。眼前这个埃及祭司,虽然是暗中下手,但用的只是试探性的小诅咒,看来更多是想摸底,而非立刻撕破脸死斗。

‘摸底是吧?想看看我对神秘侧攻击的反应?’林小凡眼珠一转,一个更符合他风格(也更缺德)的想法冒了出来。他脸上那点惊怒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甚至带点惊喜的表情,不仅没避开阿蒙内特的目光,反而主动朝着对方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在阿蒙内特看来可能有点诡异)的笑容,然后抬起手,不是愤怒地指认,而是……开心地挥了挥,仿佛看到了老朋友!

接着,他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个人听到(又不会太引人注目)的声音,用中文自言自语般说道(他知道“方舟”有实时翻译,对方肯定能听懂大意):“哎呀!刚才突然感觉灵感迸发!脑子里闪过好多绝妙的创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来自古老文明的祝福与启迪’?谢谢啊!回头我写新章节就用这个设定!木乃伊猫和会跑的意大利面,绝配!(??????)??”

说完,他还特意对着阿蒙内特的方向,双手合十,做了个感谢的姿势,表情真挚得毫无表演痕迹。

静。

阿蒙内特握着粘土人偶的手,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面具下的脸庞,估计表情已经彻底失控。祝福?启迪?木乃伊猫和会跑的意大利面?! 他那精心准备、源自冥河的低语诅咒,非但没有让目标产生任何预期中的不适,反而被解读成了……创意灵感来源?! 这简直是对埃及神秘学最大的亵渎和侮辱!不,比侮辱更甚,是一种完全无法理解、荒诞到极点的……无视和扭曲!

他能感觉到,自己释放出的那股诅咒之力,在触及目标后,并非被驱散或抵挡,而是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正常的能量消散涟漪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目标身上那种一闪而过的、难以言喻的“紊乱”感,以及现在这副让人火冒三丈的“感谢”姿态。

‘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何种诡异的防护?’阿蒙内特心中惊疑不定,原有的评估模型瞬间崩塌。这个东方年轻人,比情报中显示的更加古怪,更加难以揣度。他的力量似乎不仅限于战斗中的“规则定义”,甚至对诅咒这种无形之物也有着匪夷所思的“抗性”或……“扭曲”能力?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粘土人偶,突然发出“咔嚓”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阿蒙内特低头一看,只见人偶背部,那用来书写诅咒文字的地方,一道细小的裂纹凭空出现,而裂纹边缘的暗红色颜料,颜色似乎变得……有点黯淡,还隐隐透出一丝不和谐的、仿佛表情包边框般的亮黄色?!(这当然是错觉,但给阿蒙内特的心理冲击是真实的)

“!!!”阿蒙内特猛地将人偶握紧,收回袍袖之中,再看向林小凡时,眼神已经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忌惮,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荒谬感。他不再停留,对着林小凡的方向,微微颔首(动作有点僵硬),然后转身,迅速消失在阴影与人群之中,步伐比来时快了许多。

看着埃及祭司略显仓促离去的背影,林小凡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撇了撇嘴:“切,玩不起就别玩嘛,吓跑了吧?<( ̄︶ ̄)>”

【自动防御协议执行完毕。诅咒已无效化。目标情绪波动剧烈,产生大量【困惑】、【忌惮】、【荒谬感】等混合情绪能量,已自动吸收,转化为梗能量+85。】系统汇报战果,【宿主,你的应对方式……本系统愿称之为‘精神污染式防御’,效果拔群。对方祭司的cpU(如果有的话)估计已经过载冒烟了。不过,是否因此彻底得罪埃及势力?】

“得罪?不至于吧,我又没揍他,还‘感谢’他了。”林小凡重新瘫回椅子上,抱起旁边看完全程、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的喵傲天,rua着它的脑袋,“他先动的手,我还没找他报销精神损失费呢!这叫正当防卫加心理战术!让他们猜去吧,猜破头也猜不到我的‘防御系统’是‘沙雕防火墙’加‘混沌乱码器’!嘿嘿。”

他抬头望向星空,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看来这“方舟”之上,暗地里的交锋,一点也不比擂台上的明刀明枪轻松有趣啊。不过,他林小凡,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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