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纪元372年，蓝星，第三中学。
高三（7）班的空气像凝固的铅块，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牌红得刺眼——【距离星际高考还有98天】。讲台上堆满的模拟卷散发着油墨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悬浮车尾气，构成了独属于高三生的窒息套餐。
李默趴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半边脸埋在臂弯里，假装认真听讲。实际上，他的意识早就飘到了昨天晚上的星际网吧——要不是那破游戏服务器突然维护，他现在应该在《星际战甲》里砍翻第三波虫族了。
【妈的，早知道今天要公布能力普查结果，昨天就该多刷两把副本攒点装备。万一检测出我是废柴，以后连游戏代练都没人要。】他偷偷用机械改造过的左手指甲刮了下桌面，钛合金课桌表面只留下一道浅白痕迹——这是上周偷偷激活能力时不小心弄的，还好没被发现。
突然，教室前方的全息电子屏\"嗡\"地一声亮起，原本播放《星际战争史》教学片的画面被一行猩红大字取代：
【联邦能力普查中心 紧急公示】
全班瞬间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能力评级结果！\"
\"不知道我的念力能不能到E级，不然机甲驾驶系肯定没戏。\"
\"别做梦了王胖子，你上次测试连个杯子都移不动，能有F级就谢天谢地吧！\"
李默懒洋洋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他对这玩意儿兴趣不大——反正他的能力早就被陈教授用特殊装置屏蔽了，对外显示肯定是\"无能力者\"，正好符合他咸鱼躺平的人生规划。
【最好检测结果是F-级，直接被所有学院拒收，回家继承我那套星际网吧VIp账号，完美。】
电子屏上的文字滚动刷新，出现了班级名单。同学们的名字一个个闪过，后面跟着能力类型和等级：
【张磊：力量强化（F级中阶），气血值78】
【王丽：速度强化（F级初阶），神经反应速度0.3秒】
【赵宇：无能力反应——普通人类】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欢喜有人愁。李默百无聊赖地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直到屏幕上跳出最后一个名字——
【李默：】
停顿了0.5秒，两行数据同时弹出，红色字体刺得人眼睛生疼：
【左手：空间系能量波动（F级），波动频率0.3hz，能量强度12单位】
【右手：机械体反应（F级），合金密度2.1g\/cm3，表面硬度hV320】
整个教室瞬间死寂。
三秒后，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高爆弹。
\"卧槽？双重天赋？！\"后排的体育生张猛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不是说基因链和机械接口会互相排斥吗？这他妈是医学奇迹啊！\"
\"假的吧！\"学习委员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检测仪肯定坏了！上周隔壁班检测时，机器还把垃圾桶当成机械体报了E级呢！\"
\"可这是联邦中心直接推送的结果...\"有人小声反驳，\"而且两个数据都标着F级，要坏也不能两边一起坏啊？\"
\"难道是...完美融合计划？\"一个戴着眼罩的男生突然开口，声音发颤，\"我爸在联邦档案馆工作，说三十年前有个秘密实验，想让人同时觉醒两种能力，结果...\"
\"结果怎么样？\"周围人立刻围过去。
\"结果所有实验体都炸了。\"眼罩男生咽了口唾沫，\"基因链和机械纳米虫互相吞噬，最后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议论声越来越大，各种猜测像潮水般涌来。李默僵在座位上，感觉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校服。
【炸了？合着老子是个定时炸弹？陈教授你个老骗子！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悄悄用空间感知扫过全身——c级高阶的感知范围里，体内的空间能量和机械纳米虫正相安无事地待着，甚至还在缓慢修复上周打架留下的暗伤。
【0.3hz？2.1g\/cm3？这数据也太假了吧！老子空间移动都能跳50米了，怎么可能还是F级？机械臂一拳能打穿钢板，密度才2.1？这检测仪怕不是十年前的淘汰货！】
就在这时，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班主任老王站在门口，地中海发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西装，左手拿着一个保温杯，右手...赫然捏着两份烫金通知书。
那熟悉的银色能量漩涡图案，是超能者学院的校徽；黑色底面上旋转的金属齿轮，则属于机械改造学院。
老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正好晃了李默一下。他走进教室，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安静。\"老王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议论，\"李默，跟我来办公室。\"
李默：\"...\"
【去办公室？鸿门宴还是断头台？这老王平时连粉笔灰都怕呛着，今天居然敢拿这两份\"催命符\"？】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有震惊，有羡慕，更多的是一种看怪物的眼神。
\"王老师，这通知书...\"前排的林小雨突然开口，她是班里唯一知道李默\"经常请假打游戏\"的人，此刻正皱着眉，\"李默他上周还说自己连瓶盖都拧不开...\"
\"检测结果不会错。\"老王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联邦中心直接发来的特招邀请，全蓝星今年就这一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现在，李默，跟我走。\"
李默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通讯器——昨天陈教授刚发来短信：【保持低调，别暴露双重能力】。
【低调？现在全年级都知道我是\"炸不死的实验体\"了，还怎么低调？陈教授你这老狐狸，怕不是故意的！】
走出教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张猛的大嗓门：\"我就说李默那小子不对劲！上次篮球赛他被人撞飞三米，居然一点事没有，原来是机械体！\"
\"那空间系呢？上次他作业本掉地上，自己飘回桌上了！我还以为是风！\"
李默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撞到走廊的柱子。
【完了完了，这群家伙观察力怎么突然变敏锐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装得彻底点，直接躺平说自己是废柴！】
老王的办公室在三楼拐角，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条状，落在堆积如山的试卷上。他关上门，反锁，然后把两份通知书拍在桌上。
\"说吧，\"老王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默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王老师，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真是检测仪坏了？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他举起左手，试图证明自己弱不禁风。
\"别装了。\"老王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数据卡，\"校长特赦令，这个给你。\"
数据卡表面刻着螺旋纹路，触手发烫。李默的空间感知瞬间被激活——卡里面存着密密麻麻的信息：【双体系潜能者生存手册：必修学分篇】、纯血派据点坐标、密室能量反应参数...
【纯血派？就是那个见了机械改造人就砍的极端组织？老王你居然有这东西？】李默眼睛瞪圆了。
老王没解释，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通知书：\"两大学院，24小时内必须选一个。\"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再次反光，\"选哪个，自己决定。但记住——\"
突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王老师，联邦进化管理局例行检查！\"门外传来冰冷的声音。
老王脸色微变，飞快地把数据卡塞进李默手里：\"快走！从窗户跳下去！\"
李默：\"？？？\"
【三楼？老王你是想谋杀吗？】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王一把推向窗户。
窗外的阳光刺眼，楼下的操场传来上体育课的哨声。李默的空间感知瞬间扫到——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站在楼梯口，胸口的金属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联邦进化管理局。
【完球，这哪是选学院，分明是直接被跨省追捕了！】
李默咬咬牙，激活空间移动——
【空间坐标锁定：教学楼后巷，距离48米，冷却时间8秒】
身体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原地。
办公室里，老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领带，走向门口。
门外，黑色制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举起扫描仪：\"例行检查，所有学生能力数据核对。\"
老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没问题，请进。\"
而此刻的后巷，李默蹲在垃圾桶后面，心脏狂跳。手里的数据卡烫得惊人，两份烫金通知书从书包里滑出来，落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
【选？选个屁啊！】他看着通知书上的校徽，内心疯狂刷屏，【老子要是敢选超能学院，机械派明天就把我拆成零件；选机械学院，超能派后天就把我切片研究！】
突然，空间感知范围内出现三个陌生的能量信号——两个在左后方50米，一个在右前方30米，都带着微弱的血腥味。
【纯血派？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李默握紧拳头，左手的皮肤下，金属光泽一闪而过。
c级初阶的金刚不坏之躯，可不是摆设。
【行吧，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先揍翻这几个杂碎再说！】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高三生活，真是越来越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