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亡命追击
冰冷的电子余音在空旷破败的三楼走廊里回荡，与地上那摊仍在微微发烫的金属残骸形成刺眼的对比。空气仿佛凝固了，之前超度婴灵带来的片刻安宁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寒意。
p.p.c.！
不是巧合，不是后续追踪。他们从一开始就在监视这里！那个养炼婴灵的邪阵，即便不是他们亲手布置，也绝对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他们口中的“归墟”，更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未知存在。
“我们被算计了！”云破月银眸含煞，左肩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传来阵阵刺痛，“从那个主播失踪开始，这就是一个引我们入局的陷阱！”
“数据已上传……‘清理程序启动失败’……”林小夏真灵波动中带着后怕，“他们原本打算连我们和这里的证据一起‘清理’掉！只是没想到我们能解决掉那个邪灵！”
沈知白灵体幽光闪烁，意念冰冷如刀：“此地不宜久留。p.p.c.的行动准则向来是‘清除一切不稳定因素’。他们既然暴露了监视，后续的‘清理’力量很快就会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黑水镇！”
话音刚落——
“呜哇——呜哇——！”
一阵急促、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笼罩了整个黑水镇上空！声音并非普通的警笛，而是一种高频、穿透力极强的特殊声波，震得人耳膜生疼，甚至连灵体都感到阵阵不适！
“是p.p.c.的‘驱散声波’！他们在清场，并干扰所有非官方的能量探测！”云破月脸色一变，对这种手段十分熟悉。
紧接着，密集的引擎轰鸣声和重型车辆履带碾过碎石的声音从镇外多个方向传来，地面微微震动。强烈的探照灯光柱开始扫过镇内的废弃建筑，如同一条条光鞭。
“他们包围了这里！动作太快了！”林小夏感知到外界迅速合围的能量场和生命反应。
“不能从地面走！”沈知白灵体瞬间做出决断，“疗养院有地下管网吗？或者其他隐蔽出口？”
云破月快速回忆来之前看过的残缺地图：“有！旧疗养院都有战时修建的防空洞和排污系统，地图上标注过一个废弃的泄洪通道出口，在镇子西边的河谷里！”
“走地下！”沈知白当机立断。
三人毫不犹豫，立刻冲向楼梯间下方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地下室堆满杂物，腐臭味扑鼻。云破月凭借记忆和罗盘定位，很快在锅炉房后方找到了一扇被铁锈和淤泥封死大半的铁栅栏，后面是黑黢黢的通道。
“让开！”云破月强忍伤痛，匕首灌注血脉之力，猛地劈斩在锈死的锁扣上！
“锵！”火星四溅，锁扣应声而断。
沈知白灵体率先穿过栅栏，幽冥魂火在前方照亮。通道内狭窄、泥泞，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恶臭，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快！”云破月拉起林小夏，迅速钻入通道，并回身用杂物将入口稍作掩盖。
就在她们进入通道后不到一分钟，沉重的脚步声和战术手电的光柱就冲入了疗养院大楼。楼上传来翻箱倒柜和仪器扫描的声响。
“目标消失！生命信号进入地下！”
“追踪小组下井！无人机封锁河谷所有可能出口！”
“启动热成像和生命探测，她们跑不远！”
冰冷的指令通过通讯器传来。
幽暗的泄洪通道内，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污水没过脚踝，黏腻冰冷。头顶不时传来车辆碾过和人员跑动的震动声，追兵紧追不舍。
“他们像狗皮膏药一样！”林小夏真灵传来焦虑的波动，通道前方出现了岔路。
“走左边！”沈知白灵体感知着空气流动，“右边死气沉沉，左边有微弱的水汽和风，可能通向河谷。”
在错综复杂的地下管网中穿梭了将近二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和一个被杂草藤蔓半掩的出口。河谷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可闻。
“小心！出口肯定被封锁了！”云破月压低声音。
沈知白灵体化作一缕几不可查的轻烟，悄然飘出出口，在草丛中潜伏观察。只见河谷对岸和两侧制高点上，至少有四五个身着黑色作战服、佩戴夜视仪和能量步枪的p.p.c.外勤队员，构筑了严密的交叉火力点。两架无声悬浮的旋翼无人机正在低空巡逻，发出红色的扫描光束。
“出口被锁死了，至少有五个火力点，两架无人机。”沈知白将情报传回。
“硬闯不行，我们的状态太差。”云破月脸色难看。她伤势不轻，沈知白灵体消耗巨大，林小夏不擅战斗。
就在这时，林小夏突然扯了扯云破月的衣袖，真灵传递出急促的意念：“下面！河水里！有东西……不是活物……是……一种很悲伤、很微弱的残留意念……好像……在指引我们？”
沈知白和云破月一愣，顺着林小夏所指的方向，将感知投向下方流淌的河水。在幽冥魂火和守碑血脉的细微感应下，她们确实察觉到，河床的某个位置，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非常纯净的水灵之气，与周围p.p.c.人员散发的冰冷科技感格格不入。这股水灵之气蜿蜒向下，指向河床深处一个被卵石和水草掩盖的阴影处。
“是以前遇难的水灵残留的善意？还是……天然的暗流通道？”云破月猜测。
“没时间犹豫了！这是唯一的机会！”沈知白意念决然，“跟我来！”
三人悄无声息地滑下河岸，潜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在林小夏的指引下，她们找到了那个河床下的阴影——那是一个被水流冲刷出的、半人高的狭窄水下洞穴！那股微弱的水灵之气正是从洞内流出。
深吸一口气，三人潜入水下，奋力钻入洞穴。洞穴初极窄，且水流湍急，但前行十余米后，空间稍阔，水流也变得平缓，竟然是一条隐藏的地下暗河！
她们顺着暗河漂流，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亮光。浮出水面时，发现已经身处黑水镇下游数公里外的一片荒僻林地中。远处镇子的警笛声已微不可闻。
暂时……安全了。
三人瘫坐在河岸边，浑身湿透，精疲力尽。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余，是更深的凝重。
p.p.c.的介入，邪阵背后的阴谋，“归墟”的注视……真相的冰山一角刚刚揭开，而她们已经深陷旋涡。
“必须弄清楚p.p.c.和‘归墟’到底想干什么。”云破月擦去脸上的水珠，银眸中燃烧着怒火与决心。
沈知白灵体在月光下微微闪烁，意念冰冷：“那个自毁的探测器，或许还留有一点线索。而且，我们手里，还有那个主播的直播设备内存卡……里面可能记录了些什么。”
新的逃亡之路，也是新的调查之始，就在这片月光下的荒林中，悄然展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