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琪看着底下那个柔弱的张麒麟，忍不住又灌了一口，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古楼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
它晃了晃空酒坛，“再开一坛？”
“开！”张海琪豪气地挥手。
两个酒鬼喝的痛快。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敏捷地翻上了屋顶，动鬼鬼祟祟的像只小猫。
是之前那个憋笑的小张，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两坛刚拍开泥封的酒，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兴奋。
“古楼大人，海琪姑奶奶，给。”
小张把酒递过去，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亮，眼神却亮晶晶地偷瞄着古楼。
快夸我，快夸我。
在张家，古楼是活着的传奇，是比族长更古老、更神秘的存在，能如此近距离接触，甚至给它送酒，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还是他聪明，腿脚快。
上次摸头，这次可以摸手手吗。
古楼抬眼看他，带着笑意。
“有心了，小崽子。”
它自然地接过酒坛，还亲昵的拍了拍他的手，表示他做的很好。
东西送对了，两酒鬼酒喜欢这个呢。
刚才海琪还想下去拿呢。
小张的手微微一抖，脸“腾”地红了，像是被烫到，又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可。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办不想离开。
可以不走吗。
“傻站着干嘛？”张海琪笑着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古楼大人心情好，还不趁机讨教两招？”
小张眼睛更亮了，期期艾艾地看着古楼。
古楼没说话，只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
它放下酒坛，目光随意地扫过下面还在对打的张家人，又瞥了一眼演偷偷关注着屋顶动静的张家人。
“看好了。”
古楼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下面几个竖起耳朵的张家人耳中。
它没有起身，只是用拿着酒坛的那只手，对着虚空，极其随意地划了一下。
这动作，有仙侠小说那味道了。
是一种意境，看得懂的人自然就会有所悟。
不过随着灵气的消散，很多动作做出来也没有用了。
可是招式还是不错的。
可以用。
那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落在那几个一直偷偷观察的张家人眼里，他们悟了！
那轨迹，分明是张家一种张家失传的刀法！
简洁、刁钻、蕴含着一击必杀，他们就喜欢这个，比他们现在传承下来的还要好。
“嘶……”
演武场边缘，一个年纪稍长的张家人倒抽一口冷气，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练好了他觉得他还能进步。
屋顶上，小张更是看得着迷，脑子飞快地记忆着那看似随意实则玄奥无比的一划。
古楼做完，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
它对着张海琪举了举坛子：“喝。”
张海琪会心一笑，与它碰了一下：“谢古楼大人指点这帮小崽子了。”
她知道，古楼这一下，比手把手教一个月都管用。
这是独属于古楼的教导方式，看悟性，也看缘分。
下面，那几个窥得一丝门径的张家人，激动地互相交换着眼色，压抑着兴奋，对着屋顶的方向，极其郑重地行了一个张家的古礼。
这是对大人的敬意，也是对这份不言之教的感激。
古楼帮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黑瞎子也看到了那随意的一划，墨镜后的瞳孔缩了缩。
他咂咂嘴，用只有张麒麟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哑巴，你家这位老祖宗，真是深不可测啊。
随手漏点东西，都够这帮小子琢磨半辈子了。”
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调侃，多了几分真正的叹服。
张麒麟自然也看到了。
他目光投向屋顶上那个慵懒的身影，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暖意和孺慕。
张麒麟轻轻拍了拍还在抱着他的滚滚的小脑袋，低声道：“看，那是古楼大人。”
滚滚顺着爸爸的目光望去，看到屋顶上那个在月光下喝酒的身影。。
她知道，那是楼楼，她揪过她头发。
她小大人地点头：“嗯！滚滚知道！古楼大人，超——厉害！”
楼楼会飞，还会带着她飞，别人都不行。
爸爸不行，大张不行，老张也不行。
她的小奶音在寂静的演武场显得格外清晰。
屋顶上，古楼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唇角勾起一个大大弧度，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月光洒在她身上，也洒在下面那群因为她激动的张家人身上。
这份沉默的守护与传承，无需过多言语，早已融入血脉。
张海琪看着古楼柔和下来的侧脸，无声地笑了笑，再次举起了酒壶。
瓦片冰凉，酒意微醺。
有古楼大人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张家人和古楼是相互成就的。
都是彼此的人间理想。
有好战的张家人已经在演武场上开始打起来了。
滚滚的眼睛是怎么都看不够，就是黑瞎子都上场了。
不过他比较骚包，打架的时候还要对着闺女灿烂的笑着。
张麒麟：。。。。。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戏精身边有什么正常人吗。
滚滚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可惜滚滚还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国宴。
这腹肌，这肌肉力量，这打斗的美感。
所有人都在学以致用。
也是很拼了。
对不对，用出来就知道了。
打赢了就是对的。
实践出真知。
就是滚滚都不要爸爸抱，她也在嘿嘿哈哈的比划。
小萝卜头三头身，超可爱。
张小蛇也不在树上晒月亮了。
他也爬下来变回原形，开始了他的理解，然后开始打人。
大张打大张，小张打小张，老张打老张。
最后变成了大混战。
古楼：。。。。
张海琪：。。。。。
不是，你们这对吗。
猫猫大混战，胜者为王。
狸花猫赢了。
果然姜是老的辣，瑞字辈的抱着滚滚开战，让其他人束手束脚。
滚滚：超级开心，阿达，打打打。
小家伙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还踹了张麒麟和黑瞎子一人一脚。
张麒麟：。。。。
被踹醒了，这都不醒，他就完了。
黑瞎子：。。。。
亲闺女啊，不带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