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一:黑土埋毒】

河套荒原上,凛冽的朔风呼啸而过,带着土腥味和黄河的水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刮过刚刚开垦出来的阡陌。那风,似乎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撕裂开来。

浑浊的泥浆在新掘的沟渠中缓缓流淌,仿佛是大地流淌的血液。这些泥浆顺着沟渠漫进田垄,将原本干燥的土地染成了一片泥泞。戍卒们赤着脚,踩在这冰凉的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他们的双脚被泥浆紧紧包裹,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然而,这些戍卒们并没有丝毫抱怨,他们默默地将黄灿灿的粟种撒入黑土中,仿佛这些种子是他们生命的希望。他们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在不远处的高坡上,王贲勒马而立,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这片被寄予厚望的粮仓。他的右眼皮突然突突直跳,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就连他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烦躁地打着响鼻。

“将军安心!”屯田校尉李敢抹了把脸上的泥点,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这地肥得攥得出油!只待粟苗破土,河套就是咱大秦钉进匈奴心口的粮楔子!”他弯腰抓起一把湿泥献宝似的呈上,黝黑的土块在掌心滚动,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像腐败的花蜜混着铁锈。

王贲不语,靴尖碾开松软的黑土。父亲王翦将河套垦荒重任交予他时,那柄断水剑压在他肩头的分量,比十万敌军更沉。他俯身,指尖捻起一撮湿泥,凑近鼻端。甜腥之下,竟藏着一缕极淡的草木腐气,如同墓穴深处经年的苔藓。

七日后,第一线绿意怯生生钻出黑土。戍卒的欢呼还在荒原上回荡,嫩苗的叶尖却已悄然卷曲,透出不祥的灰败。次日,赵大蹲在自家分到的田垄边,眼睁睁看着昨日还鲜活的绿苗,一夜之间焦枯如被烈火燎过。他颤抖的手刚触到叶片,那点枯黄竟在他指间簌簌化灰,被晨风一扬,再无痕迹。

恐慌瘟疫般蔓延。千亩新田,不过三日,尽成一片死寂的焦黄。风过处,只余下簌簌如纸钱翻飞的灰烬。

“粮仓?是他娘的万人坑!”赵大双目赤红,抡起锄头疯了似的砸向田埂。泥土飞溅,锄刃“噗”一声撞上硬物。他喘着粗气,双手插入泥泞,拽出一只浸透泥浆的麻袋。袋口被粗暴撕开,里面赫然是未曾播种的粟种!诡异的是,每一粒本该金黄的种子,都裹着一层粘稠幽蓝的液膜,那甜腻的腥气正是由此散发!

“妖术!匈奴的妖术啊!”人群炸了锅。锄头、木棍、拳头雨点般砸向田垄。更多的麻袋被掘出,堆积如山的毒粟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蓝光。不知谁先一拳捣在粮官脸上,血光迸溅,点燃了压抑已久的绝望。人群化作暴怒的潮水,卷着锄镐冲向囤粮的土围。

“立——戈!”惊雷般的吼声撕裂喧嚣。坡顶,玄甲铁骑如黑潮漫卷而下,瞬间楔入混乱的人潮。王翦勒马阵前,雪白须发在风中戟张如狮鬃。他目光掠过堆积的毒粟和粮官血肉模糊的尸体,最终落在一个蜷缩的戍卒身上——那人嘴角残留着可疑的蓝沫,怀里还死死抱着半碗浑浊的粟粥。

王翦翻身下马,一步步踏过泥泞。人群死寂,只闻粗重的喘息。他拔出腰间青铜短匕,寒光一闪,精准剖开死者早已僵硬的腹腔。围观的戍卒一阵干呕。只见胃囊中未消的糜状物,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同样幽蓝的色泽,甜腥气混着内脏的腐臭,扑面而来。

“麦仙翁。”王翦的声音淬了冰,字字砸在众人心头,“混了尸毒,楚地巫蛊的勾当。”他甩掉匕上污秽,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骇的脸,“匈奴蛮子,岂知此毒?” 死寂中,绝望的寒意比阴山朔风更刺骨。王翦翻身上马,断水剑铿然出鞘,直指北方阴山苍茫的轮廓。“蒙毅!点五十锐士,随我入山!”

马蹄声如雷远去。王贲握紧父亲留下的断水剑,剑柄粗麻缠绕处,似乎还残留着王翦掌心的温度与汗渍。他望向北方,阴山如伏兽脊背,沉默地吞噬了那一小队决绝的身影。

【二:鬼哭涧】

阴山北麓的夜晚,仿佛是被墨汁浸染过一般,浓稠得让人感到窒息。天空中那一轮明月,也被茂密的古木所遮蔽,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些支离破碎的光芒。这些光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影,仿佛是从地狱中逃脱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它们无情地踏碎了溪涧边缘那薄如蝉翼的冰层,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久久不散。每一次马蹄落地,都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气透过铁甲,直透骨髓,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腐叶气息,那是死亡和腐朽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夜晚的低温下被放大了数倍,让人闻之欲呕。而在这股腐叶气息中,还夹杂着一种辛辣的花粉味,这种味道就像是一把火,在喉咙里燃烧,让人感到一阵灼痛。

“将军,不能再进了!”亲卫队长蒙毅的声音紧绷如弦,指着前方幽暗处几具扭曲的遗骸。白骨上附着残破的秦军皮甲,皮肉尽化黑水,渗入泥土,显然在死前承受了恐怖的腐蚀。“斥候回报,前面就是‘鬼哭涧’,毒瘴如幕,飞鸟不过!进去的兄弟……”他喉头滚动,咽下了后半句。

王翦沉默地解下马鞍后的药锄。月光映在暗褐色的锄刃上,一道深陷的血槽蜿蜒如蛇,那是多年前伐楚时,浸泡过巫蛊毒草留下的印记。他一言不发,率先踏入深可及踝的腐殖层。脚下湿滑粘腻,每一步都惊起毒虫。碧绿的蜈蚣闪电般窜过脚背,拳头大的鬼面蛛悬着黏丝垂落,复眼在火光下闪烁幽芒。

“云实!”王翦低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火光跳跃处,石缝间一丛奇草迎风微颤——细茎赤红如血,顶着一簇绒毛般的雪白花球,在死寂的黑暗中散发微弱荧光。解药唾手可得!但前方,鬼哭涧沉闷的呜咽已如实质般压迫而来,山涧腾起的淡紫色薄雾在月光下妖异非常。

王翦药锄正要挥下,脚下大地猛然剧震!

轰——隆!头顶崖壁发出痛苦的呻吟,磨盘大的巨石裹挟着泥沙瀑布般倾泻!山崩地裂!“散开!”王翦的暴喝与岩石砸落的巨响混在一起。亲卫们翻滚扑跌,蒙毅一把拽开王翦,一块巨石擦着他肩甲砸入溪涧,“嘭!”泥浪冲天,浑浊的涧水瞬间被染成诡异的赤红。

泥浆稍退,溪涧边缘,半截森冷的青铜巨物赫然显露!水波冲刷下,狰狞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千年幽绿——那是一只粗壮无比、却齐根断裂的青铜鼎耳!

王翦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几步抢至水边,不顾冰冷刺骨,一把抓起沉重的鼎耳。指尖急急拂去覆盖的厚重铜绿和泥污,借着摇曳的火光,两道深深刻痕如刀凿斧劈般撞入眼帘——泗水!字迹古朴苍劲,带着周室王权不容置疑的余威。泗水!楚国腹地!

“楚人……是昌平君!”蒙毅盯着那两个字,声音因惊骇而扭曲。泗水乃楚国旧都所在!楚国余孽竟将象征天下王权的周鼎耳,深藏在这阴山毒瘴绝地之中?寒意瞬间冻结了王翦的血液。

“嗤——!”刺耳的破空厉啸撕裂死寂!一支三棱短弩带着恶风,擦着王翦的鬓角钉入身后古松,箭尾的白羽急颤不止。“有埋伏!结阵!”蒙毅的怒吼与密林中爆发的弓弦声同时炸响!毒箭如飞蝗,嗖嗖钉入泥土、树干,带起片片幽蓝毒烟。林间黑影憧憧,借着怪石古木掩护,淬毒的弩箭刁钻狠辣。

王翦反手将药锄狠狠砸在鼎耳上!“铛——!”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震荡四野。火星迸射间,沉重的鼎耳竟被砸得飞旋而出,不偏不倚,正撞在崖壁上一块毫不起眼的、微微凸起的青石上!

轰隆隆——!令人牙酸的巨石摩擦声响起。鼎耳撞击处,一道黝黑深邃的暗门在石壁上豁然洞开!尘封千年的阴冷气息裹挟着浓烈的铜锈和尘土味道,汹涌而出,瞬间冲淡了林间的甜腥毒瘴!

“进!”王翦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低喝,抓起地上那丛赤茎白花的云实草塞入怀中,率先矮身冲入黑暗。蒙毅与亲卫们且战且退,以盾牌和弩矢掩护。最后一名亲卫刚刚闪身没入黑暗,沉重的石门在追兵暴怒的箭雨中轰然闭合,将外界的杀机与光线彻底隔绝。

【三:舆图噬心】

无尽的黑暗如同一张贪婪的巨口,无情地吞噬着所有的光线和希望,让人感到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中,任何事物都失去了它们原本的色彩和形状,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黑暗所征服。

然而,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一点微弱的火光却顽强地燃起。那是一支火把,它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但这丝毫不影响它所散发出的光芒,那微弱的光晕在狭小的石室内艰难地摇曳着,如同一盏在狂风中飘摇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尽管这光晕如此微弱,但它却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人带来了一丝希望和勇气。它努力地驱散着周围的黑暗,虽然只能照亮咫尺间的浓稠墨色,但这已经足够让人看清周围的环境。

随着光晕的摇曳,它缓缓地爬上了冰冷的石壁。石壁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峻,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深刻痕迹。这些痕迹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刻划而成,它们深深地嵌入石壁之中,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老天爷……”蒙毅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刻舆图!黄河九曲的走向纤毫毕现,阴山隘口的每一处褶皱都清晰如掌纹,连咸阳宫城的布局、函谷关的雄姿,都赫然在目!而舆图中央,河套新辟的垦荒区,被一道刺目欲滴的朱砂红圈死死框住,如同被扼住了咽喉!

“陷阱……”蒙毅的声音干涩嘶哑,“从引水屯田开始,我们就踏进了画好的圈套里!”屯田戍边,引来黄河水,播下早已被预谋替换的毒种……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这幅悬挂在阴山腹地的巨图上!

王翦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舆图的东南一角。那里,泗水之畔,一处不起眼的谷地被特意标注,旁边赫然刻着一个扭曲、狰狞的蛇形符号——正是毒杀粟种、腐蚀人畜的麦仙翁图腾!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株沾满泥污的云实草,赤红的茎秆在火光下仿佛流淌着鲜血,雪白的花球微微颤动。解药在此,毒源亦在此。泗水,这个深深刻在周鼎耳上的名字,成了所有死结缠绕的核心!

“将军!石壁后有风!是活路!”一名亲卫的惊呼打破了石室令人窒息的死寂。王翦眼神一凝,药锄猛然砸向石壁上一道不起眼的缝隙。石屑纷飞,一个仅容一人佝偻通行的狭窄孔洞显露出来。刺骨的寒风带着生机的凉意,从孔洞深处强劲涌出,隐约竟能听到遥远的马嘶和模糊的人语!

众人精神一振,循着冷风钻出逼仄山腹,眼前骤然开阔。月悬中天,清辉洒满辽阔草原,远处秦军营垒的点点灯火,在夜幕中如同微弱的星辰。死里逃生的庆幸刚浮上心头,一阵急促如鼓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撕裂了短暂的安宁。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滚鞍落马,脸上毫无人色,嘶声力竭:“将军!蒙恬将军急报!北地军马场……出事了!上千匹战马……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症状……症状跟死去的粟苗,还有那些戍卒……一模一样啊!”

王翦身形猛地一晃,若非蒙毅眼疾手快扶住,几乎栽倒。军马!大秦横扫六国、震慑匈奴的铁骑根基!楚人不仅要毁掉河套的粮仓,更要彻底断绝大秦铁骑的命脉!怀中的云实草茎秆几乎被他攥断,断口渗出乳白色的浆汁。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阴山那如同巨兽蛰伏的黑暗轮廓,翻身上马。

“回营!”王翦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月光下,他手中那株被捏得变形的云实草,雪白的花球无声垂落一粒细如尘埃的黑色种籽,悄然坠入脚下冰冷的泥土。而紧握着药锄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一片森白,如同他此刻望向南方、仿佛要穿透黑夜的目光。

泗水——这个被周鼎铭记、被阴谋缠绕的名字,已然化作致命的藤蔓,缠上了大秦帝国奔涌的血脉。

【四:铁蹄将倾】

蒙恬的临时军帐孤零零地矗立在北地军马场的边缘,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这里的空气异常凝重,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气息,同时还夹杂着刺鼻的腥臊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曾经,这里是骏马奔腾、嘶鸣的地方,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鸣,此起彼伏,响彻夜空,仿佛是这些可怜的生灵在向世界诉说着它们的悲惨遭遇。

火把的光芒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给这片凄惨的景象更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一排排倒卧在地的雄健躯体,它们原本应该是北地军马场的骄傲,如今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这些骏马的口鼻中不断溢出白沫,四肢还会间歇性地剧烈抽搐,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它们曾经那神骏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倒映着跳跃的火光,就像是地狱的窗口,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王翦缓缓地踏入马场,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他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那里有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战马,原本应该是威风凛凛的存在,但此刻却静静地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这匹战马的身躯庞大而沉重,当它轰然倒地时,地面似乎都为之震动。扬起的尘土如同一股小型的沙尘暴,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战马的身体不断抽搐着,它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做着最后的抗争。而从它的嘴角,一股幽蓝色的涎液混合着白沫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焦黑的草皮上。

那涎液滴落在草皮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是草皮被烧灼的声音。紧接着,一缕缕诡异的青烟升腾而起,如同一股神秘的烟雾,将整个场景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王将军!”蒙恬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快步迎上,铠甲上沾满污泥和可疑的蓝渍。“是昨天傍晚开始的!饮水之后!症状……跟您信中所言,一般无二!”他指向远处一排巨大的石槽,那是战马日常饮水之处。

王翦快步走到石槽边,蒙毅立刻递上火把。浑浊的槽水在火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王翦俯身,指尖探入冰冷的水中,再抽出时,指腹上赫然沾染了一层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浮沫。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麦仙翁!”王翦的声音如同寒冰相互摩擦。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巨大的马场。“水源!查所有水源!”

“查过了!”一名兽医官扑跪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就是这主槽!上游引入的山溪,沿途所有支流、渗水井都查了!只有这主槽的水……有毒!”他颤抖的手指向石槽下方,“可这水……水是从山溪直接引入的啊!”

王翦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水源本身!是水在流动过程中被投毒!而且……对方精准地算准了军马饮水的时间!他走到那匹倒毙的黑马旁,蹲下身,拔出青铜短匕。火光下,匕首锋刃映着他沉静如渊的脸。刀锋划过马腹,熟练地剖开。浓烈的腥臭瞬间弥漫开来。王翦不顾污秽,伸手探入温热的马胃,抓出一把尚未消化、粘稠如糜的草料。

胃液混合着草料,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粘稠的幽蓝色泽。那甜腥气浓烈得令人窒息。

“呕……”周围几个年轻军士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王翦站起身,将沾满污秽的手在旁边的干草上随意擦了擦。他摊开掌心,那株被捏得残破的云实草暴露在火光下,赤红的茎秆流淌着乳白色的浆液,雪白的花球已然蔫萎。

“云实花粉,”王翦的声音在死寂的马场中清晰得可怕,“可解此毒。但需辅以泗水源头活水,冲服方才有效。”

“泗水?”蒙恬愕然,“那在楚国腹地!千里之遥!远水如何救近火?况且……”他看向马场中倒毙和挣扎的数千匹战马,声音艰涩,“况且这毒……发作太快!即便有药,也来不及……”

王翦的目光扫过哀鸿遍野的马场,扫过兽医官绝望的脸,最后落在那幽暗的、引水的山溪方向。阴山中那只刻着“泗水”的青铜鼎耳,石室中那张巨大的、将河套死死锁定的舆图,还有眼前这精准投毒、意在瘫痪秦军铁骑的绝户计……所有线索拧成一股冰冷的绳索,勒紧了他的心脏。

“传令!”王翦的声音陡然拔高,斩断一切犹疑,如同断水剑出鞘的龙吟,压过了战马的哀鸣,“所有未染毒战马即刻转移!封闭此马场!方圆十里戒严!擅闯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他霍然转身,大步走向帐外,冰冷的命令不容置疑:“蒙毅!备快马!我要立刻面见陛下!”他的背影在火光中拉长,沉甸甸地压向帐外无边的黑暗。怀中的云实草在颠簸中彻底折断,一滴浓黑的汁液从断口渗出,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泥土里,洇开一小片不祥的暗色。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重生归来后,大佬说他甘愿当替身亿万神豪靠缺德惊爆全球两张藏宝图穿书误入反派团我和反派师兄谈了成神风暴万域神芒天荒神域恋综后和死对头感情变质天行剑祖致我亲爱的探灵博主从为地虎侠正名开始陆总别求了,夫人已被宠上天名柯穿越:系统他们偏心安室透岁月如梦!我被逃婚的未婚夫带回家了大雍翻译官轻吻她替身死遁后,京圈大佬急疯了惊世女将:我的空间藏雄兵同时穿越:不吃牛肉养成系之小狼狗重生后,我把渣夫卖了一百万亲妈修仙回来后,受气包们杀疯了太子只准我生娃,压力有些大!八零嫁绝嗣首长多胎后,全员破防重生:蛇蝎毒后浮沉一世是清欢丹仙重生,夺舍娇俏女掌柜诱她失控,小商总化身男妖精武魂之翼死在韩娱UMA合集天地日月神域败家王爷,富婆王妃穿书成女配:只为泡男二重生之摄政王妃太嚣张这个白猫有点坏修仙到处薅羊毛这末世过得也太滋润了!四合院的普通人生重生后中奖8亿怎么花重生之娇软小王妃我堂堂炮灰小师妹,贱一点怎么了崩坏:守梦的无想者姐姐你马甲掉了风水特卫局玩恐怖游戏吗?包对象的那种天灾:沃利贝尔日落无涯【刑侦】就打个篮球,却成了天选之子鬼片世界:正派的我,越走越歪了
书河书屋搜藏榜:锦鲤弃妇:大吉大利,今日和离电霸厨娘小俏媳之带着全家致富穿越之农家老四失业后,我从位面交易开始致富绑定交换系统后,上交国家当首富阴阳秘术之鬼瞳重生后,将军嫂嫂想娶我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三国经销商迷局密说他爱上了土包子女生斗罗:开局教皇祭天穿越废物世子,开局申请发配边疆快穿:炮灰男配要翻身【娱乐圈】脸蛋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末日穿六零的快乐生活戏仙记穿成反派儿子的亲女儿?开局融合巅峰雷阿伦,我单骑救主咸鱼被迫在修仙界搞内卷希腊神话:诸神宠儿四合院:万岁军退伍,掌权保卫处豪门弃妇被迫走红了全是孽缘男主绝嗣?她靠系统母凭子贵!那片天空那片云反派心尖黑月光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创世穷神揽青华鬼灭:我的哥哥是上弦和初始剑士是六眼,也是火红眼天剑之剑回到最初,我说我喜欢你小小夫君殇祭茅山道士传奇2在柯南世界里柯学开挂望川忘川她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我气运!纵横诸天:我能无限许愿!醉哑公子他偏要以下犯上死神之鬼差开局死亡缠绕,库里跟我学灌篮镜灵世界怀了死对头的崽后我跑路了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梨花犯罪手册指挥使,案发现场禁止调情!我吞!我吞吞吞!我吞吞吞吞吞!穿成星际恶雌,兽夫们跪求我别走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女配娇憨撩人,男主秒变恋爱脑超感应用读心术:听见陛下吐槽后我躺赢了荒村辣媳两界倒卖,我仙武双修我的气运之眼被迫掉下悬崖的我竟然发现了??吸血鬼在名柯的一百种死法周律,你的联姻对象是白月光双修邪神:开局捡漏宗门圣女九狱吞天吞天记:女神让我榨干诸天仙界杂役的生活三岁小纨绔在古代鸡飞狗跳的日子小马宝莉: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吧快穿:病娇大佬的小奶包娇化啦我在金瓶梅世界当邪修蝉鸣里的向阳处美漫超英:赛博术士洪荒:我,三清首徒,道祖徒孙穿成被团宠的长公主,她杀疯了!吃没?没吃?那吃我度星者一拳!综武:我的神仙姐姐是王语嫣阴间食堂:喂饱厉鬼后我无敌了血玉传承甜吻定制星际:拧螺丝我可是专业的逼上东莞我发誓成为有钱人穿越小世界:系统逼我做团宠玄学界显眼包九劫命格:弑天证道录大佬的专属珍宠离婚后我杀疯了!前夫跪求复合!我带着监控回到饥荒年代虐文主角受你别怕,你的比格来了九龙夺嫡:从掌控江湖开始考古学家在秦朝这婚一拜,金手指到帐了!被献祭的向导老祖宗重返人间灌篮高手之流川枫的AI女友始皇让我搞星际影视剧:妘姮的旅途凤逆九天:空间嫡女独步天下末日重启:炼狱狂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