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高明远笑了。”
“他说，王政和贺芸都知道自己有个私生子。”
“但王政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贺芸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轰！
镜内外的警察全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父亲不知道母亲是谁？
母亲不知道父亲是谁？
开什么玩笑？
老宁叹口气：
“高明远当时很得意。”
“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贺芸是他师妹。”
“他办了一场舞会，邀请了贺芸和其他几位师妹。”
“同时，也请了几位公务员。”
“其中就有王政。”
“那一晚，他用了些手段，把贺芸安排给了王政。”
“不只是王政，当晚他的那些师妹都被安排了。”
“但只有贺芸怀了孕。”
“贺芸一开始想把孩子打掉，可医生说她身体特殊，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怀孕。”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告诉了高明远。”
“高明远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劝贺芸把孩子生下来，说他会负责抚养。”
“贺芸本来就没打算堕胎，于是在高明远的安排下顺利把孩子生了下来。”
“高赫这个名字，‘高’代表高明远，‘赫’就是贺芸。”
“事情办妥之后，高明远立刻联系了王政——那晚发生的一切，他都有详细记录。”
“王政多了个儿子当然高兴，但他毕竟有家庭，不可能公开认这个孩子。”
“所以他也同意让高明远收养高赫。”
“高明远对我说，收养高赫，说白了就是一笔生意。”
“为什么要帮别人养儿子？”
“孩子养得好，真把自己当亲爹供着，那就不好办了。”
“对他来说，孩子越不成器，反而越有用。”
审讯室里，四人面面相觑，高明远的阴险手段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
祁同伟忽然开口：
“你说的那个红楼？”
老宁叼着烟，缓缓说道：
“红楼……”
“那是高明远从一次事件中尝到了甜头。”
“自从贺芸之后，他就开始物色年轻漂亮的女孩送进红楼，作为备用资源。”
“最开始，高明远还没什么地位，王政也不是现在中江省的三号人物。”
“随着高明远的事业不断扩大，他早年结识的那些公务员也一个个升了职。”
“红楼的档次和规模也随之提升。”
“各种类型的女孩都有。”
“个个年轻貌美。”
“经过高明远的包装，其中有些人甚至成了明星。”
“但我对她们都没兴趣……”
祁同伟盯着老宁看，老宁有些发虚：
“警官，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发毛！”
祁同伟语气缓慢：
“我们一直没找到麦子立和薛梅的女儿麦萌萌。”
“她在高明远那儿吧？”
老宁点头：
“对，麦子立和薛梅的女儿麦萌萌现在是高明远的新女友，我那天杀了薛梅之后还专门回复了他。”
“高明远亲口告诉我的。”
“麦萌萌已经不是她自己了，高明远给她改名叫麦佳。”
“像麦佳这样的女孩我见得多了，总以为靠年轻美貌能拴住高明远。”
“可这些女孩最后几乎都被送进了红楼。”
“成了高明远拉拢高层官员最有效的‘武器’。”
……
骆山河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
林奇满脸怒容：
“高明远真是个渣滓！”
在座没人反对这句话。
高明远的确是个渣滓。
他的发家过程终于被梳理清楚。
严良人开口：
“老大经手的案子我们都研究过。”
“和高明远类似的有一个——深厦市的兆辉煌。”
“从目前看，兆辉煌的案子性质更加严重。”
“如果从造成伤害的深远程度来看，我觉得高明远的案子影响更久远。”
他缓缓说道，
“兆辉煌的恶，是摆在明面上的。”
“高明远的恶，却是看不见的毒。”
“谁能想到，会有人用年轻女孩去讨好公职人员？”
“谁能接受，连意外怀上的孩子都被他操控利用？”
“高赫的确是个败类，但他是被高明远一步步推上这条不归路的。”
“目的就是为了牵制王政和贺芸这对孩子的亲生父母。”
“还有麦立一家。”
“高明远不仅在肉体上毁掉他们，更是在精神上践踏得彻底。”
“麦立和薛梅的女儿麦萌萌，竟然天真地做了仇人的女人！”
“听老宁说，最后她可能会被送到红楼，当作礼物送给某个高层官员。”
“这简直是侮辱到了极点！”
林奇怒不可遏，
“你们谁都别抢，我要亲手把高明远抓回来！”
严良摊了摊手，
“我可不会跟你争。”
李成阳身体微微颤抖。
十二年来他一直在查，却始终找不到真相。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高明远在绿藤市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在绿藤，几乎无所不能。
在这样的背景下，谁能和他对抗？
祁同伟问李成阳：
“你听过红楼吗？”
李成阳苦笑着摇头，
“没听过。”
“我被警队除名后跟着马帅混。”
“马帅有意远离高明远，我不是他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祁同伟于是说：
“那你把马帅叫来。”
李成阳立刻动身离开。
林奇却还在想一个问题，
“老大，高明远故意让王政和贺芸彼此不认识。”
“那他们两人为什么没想过要找对方？”
严良无奈地回应：
“他们怎么找？”
“王政是有身份的人，找到高赫的生母对他有什么好处？”
“万一她提出什么办不到的条件呢？”
林奇沉思良久，又问：
“那贺芸呢？”
严良虽外表粗犷，但心思并不粗糙，
“贺芸还没毕业就怀孕生子……当年在场的人那么多，她能记得住是谁？”
“难道她要一个一个去确认吗？”
林奇咬牙切齿：
“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受到法律制裁！”
严良轻轻叹了口气，
“林队，不是每个女人和你一样坚强。”
林奇沉默了。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是耻辱！
巴不得藏起来，怎么敢说出口？
都说警察心硬，是因为见多了恶与苦。
想要破案、想要制服那些罪恶的人，心不狠点，早就撑不住了。
李成阳把马帅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