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阳激动地点头：
“当然会！”
“纸面服刑……这帮人真是胆大包天，还真的做成了！”
“这是犯罪！彻头彻尾的犯罪！”
“我就纳闷了，我师傅那几天怎么那么紧张，还专门拉我在警徽底下起誓。”
“可惜我当时啥都没察觉。”
“要是我早一点知道真相就好了。”
祁同伟的表情十分凝重，
“你师傅是为了护着你。”
“那案子要是让你知道了，你今天根本坐不到这里。”
李成阳愣住了，他不得不承认，祁同伟说得没错。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祁处，严队跟我说过，等我归队后会知道所有答案……”
祁同伟立刻喊道：
“严良，把情况告诉李成阳同志！”
李成阳一时间有点发懵，
“孙兴就是高赫？”
严良点头，
“老大已经确认过了。孙兴和高赫的两眼间距完全一致，连眼神都一样。”
“整容可以改脸型，但眼睛之间的距离改不了。”
李成阳还是有点迷糊，
“高赫的亲生母亲是贺支？不对，是贺芸？”
严良依旧点头，
“这是根据高明远和高赫的关系推断出来的。”
“如果高明远真想管教高赫，他不会变成后来那样。相反，只有高明远放任不管，高赫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而且，高明远和贺芸是校友，两人早就认识。”
李成阳缓了口气，继续问：
“那为什么说高赫的父亲是王政？”
严良摊了摊手，
“这是老大的判断。”
“你的档案资料也佐证了这一点，贺芸和王政之间确实存在非常深的联系。”
“不然，王政为什么要替贺芸撑腰？”
李成阳连忙摆手，
“这些推断也太主观了吧。”
严良神情认真，
“不，你没明白关键点。”
“孙兴就是高赫，这个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每个人的眼睛间距都是独一无二的特征。”
“哪怕高赫换了脸，他也改变不了眼睛的位置。”
“所以，孙兴就是高赫，这是铁的事实。”
李成阳一震。
严良接着说，
“至于高赫的亲生父母，确实是老大的推测。”
“但在我们特殊案件调查处，老大的推测十次有九次都和事实差不多。”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也没关系。”
“孙兴、贺芸和王政的毛发样本我们都拿到了，技术科正在加急检测，明天就能确认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
李成阳有些惊讶，
“这么快？”
严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特殊案件调查处能调动的资源，远超你的想象。”
这一点，李成阳倒是信了。
只是他还没完全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分量。
他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马帅在这起案子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严良摸了摸下巴，
“我也问过老大这个问题，他说马帅很可能是知情者之一。”
李成阳瞳孔一缩，心头震动。他一直把马帅当亲兄弟看待。
严良语气一转：
“但他到底知道多少，现在还不清楚。”
“毕竟……”
“按常理推测，如果马帅真的了解纸面服刑案的内幕，他绝不会让你留在身边。”
李成阳脱口而出一个蠢问题：
“为什么？”
说完，他自己先反应过来。
“你说得没错。”
“我确实问了个蠢问题。”
李成阳如今的处境，都是纸面服刑案带来的后果。
如果马帅当年知情，怎么可能放心让李成阳贴身跟着自己？那不是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吗？
严良分析：
“可能马帅知道你师傅死亡的真相，出于内疚，才把你留在身边，算是对自己良心的一种救赎。”
李成阳轻叹：
“当年如果不是马帅收留我，我恐怕早就死了。”
严良拍拍他的肩：
“对了，老大让我提醒你，一定要保护好马帅。”
“我们分析，马帅一定掌握了一些关于麦子立和林汉的情报。”
“所以他才会在看守所做出那种极端行为。”
“这不是个好兆头。”
李成阳心里一紧：
“这话什么意思？”
严良神色凝重：
“马帅精神压力极大，甚至可能有自我了结的念头。”
“他也许觉得，自己一死，就能保护你们三人。”
李成阳低声重复：
“我们？”
严良点头：
“没错，就是你们。”
“马静雅、李丽娟，还有你李成阳。”
“你先回去吧，务必看好马帅。”
“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们这边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成阳点头：
“明白，严哥，我先走了。”
严良确认：
“我们的联络方式你都清楚吧？”
李成阳笑了笑，举起手机：
“都在这儿了。”
严良送他出门，又叮嘱一句：
“督导组已经来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做事别太激进，哪怕眼前没有希望，也不用怕。”
“我们就在你背后。”
李成阳心中一阵暖意：
“知道了，严哥。”
临走前，他又补充：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严良笑道：
“放心吧。”
“我一定会联系你。”
李成阳这才带着笑意离开。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不仅和于京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被挑破，他还重新拥有了警察身份。
只是，他的警服和证件都放在督导组。
这些东西不能随身带，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更让他庆幸的是，他终于摸清了师傅当年苦苦追查的案子，解开了压在心底十二年的谜团。
而纸面服刑案的真相，令他不寒而栗。
他眼中燃起了光，心底那股冲劲也重新被点燃。
李成阳望向窗外，绿藤市的天仿佛依旧被无形的网笼罩，但他已不再是那个独自承受一切的人。他身边站着值得托付后背的伙伴。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睡得踏实。梦里没有挣扎，也没有压抑，醒来时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松了。
刚准备出门，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让他瞳孔一缩——是严良。
电话那头，严良语气激动：
“阳子，报告出来了。”
李成阳心跳加快：
“说。”
严良笑了笑：
“我说过，老大的判断，从来不会错。”
“孙兴就是高赫，dNA完全吻合。”
“高赫的亲生母亲是贺芸。”
“亲生父亲是王政。”
李成阳倒吸一口气。
竟然是真的！
高明远竟然替王政和贺芸养了十八年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