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民独自站在江边,望着远处出神。
严良一直留意着祁同伟,他拿出灵芝,递给赵铁民一支,说道,
“赵局,别太上心,祁处在这儿,事情不会拖太久。”
赵铁民深吸一口灵芝,吐出浓烟,
“我们哈市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严良一时语塞,
“您可能想多了,哈市整体治安还是稳定的,这只是个概率问题。”
“我有种预感,有祁处在,这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就像雪人案那样。”
赵铁民叹口气,
“现场都被破坏成这样,还能查出什么?”
“严良,你真的觉得雪人案破了?”
严良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感情上,我不愿接受骆闻就是雪人。”
“理智上,我支持祁处的判断。”
“那么多线索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么多巧合……”
“您以前带我时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警察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一次巧合,你得留意。”
“两次巧合,你要重视。”
“三次巧合——那肯定不是碰巧。”
“雪人案里的骆闻,巧合实在太多了。”
“而且完全符合祁处画出的画像……”
“祁处会无缘无故从帝都大老远跑来对付他?”
赵铁民轻轻点头,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我本以为雪人案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
严良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
“赵局,我说了,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祁处。”
赵铁民一脸惊讶:
“你小子,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胆子大得很,能让你服气的没几个。”
“怎么了?”
“你这么服祁处?”
严良认真地说:
“你也说了,我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他职位高低我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他的能力!”
严良好奇问:
“赵队,祁处什么背景?”
赵铁民随口回答: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他都是三级警监。”
严良有点不高兴:
“赵局,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祁处看着挺年轻啊?”
赵铁民点头:
“才二十五岁,当然年轻。”
严良瞳孔一缩,手里的灵芝差点掉在地上。
他赶紧把烟掐灭,
“二十五岁?三级警监?!”
赵铁民笑着:
“你不信?”
严良苦笑:
“人都在这儿,我还能不信?”
他盯着正在检查现场的祁同伟,
“得立多少一等功才行?!”
警队的晋升制度很严,想升警衔,除了年年不出错,就只能靠熬年头,或者立功破格。
祁同伟二十五岁就做到三级警监,那肯定是一等功拿到手软!
赵铁民点头:
“确实不少!”
“你想啊,部里对雪人案这么重视,那么多精英,偏偏就派了祁处来。”
“这说明他有多厉害。”
严良点头:
“上面真是找对人了。”
……
赵铁民笑了笑:
“难得看你这么真心佩服一个人。”
“不错,这八年没白干。”
严良只是笑笑。
当年因为李丰田前妻的事,他离开刑警队,去了派出所,成了一个社区民警。
他不后悔!
他觉得那个男人该死,不该有人因为他送命。
可惜了!
两人正说着,林奇快步走来,递给他们一副墨镜。
严良刚要戴上,忽然愣住:
“林队,你这脸色不太对。”
赵铁民也看了过去,不止是不对,是脸色黑得不行!
“林奇,出什么事了?”
林奇脸色难看:
“之前祁处让我们查雪人目击者的事。”
两人忙问:
“有进展了?”
林奇脸色更差:
“有了,听说有个黄毛可能看到目击者了。”
赵铁民一喜:
“有目击者,你应该高兴啊。”
“怎么这表情?”
林奇声音发涩:
“咱们那位目击者……就在现场。”
赵铁民疑惑:
“现场哪来的黄毛?”
严良脱口而出:
“面包车里的死者就是黄毛?”
林奇脸色阴沉,点了点头。
赵铁民当场爆了粗口!
严良皱眉开口:
“怎么会这么巧?”
“黄毛刚好是雪人案的目击者,现在他就死了?”
赵铁民怒气冲冲地说:
“狗屁的巧合,警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所谓巧合。”
祁同伟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
严良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祁同伟听完后露出一丝惊讶:
“还有这种事?”
严良认真地问:
“祁处,您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祁同伟轻轻摇头:
“不好讲。”
“得先看一下现场情况。”
严良笑了笑:
“果然,只要是警察,都不信什么巧合。”
祁同伟淡淡回应:
“我们是办案的,案子没破之前,谁都有嫌疑。”
“哪来那么多巧合。”
严良眼神一亮:
“祁处,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祁同伟点头:
“确实有点发现。”
他摊开左手,只见一个空酒瓶静静躺在上面。
“昨晚这里可能有人喝过酒,只找到了一个空瓶。”
“也可能是用这个瓶子打人。”
“等会儿,咱们检查一下车里死者的伤,就能确认了。”
“我还知道为什么现场会那么乱。”
赵铁民、严良、林奇几乎同时开口:
“什么原因?”
祁同伟伸出右手,手套上放着一只千纸鹤。
林奇瞳孔一缩,摘下墨镜,
“这……”
“这纸鹤是用二十块叠的?”
祁同伟点头:
“没错,是用二十块钱折成的千纸鹤。”
“方圆五十米范围内,到处都是这种纸鹤。”
“你们想象一下,一大早有人来这里,低头一看,发现地上全是钱折的东西,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严良咬牙说了一个字:
“抢。”
祁同伟拍了下手:
“没错,就是抢!”
“我都能脑补出当时的情景,一群人疯了一样地抢。”
“想出这主意的人,非常聪明。”
“他利用了人的本性,把现场痕迹完全掩盖住了。”
他看向三人,
“你们知道怎么藏一滴水吗?”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它放进海里。”
“嫌疑人的脚印怎么藏?”
“混在一大群脚印里就行了。”
“可是,怎么让这群人动起来?”
“用钱,用人性。”
“这四万块,花得太值了。”
严良苦笑:
“确实,凶手够狡猾。”
“他在这一带放了两百只千纸鹤。”
“引得一大群人哄抢,恨不得把地皮翻个底朝天。”
“所有可能的痕迹,全都被踩没了。”
他的神情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