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细眼杰抱着手腕惨叫，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大。”
马尾雄收了小刀说道：“手筋短了一节，去医院也接不上了，这人以后废了。”
孟德没说话，目光冷冷地盯着细眼杰。
等看到对方眼里没了神采，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后才开口。
“我们走。”
在街道两边畏惧且闪躲的人群注视下，孟德带着小弟们慢慢走远。
观塘区是香江18个行政区之一。
它的下面还有12个分区，其中有一个分区也叫观塘，大体位于整个观塘区的中间位置，也叫观塘中心区。
成业街就是观塘中心区的一条西北、东南斜向的街道。
在这条不足三百米的街道上，洪兴与联义社团都有一个堂口在这里，话事人分别是明叔和鸭梨坚。
明叔堂口的小弟人数少点。
不过仗着洪兴社团比联义强大，勉强和鸭梨坚平分了成业街的地盘，两边各占半条街。
明叔帮社团管着赌档和马栏的生意，以及一些店铺的睇场权。
相比起马栏，这家伙更重视赌档。
因为赌档和赌档里的高利贷业务来钱可比马栏快多了，所以他便在赌档里隔出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作为查看生意的地方。
后来连去都懒得去了。
平时忙着喝茶遛鸟，打牌赌马泡女人，到了月底的时候就在家里等着孟德上交堂口账目和收入，活的不要太潇洒。
现在是月底，又到了该交数的时候了。
赌档，办公室。
此时孟德斜躺在椅背上，两条腿翘起来搭住桌沿，正在听马尾雄报账。
“老大。”
马尾雄笑着说道：“我们堂口的马栏人少，小姐只有10个，其中6个是合约身，4个是公主身。”
孟德嗯了一声。
合约身就是小姐跟社团是合作关系，由社团负责食宿和客源，小姐什么都不用管，躺着就把钱赚了，赚的钱两边平分。
但小姐必须要守着社团的规矩，不能随便接私活，以三个月为一个周期。
到时候双方要是都满意的话，那就续签合同，继续合伙赚钱。
公主身则不同。
因为她们是社团从姑爷仔手里买来的，原则上是没有自由的，也没有三个月续签合同的说法。
“继续说。”
孟德摸出红万，抽了一根烟仔叼在嘴里，接着把烟盒往桌子上一扔，示意马尾雄自己拿。
啪。
马尾雄掏出打火机先帮老大点上，接着自己也点了一根。
“她们按次收费，每次100元，每天大体上能服务4次，每人每天是400，10个人就是4000，一个月就是12万。”
孟德默默地地吸了口烟。
纵使他对马栏的收入有个大概的了解，现在亲耳听到马尾雄的汇报后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惊。
现在可是83年，一间小小的马栏，一个月竟然能挣12万块钱。
他拿起马栏的账目细细翻看，却发现账目上并没有这么多。
因为社团也是有支出的。
十个小姐有时候也需要外出服务。
一辆车接送就要四个烂仔跟着，负责对付外人捣乱和震慑小姐们开工，两辆车就需要八个烂仔。
这些人都是要发薪水的。
再加上接电话的接线生、话费、油耗、车损、房租、水电、餐费、小姐的零用钱等等，光是这些支出就有2万多。
大头是合约身小姐的拆账，她们与社团对半分，每个月又是3万多的支出。
这么算下来的话，12万就只剩一半了，还有6万的纯利，再交给社团50%，剩下的3万统统进了明叔的钱包。
孟德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记得自己每个月只能从堂口里拿到3000块钱，别说跟明叔比了，赚的还没有一个小姐多。
真他妈的操蛋！
“老大？”
马尾雄瞅见孟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为老大对自己的业务水平不满意，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
他急忙解释道：“我们马栏的小姐们已经很努力了，每天忙个不停，我总要顾惜她们的身体，不好逼得太紧。”
“何况还有联义的那群扑街跟我们抢生意。”
“老大，这个月的收入能和上个月持平，我已经尽力了。”
孟德沉默了一下。
他使劲按捺住内心砍人的想法，出言安抚对方。
“阿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平时的表现我也都看在了眼里，你做的没错，那些小姐是我们的财源，顾惜她们的身体是对的。”
“放心吧。”
“我会跟明叔说一声，堂口会多买一些公主身，争取做大做强，干死联义。”
马尾雄两眼一亮。
他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似乎已经在幻想着堂口马栏独霸成业街的盛况了。
“老大。”
“只要你相信我，那我一定能管好马栏的生意。”
这家伙拍着胸脯保证道。
孟德笑了笑没再多说，从马尾雄手里接过钱袋扔在桌子上，按照账目上的数字一一点算清楚。
核对无误后，马栏的账算是清了，他又拿起其他账目翻看。
第一个看的就是赌档。
在香江，赌博分为‘合法’与‘非法’两种。
日不过帝国为了捞钱，推出合法的‘英皇御准’的赛马会，及其场外投注站，另外还有六合彩以及麻雀（麻将）牌照。
剩下的非法的，就是各个社团参与的赌狗、赌拳、外围马、番摊档、牌九档、二十一点档，以及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地方，欺骗家庭主妇的鱼虾蟹和啤酒档。
明叔堂口的赌档生意主营牌九、二十一点和骰子。
它不愧是堂口的支柱产业，账目上的营利数额足有15万。
“老大。”
“这个月来我们赌场的客人比较多，比起前两月来说，收入增加了不少，不过我估计这就到顶峰了，估计以后很难再达到这个数字。”
马尾雄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这是先打预防针呢，防止以后营业额下降，到时候再惹老大不开心。
“这就不少了。”
孟德笑着说道：“档口的位置是固定的，又不能像小姐们那样移动服务，观塘中心区就那么多人，还要分流到其他社团的赌档里去。”
“我们堂口只有这么一个小赌档，生意又单一，除了赌就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了，其他地方的客人们可不会专门坐车过来。”
“放心吧。”
“就算下个月收入减少，我也不会怪你的。”
马尾雄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老大的保证后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跟马栏一样，孟德按照账目点算港纸，只要钱数能对的上，赌档这一块的账就算查完了。
而高利贷业务一向由明叔亲自管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查完马栏和赌档，孟德又翻了翻保护费的账目。
因为堂口地盘小，只有几个店铺的睇场权，所以保护费的收入也是最少的，还不到赌档的一个零头。
这个更简单，数目对的起来就算完事。
最后就只剩下代客泊车了。
孟德对它最感兴趣，因为它的收入竟然高达13万多，差点就赶上赌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