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硫磺雾里的秘密接头
天刚蒙蒙亮，折钵山的火山灰便裹着灼热的硫磺气扑来，呛得人喉间发紧。马飞飞蹲在炸毁的“菊水七号”坑道废墟上，指尖捻起一撮还泛着余温的火山砂，搓动间颗粒簌簌作响。
“这砂子不对劲。”他眯眼将砂粒凑到鼻尖，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钻入鼻腔，“有硫氰酸钾的味道——小鬼子竟往火山熔岩里掺了化学药剂！”
身后骤然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马飞飞的手瞬间按向腰间的“断潮”剑，三道黑影随即散开，八卦门弟子呈三角阵型护住他，火焰喷射器的喷嘴“嘶嘶”蓄力，在浓雾里泛着冷光。
“别开枪！”浓雾中钻出来一个女声，裹着浓重的美国口音，“我是cIA的基新格尔！”
雾气渐散，一个穿日军护士服的金发女人走了出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她左手拎着沉甸甸的医药箱，右手却比出一个特殊手势——拇指与食指圈成环，其余三指微弯，正是马飞飞在重庆特训时见过的、美国战略情报局紧急联络暗号。
马飞飞心头一沉，故意用日语发问：“护士怎么会懂八卦门的暗号？”右手却悄悄给手下打了个“按兵不动”的手势。
女人摘下口罩，左脸狰狞的疤痕赫然暴露——那疤痕像干裂的河床，纵横交错地爬过颧骨，反倒衬得那双蓝眼睛愈发锐利。“影杀盟在火山口建了新基地，代号‘八岐大蛇’。”她压低声音，从医药箱夹层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通风管道地图，只有体温能显形。”
图纸上的日文字符果然开始扭曲变形，眨眼间化作英文密文——正是oSS特有的“隐形墨水”。“栗林冲道启动了‘神代计划’。”女人指着图纸中央的红圈，声音发颤，“他们在培养火山病毒，感染者咳血而死，血珠在空气中会结成红色冰晶。”
马飞飞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护士服袖口滑落，手腕内侧的蓝色纹身露了出来：一只展翅的秃鹰环绕着五角星。“基新格尔探员？”他声音发紧，“你不是在珍珠港就……”
女人猛地抽回手，疤痕下的肌肉剧烈抽搐。“基新格尔早死在珍珠港了。”她重新戴紧口罩，声音闷在织物里，“现在只有代号‘秃鹰’的特工。”
远处传来日军哨兵的呼喊。基新格尔迅速将图纸塞进马飞飞怀里，转身时护士服下摆掀起，大腿上绑着的m1911手枪露了出来——枪柄上刻着“USS Arizona 1941”，正是珍珠港沉没战舰的名字。
“明天凌晨1点，通风口第三支管见。”她倒退着隐入浓雾，最后一句话混着硫磺味飘来，“小心‘赤雪’。”
二、火山肚子里的恐怖实验室
火山内部的热浪裹着硫磺气扑面而来，温度比外界高了至少二十度。马飞飞贴着岩壁前行，作战服后背早已结满盐霜，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刚落地就被蒸发。他摸了摸腰间缴获的“九四式”手枪——这枪在高温下容易卡壳，但总比火焰喷射器在密闭空间炸膛强。
通风管比图纸上窄了三分之一。马飞飞卸下所有装备，只留“断潮”剑和六枚火山玻璃磨制的飞镖，侧身钻进管道。跳下管口时，靴底在铁板上蹭出“吱呀”轻响，恰好被实验室里轰鸣的机器声盖过。
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三十米外的透明培养舱里，几十具人形生物悬浮在营养液中——它们的皮肤呈熔岩般的暗红，胸腔随呼吸起伏，内脏轮廓清晰可见。最靠近的那具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病态的硫磺色，死死盯着马飞飞的方向。
“第47号实验体，注入八甲田山火山菌株。”穿白大褂的日军记录员对着录音设备说话，声音经金属管道反射，透着刺骨的冰冷，“出现定向突变，唾液腺分泌的酶可使血浆在零上温度结晶……”
马飞飞的目光被中央控制台吸引。栗林冲道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影杀盟的黑色羽织上，暗红色家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面前的三岛彻脸色惨白，铸剑师的右手被机械装置牢牢固定在烧红的铁砧上，青烟正从指缝间缓缓冒出。
“三岛君，你的‘菊水切’在E区坑道竟没见血。”栗林的声音像钝刀刮骨头，“要么是你故意放走了那个中国人，要么你的剑道已经成了妇人之仁。”
铁砧突然通电，“滋啦”一声，三岛彻的右手瞬间冒起青烟。他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一声痛呼，汗珠砸在铁砧上，瞬间化作白雾消散。
“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栗林从培养舱里取出一支密封试管，管内漂浮着红色结晶，“把‘赤雪’病毒带去塞班岛，交给海军特别陆战队。”
马飞飞看见三岛彻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这时，通风管突然传来“咔嚓”断裂声——基新格尔从另一条管道滑了下来，护士服被铁皮划破，腰间绑着的c4炸药露了出来。
“谁？”栗林的“鬼丸”武士刀瞬间出鞘，刀尖直指声源。马飞飞来不及多想，手腕一甩，三枚火山玻璃镖破空而去。飞镖划出炽热的轨迹，其中一枚精准砸中栗林手中的病毒试管。
红色结晶接触空气的瞬间汽化。最近的记录员突然捂住喉咙，咳出血珠——那些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小红晶，“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栗林闪电般后退三步，羽织下摆扫过污染区，布料瞬间结满白霜。
“启动熔岩净化程序！”他按下红色按钮。地板突然裂开，沸腾的岩浆湖赫然出现。感染病毒的记录员惨叫着坠入岩浆，却在接触的瞬间被红色冰晶包裹，化作“冰雕”缓缓下沉。
马飞飞趁机扑向三岛彻，“断潮”剑斩断固定装置。“想活命就带我们找病毒原株！”他拉起铸剑师时，却瞥见对方袖子里藏着一把淬毒的微型苦无——刃口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基新格尔已经炸开西侧隔离门。她边跑边撕掉脸上的伪装疤痕，露出完好的面容。“b区储藏室！”她回头大喊，声音在警报声中断断续续，“冷冻舱里有母本！”
三、血色冰晶
储藏室里寒气刺骨，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三岛彻用发抖的右手在密码锁上输入“1941-12-7”——那是珍珠港事件的日期。
“栗林用夏威夷大学的实验室改造了病毒。”三岛彻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从珍珠港沉舰里提取的病原体，混上火山菌株的耐热性……”
冷冻舱打开的瞬间，马飞飞倒吸一口凉气：十二支钢瓶浸泡在液氮中，每支瓶身都贴着“慰灵”标签，却刻着不同的数字——从2403开始依次递减。基新格尔突然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缝渗出血珠。
“他们用死者数量给病毒编号……”她取下标着“1941”的钢瓶时，眼泪刚涌出眼眶，就冻成了细小的冰晶。
“轰！”一声巨响，储藏室的墙壁被炸出个大洞。栗林站在洞口，“鬼丸”刀身缠绕着红色冰雾，眼神阴鸷如冰：“三岛君果然背叛了大和魂。”他挥刀砍断液氮管，飞溅的液体瞬间冻住一个八卦门弟子的小腿，冰晶顺着裤管迅速蔓延。
马飞飞横起“断潮”剑，剑身上的抗战铭文突然泛出青光。青光与“鬼丸”的红雾相撞，迸出刺眼的火花。就在两把武器相击的刹那，火山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岩浆湖开始上涨了。
“你们谁都带不走‘赤雪’。”栗林突然狞笑，刀尖指向天花板，“整个基地三分钟后就会沉入岩浆。”
基新格尔扑向控制台。她的护士服撕裂，后背的旧伤露了出来——那是被鱼雷碎片击中的星形疤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自毁装置时，栗林的刀已刺向她的后背。
“叮！”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三岛彻的苦无精准打中刀镡，将“鬼丸”挡开。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所有力气，铸剑师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冰晶。
马飞飞抓住机会，“断潮”剑如青龙出水，直刺栗林咽喉。栗林被迫回刀格挡，基新格尔趁机扯断自毁装置的电线。警报声戛然而止，但岩浆已漫上实验室的地板，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人烤焦。
“带母本走！”马飞飞把病毒钢瓶扔给基新格尔，转身再次迎战栗林。两把武器再度相撞，“断潮”剑上的铭文突然爆发出强光——那是珍珠港事件后，夏威夷巫师用火山岩刻下的“诛邪”符咒，此刻正散发着凛然正气。
栗林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的羽织在符光中燃烧，露出下面溃烂的身体：皮肤布满熔岩般的裂纹，裂缝里渗出红色结晶。原来他早就把自己变成了“赤雪”病毒的活体载体。
“大日本帝国的荣光……”栗林在岩浆中踉跄前行，声音嘶哑，“将与火山同存……”
马飞飞甩出最后三枚火山玻璃镖。飞镖穿透栗林喉咙的瞬间，这个疯子竟露出了笑容，抱着“1941”号钢瓶纵身跳进岩浆。病毒在高温中爆发的红雾，像血色樱花般在火山口绽放，凄美而诡异。
四、浴火重生
逃生通道已被熔岩封死。基新格尔扯开通风管的铁丝网，热浪瞬间涌来，烧焦了她额前的金发。“抱着钢瓶会冻伤内脏。”她把病毒母本塞进隔热箱，声音带着颤抖，“但丢了它，珍珠港两千四百零三位亡魂就白死了。”
马飞飞看见她的m1911手枪滑进岩浆。在枪身被吞没前，他瞥见枪柄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从1941年12月开始，每月7日就添一道，至今从未间断。
三岛彻突然推开他们，用身体撞向锈死的阀门。“走！”他的左臂瞬间被熔岩吞没，机械骨骼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但他右手的菊纹刺青，却在火光中愈发鲜明，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当马飞飞拉着基新格尔冲进海边岩洞时，折钵山彻底爆发了。火山灰组成的蘑菇云直冲天际，红色结晶随风飘散，在朝阳下折射出血色虹光。基新格尔蜷缩在岩洞深处，抱着隔热箱不停发抖。
“不是冷。”她牙齿打颤，声音哽咽，“那些钢瓶上的数字……2403意味着……”
马飞飞突然伸手抱住她。两人都愣住了——珍珠港事件后，他再没和任何外国人有过肢体接触。基新格尔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肩章，那里别着一枚生锈的铜纽扣，是1941年他从亚利桑那号残骸里捡来的。
远处的美军驱逐舰正在炮击火山岛。炮弹炸起的浪花里，红色结晶随洋流扩散，在海面上泛起诡异的红光。马飞飞握紧“断潮”剑，剑身上的符咒已然暗淡，但珍珠港的铭文依旧清晰。
“这只是开始。”他望着赤雪纷飞的太平洋，声音混着火山的轰鸣与基新格尔的啜泣，“栗林回日本了，但‘神代计划’还在继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