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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漓完全没料到王默会突然有所动作,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她身上。

他惊愕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王默的脸就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然后,一个带着酒意和草木清香的、温热柔软的唇,精准地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带着点蛮横的掠夺意味,更像是遵循本能地索取和确认。舌尖有些急切地撬开齿关,带着那未散尽的、甜腻的酒香,长驱直入,纠缠不休。

“唔……”水清漓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大脑一片空白。

那浓烈的草木信息素混合着酒气,如同最烈的催情剂,瞬间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他只觉得浑身血液轰的一下冲上了头顶,四肢百骸都酥麻了,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他下意识地回应,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花园里静谧无声,只有夜风拂过植物的沙沙轻响,以及两人逐渐变得急促、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王默似乎因为缺氧而有些无力,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这个带着醉意和失控的吻才稍稍分离。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他脸上,迷蒙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一种纯然的天真和诱惑。

她伸出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有些红肿的唇瓣,像是在回味。

水清漓看着怀里难得露出如此媚态的王默,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眸色深得如同最沉的夜海,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和爱恋。

“阿默……”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情动时的磁性,“你喝醉了……”

王默似乎听懂了“醉”这个字,有些不高兴地蹙起眉,再次凑上前,像只撒娇又霸道的猫科动物,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含糊地嘟囔:“没醉……我只喝了……半瓶……亲……还要……”

这近乎撒娇的索求,彻底击溃了水清漓的理智。

他不再犹豫,打横将王默抱起。王默抬眸,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颈窝里,温顺得不可思议。

水清漓抱着她,步伐稳健而迅速地朝着卧室走去。

夜,还很长。

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上。

水清漓正细心地将煎蛋切成小熊的形状,他穿着宽松的V领家居服,弯腰时,领口微微下垂,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痕迹,那是某个醉鬼留下的杰作。

王默,水清漓、小冰冰一人占据桌子的一边,王默和水清漓正好面对面。

王默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裙,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面前的光屏上数据流无声滚动。

她端起咖啡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水清漓弯腰的动作,在那片肌肤上停留了半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只是端起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昨天,她确实玩得有点疯。

“为什么昨天你们都不在家呀?”小冰冰不满地抱怨,“玫瑰昨天做了很好吃很好吃的小蛋糕哦~”

“是吗?”王默摸摸她头上的小啾啾,附和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今天也让玫瑰做好不好?”

“好~”小奶音拖着长长的尾巴,开心地不得了。

“那你也要好好吃饭,等下午才能吃蛋糕。”水清漓把切好的小熊煎蛋推过去,圆乎乎耳朵,也不知道他怎么切出来的,大小一致还对称,蛋黄在正中央,还用模具切了海苔当眼睛和嘴巴。

“哇~”小家伙看见这么漂亮的小熊煎蛋,立刻开开心心地吃起来了,结果动作一大,碰到了正在给她倒果汁的王默。

微凉的果汁晃了出来,几滴溅在了王默的袖口上。

见状水清漓起身,抽过纸巾去擦。

他靠得很近,带着晨起洗漱后清爽气息的身体几乎贴上王默的手臂,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手臂紧实的线条。

“默默,对不起。”小冰冰对着手指,一脸愧疚。

“没关系,换一身就好了。”王默用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半点不在意。

“这样吗?”小冰冰歪头,见王默和水清漓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高高兴兴地继续吃煎蛋。

“你们先吃吧,我去换衣服。”王默在水清漓脸颊落下一个吻,这才起身离开。

“miamiamiamia~”小冰冰吃的认真,煎蛋小笼包,还是时不时来一口豆浆,完全没发现他们两的亲昵。

水清漓托腮目送王默上楼,心中全是满足,除了最后一个烦恼。

水清漓的视线落在小冰冰因为开心而晃悠的腿上,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上次就是五岁,她现在已经四岁了,如果这次也是如此,那也不远了。

这天,王默在书房处理文件,全息星图和数据流在她面前缓缓旋转,她时不时划拉一下,查看某一条数据。

玫瑰在一旁静候。

突然,书房的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冰冰。她对着玫瑰的投影做了个“嘘”的手势。

玫瑰的投影微微歪头,眼中数据流一闪,优雅地提起裙子行礼。

王默眼珠微转,明白了。

冰冰蹑手蹑脚地走到王默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

王默顺手抱起小冰冰,让她坐在腿上:“怎么了?”

“默默,玫瑰说可以让我画的画可以变成会动的!”冰冰举着一张涂鸦,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和一个抽象的兔子。

闻言,王默看向玫瑰。

玫瑰微笑点头:“是的,很简单,只需要将二维图像进行三维动态化渲染即可。”

说着,她眼中投射出一道光线,扫描了涂鸦。下一秒,一个可爱的、动态的三维动画出现在空中,三个简笔画小人和兔子投影手拉手跳着简单的舞蹈。

冰冰兴奋地拍手:“哇!默默你看!水水你看!”她扭头朝门口喊。

水清漓这才从门后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碟切好的水果:“吃水果吗?”

王默看着他们,哪里不明白,无非是看她在书房待的太久了,想让她休息一下罢了。

她揉了揉冰冰的头发,又看向水清漓:“吃。”

水清漓坐在她身边,王默往旁边挪挪,和他坐在一起,他叉起一块类似菠萝的水果水果递到她嘴边:“尝尝。”

王默张口吃了,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晚上,哄睡了玩累的冰冰,水清漓洗过澡,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袍,走进卧室。王默正靠在床头,进行睡前的信息浏览。

水清漓很自然地靠过去,枕在她腿上,像只寻求抚摸的大型犬。王默一手划着光屏,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插入他柔软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水清漓在王默有节奏的抚摸和熟悉的气息包围下,眼皮渐渐沉重。

“晚安,阿默。”

“晚安,清漓。”

水清漓沉沉睡去,呼吸平稳。王默又处理了一会儿事务,才小心地挪开他,躺下休息。

在平静之下,是帝国和联邦的波涛汹涌。

玫瑰兔通过灰星渠道和高度保密的客户网络,向特定客户提供了一种代号月牙的尖端引擎。这种引擎不仅效能远超市面产品,更重要的是,它能完美兼容并优化一种来自破碎星域的特殊高能燃料,而这种燃料的开采和提炼技术,恰好掌握在牧野和罗丽联手控制的星域联盟手中。

沈砚舟旗下主营星际运输和能源业务的子公司,其舰队引擎瞬间沦为次等品,核心客户大量流失,股价应声暴跌。

面向军方和高端医疗市场的月缺外骨骼发布了第三代产品。这一代产品不仅性能提升,更重要的是集成了一个微型的精神屏障发生器。

王默慷慨地向帝国和联邦军方提供了测试版,测试结果令人震惊,该屏障能有效削弱一定强度下的精神干扰和信息素压迫,尤其是对Alpha的信息素压制有显着抵抗效果。

这触动了Alpha特权阶层最敏感的神经,也让军方意识到其在特定战场上的巨大价值。然而,王默以“核心技术涉及创始人独特的精神力模型,无法完全复制”为由,严格控制着核心模块的供应和授权,形成了事实上的技术垄断。

曾经对沈砚舟青睐有加的军方势力,开始转而向玫瑰兔示好。

玫瑰兔的知识产权部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他们不仅扞卫自己的专利,更开始系统性、有组织地针对沈砚舟集团旗下重要子公司的核心技术专利发起无效宣告申请或提出侵权诉讼。

这些诉讼往往证据确凿,时机刁钻,精准地打在对方研发换代或融资的关键节点,极大地拖延了其新产品上市步伐,并消耗了大量法务和财务资源。

沈砚舟试图反击,但他发现,玫瑰兔的技术壁垒已经高到难以逾越,而王默似乎总能预判他的商业决策,提前布局。

王默手中的黑料,不再是用于威胁的筹码,而是变成了精准投放的炸弹。

那些曾经参与瓜分玫瑰兔遗产、或是在王默流亡期间落井下石的帝国贵族,开始接连不断地被爆出丑闻。

贪腐、权色交易、非法基因实验、甚至与虫族走私有关的线索,通过不同的匿名渠道,被巧妙地递给他们的政治对手或嗅觉敏锐的调查记者。

证据链清晰得令人发指,仿佛有一双眼睛一直隐藏在暗处,记录着他们的一切。

一时间,帝国议会风声鹤唳,多位贵族被调查、停职,整个利益集团人人自危,互相猜忌,联盟从内部开始瓦解。

联邦这边也不平静。几家参与当年非法实验的财团,其核心实验室的机密数据开始在外泄露。

不仅仅是非法实验记录,还有他们操纵市场、进行内幕交易、甚至向敌对势力输送利益的证据。

联邦金融监管机构被迫介入,引发股市剧烈震荡,财团信誉遭受重创,融资渠道急剧收缩。

元首办公室试图压下舆论,却发现民众的愤怒和媒体的追问如同野火,难以扑灭。

这些丑闻的爆发,节奏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给帝国和联邦高层联手压下所有事情的机会,又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暇他顾。

罗丽在灰星的势力,成为了王默手中最锋利的暗刃。

沈氏集团几条通往资源星域的关键秘密走私航线,开始频繁遭遇意外,不是导航信标失灵,就是遭遇星盗洗劫,或者干脆整支运输队人间蒸发。

这些航线提供的稀有材料,是沈砚舟某些高端制造业的命脉。断供导致其生产线陷入停滞,违约赔偿金如雪片般飞来。

沈砚舟花费重金经营的情报网络,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多个重要线人离奇失踪或反水,秘密通讯频道被入侵,大量核心情报外泄,甚至包括一些沈砚舟用于控制、要挟其他势力的黑材料。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曾经不可一世的沈氏集团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政治上的盟友纷纷倒戈或自保,商业上节节败退,灰色势力被连根拔起。他变得愈发阴沉、易怒,信息素时常失控,让身边的人不寒而栗。

苏若宁看着他日渐疯狂,试图劝阻:“砚舟,收手吧……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闭嘴!”沈砚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猩红,充满了暴戾,“输?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女人!都是废物!你们都是废物!”他猛地将苏若宁甩开,像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

苏若宁撞在墙上,捂着脖子咳嗽,看着沈砚舟癫狂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点微光,熄灭了。他默默地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变得空洞而决绝。

夜色中的龙锦七号庄园,如同匍匐在帝国主星繁华边缘的一头沉默巨兽。高耸的等离子护壁散发着幽蓝的微光,静谧中透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

沈砚舟站在远处一栋废弃商业大厦的顶层,透过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那片灯火阑珊的庄园。

他身后,是最后一批忠于他、或被他用巨额利益和绝望未来捆绑在一起的亡命之徒。

苏若宁已经放弃,这个悲戚的omega已经投案自首,唯一的要求就是洗去沈砚舟的标记。

亡命之徒们装备着通过各种灰色渠道搞来的、算不上顶尖但足够致命的单兵武器和几辆经过非法改装的、涂着隐形涂料的突击悬浮车。

这是一场自杀式的袭击,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活不了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他们得到了一大笔钱,足够他们的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沈砚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疯狂的执念和毁灭一切的恐怖想法,他得不到的,宁愿亲手毁掉,也绝不让王默安稳享有。

“行动。”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几辆突击悬浮车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启动,利用城市复杂的建筑群和非法屏蔽器,试图绕过官方监控网络,朝着龙锦七号庄园疾驰而去。

然而,他们的一切行动,早在罗丽布设在整个首都星地下情报网络和灰星远程监测站的交叉监控之下。

当第一辆突击车进入龙锦七号周边三公里警戒范围时,庄园内部,王默正平静地坐在书房里,听着玫瑰的汇报。

“检测到非法武装单位接近,数量七,装备等级b+,已触发防御。”玫瑰的投影声音冷静。

王默面前的光屏上,清晰地显示着入侵者的实时轨迹和能量反应。

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指尖在光屏上轻点了几下:“按计划执行。通知安保部队,允许使用非致命至低致命武力等级,优先瘫痪载具,尽量留活口。通知帝国安全部门,就说……有不明武装力量试图冲击我的住宅,请求支援。”

她的命令清晰而冷酷。

在帝国主星,她不能明目张胆地部署大规模私人舰队,但凭借玫瑰兔如今的地位和与帝国高层微妙的关系,拥有一支装备精良、获得合法授权的顶级安保部队,并提前知会官方,完全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这既是自卫,也是一次对帝国安保力量的提醒。

袭击者们刚刚靠近庄园外围的护壁,还没来得及使用破解设备,护壁突然亮度激增,数道精准的脉冲干扰波射出,最前方的两辆突击车瞬间失控,冒着黑烟歪斜地撞向路边的隔离带。

与此同时,庄园阴影处,数个伪装成景观雕塑的自动防御炮塔无声无息地升起,发射出密集的电磁网和高强度粘合泡沫,将试图徒步突破的袭击者一个个困在原地。

安保人员从各个隐蔽点现身,配合防御系统,高效而迅速地清理着杂兵。他们的攻击精准而克制,以制服和缴械为主,但任何敢于反抗的,都会立刻遭到毫不留情的武力镇压。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碾压。

沈砚舟在远处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袭击如同儿戏般被瓦解,目眦欲裂。他猛地扯掉身上的伪装,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外骨骼机甲霜寒。

这是他能动用的最后底牌,一台性能逼近军用级的杀戮机器。

“王默!!!”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机甲引擎轰然作响,强大的推力让他如同一颗陨石,径直冲向龙锦七号庄园的主宅。

霜寒机甲的能量武器疯狂开火,试图强行撕裂庄园的护壁和自动防御。护壁在猛烈攻击下剧烈波动,但依旧坚韧地阻挡着。

就在沈砚舟不顾一切,将机甲功率推到超载临界点,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强行突破护壁的瞬间。

一架机甲,在反重力装置的托举下,缓缓升起。正是青棘。

公共通讯频道里,响起了王默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厌倦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沈砚舟的驾驶舱:

“沈砚舟,游戏结束了,连苏若宁都放弃你了,你也应该反省了。”

这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彻底点燃了沈砚舟仅存的理智。

“闭嘴!!”他疯狂地嘶吼着,操控霜寒放弃了攻击护壁,转而将全部火力倾泻向突然出现的青棘。高能光束和爆裂弹如同暴雨般泼洒而去,在空中划出致命的轨迹。

机甲在弹幕中穿梭、腾挪,以最小的幅度避开最致命的攻击,偶尔挥动爪刃,精准地格开或偏转无法完全躲开的能量射击。

她甚至没有急于还击,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戏耍一头已经落入陷阱、在做最后徒劳挣扎的困兽。

“你只会躲吗?!王默!出来跟我打!!”沈砚舟的攻击越发狂乱,机甲的过载警报尖锐地响起,但他充耳不闻。

“如你所愿。”

王默的声音刚落,青棘猛然一个急速变向,擦着一道粗大的能量光束掠过,瞬间拉近了与霜寒的距离。合金爪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霜寒的驾驶舱!

沈砚舟瞳孔骤缩,狼狈地架起机甲手臂格挡。爪刃与装甲碰撞,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和令人牙酸金属扭曲声。霜寒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滑行。

王默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毫不留情。爪刃每一次挥击都瞄准霜寒的关节、能源管线等关键部位。

沈砚舟久居高台,本就不擅长驾驶机甲,他的疯狂在王默绝对的实力和冷静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机甲很快伤痕累累,动作也变得迟滞。

“结束了。”王默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情绪。

一个假动作骗过霜寒的防御,另一只手的爪刃如同毒蛇出洞,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霜寒胸前最脆弱的能源核心

“噗——嗤——”

金属被强行撕裂、能量管道被割断的刺耳声响传来。

沈砚舟的驾驶舱内,警报灯疯狂闪烁,最终化为一片代表毁灭的赤红。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控制台上迅速归零的能量读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扭曲的疯狂。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

轰——

霜寒机甲的能源核心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团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绽放,短暂的照亮了龙锦七号庄园外围的夜空,随即化为无数燃烧的碎片,四散飘落。

青棘机甲静静悬浮在半空,爪刃上还残留着些许能量逸散的电弧。

王默透过光学传感器,冷漠地注视着下方逐渐熄灭的火焰和开始收拾残局的安保人员。

远处,帝国安全部门的悬浮警车闪烁着警灯,姗姗来迟。

王默操控青棘缓缓降回仓库,伪装板重新合拢,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庄园内,玫瑰的声音平静地汇报:“威胁已清除。正在清洗青棘。”

王默从机甲驾驶舱中走出,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沈砚舟这个麻烦,终于彻底解决了。

事情告一段落了。

但是客厅里,气氛却有些凝滞。

桌上放着首都星第一实验小学(星际顶尖贵族小学)金光闪闪的电子录取通知书,对象是年仅四岁半的小冰冰。

小冰冰紧紧抱着王默的腿,把小脸埋在她裤子上,哼哼唧唧地撒娇:“默默……冰冰不想去……冰冰要在家陪默默和水水……”

她虽然活泼好动,但对离开熟悉的人,去往一个满是陌生人的地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排斥。

水清漓站在一旁,嘴唇抿得发白。他看向那份通知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上辈子,冰冰就是在五岁那年,毫无征兆地双腿瘫痪,从此失去了奔跑跳跃的能力,笑容也从她脸上消失了很久很久。

那种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如同梦魇,即使重生也无法摆脱。他不敢冒险,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将一切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把她留在身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稍稍安心。

“阿默。”水清漓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冰冰还小,才四岁半,没必要这么早去学校。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家庭教师,或者……或者我来教她,我的知识水平教小学课程绰绰有余。学校环境复杂,万一……”他顿住了,无法说出那个最大的恐惧,只能含糊道,“万一她不适应,被欺负了怎么办?”

王默微微蹙眉。

她理解孩子初次离家的不安,也理解水清漓的疼爱和不舍,但她无法认同。

有必要夸张这样吗?

她蹲下身,将赖在自己腿上的小冰冰轻轻拉开,让她面对自己,语气平和却坚定:“冰冰,上学是每个孩子都必须经历的事情。在那里,你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学到很多有趣的知识,比如星星为什么会发光,飞船是怎么飞起来的。你会成为一个更棒的小朋友。”

“我现在不是最棒的小朋友吗?”这话一出小冰冰就不开心了。

“你现在就是最棒的小盆友。”王默自然不会说什么打击小孩子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迟疑。

“那冰冰不去学校!”果不其然,小冰冰叉腰,理直气壮道。

“不行,你不能当一个笨小孩。”王默可不惯着她。

她又抬起头,看向水清漓:“清漓,我明白你的担心。但家庭教师无法提供完整的社交环境。冰冰需要学会如何与同龄人相处,如何面对陌生环境,这是她成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首都星第一实验小学拥有全帝国最高的安全标准和最优质的教育资源,安全方面不必过度忧虑。”

“我不是过度忧虑!”水清漓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和委屈,“我只是……只是觉得她还太小!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去?晚上学一年又有什么关系?阿默,你就那么放心把她交给陌生人吗?”

王默看到他眼中不同寻常的激动和那近乎偏执的坚持,眉头蹙得更紧。她不明白,一向在她面前温顺甚至有些黏人的水清漓,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己见,这超出了普通舍不得的范畴。

她的语气也沉了下来,虽然依旧没有大喊大叫,但那惯常的冷静在此刻显得格外有压迫感:“清漓,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这是规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你不能因为你的不放心,就让她失去正常融入社会的机会。难道你要把她关在庄园里一辈子吗?”

“我没有要关她一辈子!我只是想再保护她一段时间!”水清漓反驳,声音又高了一点,眼眶因为激动和无法言明的痛苦而微微泛红。

他多想告诉王默,他的担忧,可他不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都比平时大了许多,虽然谈不上歇斯底里的争吵,但那紧绷的气氛、抬高的音调、以及明显僵持对立的状态,对于敏感的四岁孩子来说,已是足以摧毁安全感的惊涛骇浪。

被夹在中间的小冰冰,看着水清漓激动的样子,又看看王默严肃的脸,小嘴一瘪,刚才那点因为不想上学而闹别扭的小情绪,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呜呜……默默……水水……不要吵……冰冰怕……冰冰去上学!冰冰乖乖去上学!你们不要吵架了呜呜呜……”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手胡乱地挥舞着,想去拉王默,又想去够水清漓。

撕心裂肺的哭声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王默和水清漓之间那点争执的火星。

两人同时愣住,随即涌上心头的是铺天盖地的懊悔和心疼。

“冰冰!”王默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蹲下身,一把将哭得发抖的女儿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带着颤意,“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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