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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本自俱足 >   第51章 旧卷

暮色是被风推着来的。先是舔舐着村口的老槐树梢,把翠绿的叶子染成墨绿,再一寸寸漫过土墙,爬过低矮的屋檐。

最后,一缕夕阳斜斜地卡在窗棂缝里,给糊着毛边纸的窗户,镀上了层金红。

夏四爷的布鞋踩在盐碱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肩上扛着个棉被卷儿,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圆圆滚滚的,压得他左肩上的旧伤隐隐作痛。

裤腿上沾着一路的尘灰,膝盖处磨得发亮,鞋底子嵌着黑褐色的泥块。那是从地窖里,一路蹚过来的湿泥。

他这个时候急急忙忙赶来,是打听好了夏家大队要开社员大会,夏三爷的腿没好,会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

“呼……”他在院门口站定,吐出一口带着土腥气的长气。鼻尖萦绕着堂屋里飘来的艾草膏味,混着灶间飘出的柴火烟味,这是他从小闻到大的味道,此刻却让他心里发紧。他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拍落的尘土在夕阳的光里飞旋,像无数细小的金屑。

夏三爷家的院门是两扇旧木门,门轴早就锈了,推开时“吱呀”一声长响。

夏四爷特意放慢了动作,让这声响尽可能轻些,可那声音还是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很怕从哪里跳出来个戴红袖标的小年轻儿,说他“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掀开门帘的瞬间,艾草的气味更浓了。那是三嫂夏张氏特意熬的药膏,说是治跌打损伤最管用。

堂屋不大,泥土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靠墙摆着个掉漆的木柜,柜门上贴着的“劳动最光荣”标语,边角已经卷了毛。四爷脚步不停,进了东屋。

东屋的两铺土炕靠着南北墙,炕上铺着粗布褥子,夏三爷就斜靠在摞起的被垛上,脸色有些苍白。

给干老助念,盘坐了三天三夜,三爷的腿又恶化了。用粗麻绳吊在房梁垂下的木钩上,裤管卷到大腿根,膝盖以下缠着厚厚的粗布,布里面糊着层黑黢黢的药泥,边缘处还渗出些深褐色的药汁。

“三哥。”夏四爷压低了嗓音,像怕惊扰了什么,他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儿,把棉被卷往炕边推了推,麻绳勒得他手心发红,“瞧我给您带啥来了。”

夏三爷闻声睁开眼,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他动了动身子,想坐得更直些,右腿却传来一阵扯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慢点儿,别乱动。”四爷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触到三爷胳膊上的肌肉,紧绷得像块石头。

棉被卷被解开时,发出“簌簌”的声响,里面裹着的干草掉出来几根。

四爷小心地掀开最里层的蓝布被面,露出个用报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纸包。报纸是去年的《人民日报》,已经有些发黄,上面印着的黑体字微微褪色。

掀开报纸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陈年老纸的霉味和淡淡墨香的气息飘了出来。

夏四爷的动作顿了顿,这味道太熟悉了。是二哥住过的东屋里,常年不散的味道,是墨锭在砚台里研磨的清香,混着旧书页被阳光晒过的暖味。

十二函线装书码得整整齐齐,用细麻绳捆了三匝。最上头那本《昭明文选》的封面是暗红色的,边角已经磨得发白,书脊处用小楷写着“夏文昌藏”,墨迹虽旧却筋骨分明。书页边缘留着圈点的朱笔痕迹,那是二哥惯用的朱砂,笔锋圆润,是他独有的批注手法。

“书?”夏三爷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伸出手,指尖悬在书页上方,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迟迟不敢落下。“好久没看过这么古的书了......”

他的指腹轻轻蹭过《昭明文选》的封面,那里有块浅浅的印记,是二哥常常用手指摩挲留下的痕迹。

墨香混着年深日久的纸张气,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动着夏三爷的心弦。

他想起小时候,二哥总把这些书锁在樟木箱里,箱子里垫着防潮的油纸,还放着几块檀香木,打开时满室清香。

那时候他总趁二哥不在,偷偷翻出来看,被二哥发现了也不恼,只是笑着教他认字。

“嘘,小点儿声......”四爷急得摆手,双手赶紧捂住书摞,眼睛警惕地瞟向窗外。

暮色已经浓了,窗纸上能看到外面树影的轮廓,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

“隔墙有耳!”他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在三爷耳边。

夏三爷这才回过神,赶紧闭紧嘴,点了点头。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搁哪儿来的?”他凑近了些,目光贪婪地扫过书脊上的字。《昭明文选》《鸡肋编》《论语正义》......都是二哥最宝贝的书。

“地窖!都是二哥留下来的......”夏四爷的嘴角浮上一抹浅浅的笑意,眼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酸涩,“我前几天收拾后院蒜苗印子的地窖,窖底儿的空缸里有个樟木箱,这些都在里头呢。这要是搁过去,可值老钱了。”

他没说的是,为了藏这些书,他趁着夜色加深地窖,挖了三宿,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可依然觉得不稳妥。

“城里都疯啦!挖地三尺的破四旧,找旧书画,老物件,都毁啦!败家玩意儿啊!”四爷想起来又恨又怕,还在心有余悸。

窗外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两人的心尖上。

夏四爷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激灵一下转身去关窗,木窗框有些变形,他用了点力气才推上,“咔嗒”一声,木栓落锁的瞬间,他瞥见隔壁院子里晃过一盏马灯。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影正踮着脚往这边探头探脑。

四爷的心猛地一沉,那人影在墙外停了片刻,似乎没看到什么,又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四爷回头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最上面的书页。

“三哥,前儿个西街老李家被抄出半本《康熙字典》,”他抓住夏三爷的手腕,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被红卫兵扭着送去城里的武装部,批斗了一宿......听说回来时,嗓子都喊哑了。”他的指尖冰凉,捏得三爷的手腕有些发疼。

夏三爷的喉头重重滚动了一下,指尖摩挲着书页上二哥的批注。那是一段蝇头小楷,写着“民生多艰,斯文不灭”,字迹力透纸背。

他忽然一咬牙,掀开身边的被垛,小心地把书往里面塞:“城外不像城里那么严,回头我找个稳妥的地方。这些书,烧了可惜了的。”

他塞书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放什么易碎的珍宝。

“后院老槐树下有个树洞,是我和二哥早年挖的,”三爷低声说,“洞口被荆棘挡着,没人会去。等我腿好点,就挪到那儿去。”

如水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上来,透过窗纸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窗纸上的树影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像无数只手在舞动,看得人心里发慌。

夏三爷盯着包书的旧报纸,报纸上印着“破四旧,立四新”的黑体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忽然,一段尘封的记忆涌了上来。那是三十多年前,他还只有十多岁,跟着韩家姐夫去坨子里油坊的私塾念书。

油坊的阁楼又矮又小,头顶就是装着菜籽油的大缸,空气里总飘着股油香。他们就挤在阁楼的角落里,就着一盏油灯偷看《三国演义》。

姐夫比他大几岁,父亲是个读过书的秀才,在坨子里开了油坊。

韩家姐夫就在自家的油坊帮工。他总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像是藏着星星。

有一次,油坊的榨油缸突然响起来,震得油灯晃了晃,一滴滚烫的油星子溅到书页上,“滋啦”一声烧出个满月形的窟窿。

韩家姐夫当时心疼得直跺脚,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用毛笔写了“月痕”两个小字。那本书后来被姐夫带走了,听说他去参加革命时,还一直带在身边,直到为了革命牺牲。

如今,这一摞子的“黄金”,却成了扎在心里的刺,见不得光,碰不得响。

明明是一样的革命,怎么革的命是不一样的呢?

“老四,”夏三爷伸手按住弟弟发颤的手背。四爷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要是哪天我这儿也遭了难......”他顿了顿,喉结重重地滚了两滚,“你记得把这些书保护好!”

夏四爷看着三哥鬓角的白发,那些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偷读禁书,被父亲发现要打的时候,二哥总把自己的课本挡在他前面,说“要打就打我,是我教他读的”。如今二哥走了,这担子便落到了自己肩上。

他别过脸去,眼角有什么东西在暮色里闪了又闪,很快被他用袖子擦掉了。“不会的,”他声音有些沙哑,“三哥您吉人天相,腿很快就好了。咱们还要一起......一起等这阵子过去,再把这些书拿出来,教孩子们认字呢。”

院外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吓得两人瞬间噤声。夏四爷屏住呼吸,数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声音像敲在鼓上,震得耳膜发疼。直到犬吠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村西头,他才敢摸出怀里的火柴。

火柴擦着的瞬间,“嗤”的一声爆出点火星,照亮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点亮炕头的煤油灯,灯芯“噼啪”爆出个灯花,昏黄的光晕忽明忽暗地散开,照亮了炕上的药泥,也照亮了被垛底下露出的一角书页。

这灯光让他想起夏二爷去世前那晚,最后那盏熬尽油的豆油灯。也是这样忽明忽暗,最后“噗”地一声灭了,二哥的眼睛也跟着闭上了。二哥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书在,文脉就在”,那时候他还不懂,只觉得二哥的手凉得像冰。

夏三爷望着跳动的火光,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些苦涩:“当年二哥说我们三个,我是书胆,只要是书,不论在哪儿都敢看;你是书眼,总能找到藏书的地方;他自己嘛......”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他说自己是书魂,离了书就活不成。”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刮过一阵穿堂风,“呼”地一下吹进屋里,煤油灯应声而灭。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只有月光透过窗缝,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黑暗中传来书页翻动的窸窣声,“沙沙沙”的,像春蚕在啃食最后的桑叶,又像有人在低声诵读。

“谁?”夏四爷猛地站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炕边的扁担。

“是我。”一个苍老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带着些风的凉意。

门帘被掀开,夏张氏提着个蓝布包袱和水桶走了进来,她身上还沾着些柴火灰,“我可听不下去什么革什么命。我也不革,我也不听……”

她边走边唠叨着,把水桶放在地上,“哗啦”一声,水面晃了晃,映出窗外的月光。

“老四,啥前儿来的?”夏张氏把包袱放在炕边,解开绳子,里面是两个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德麟他们还得干通宵,说是要去守村西头的老戏台,回不来,这帮人无法无天,得啥砸啥!。老四,今晚上就住这儿吧,黑灯瞎火的,陪你三哥说说话儿。”

“不了,三嫂,我来一会儿了,这就得回去了。”夏四爷说着,回头深深看了三爷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嘱托,还有些说不清的沉重,“三哥......”

“去吧,我办事,你放心。”夏三爷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四爷担心什么,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这些书不仅是二哥的心血,更是他们夏家几代人的念想。

梆子声从村头传来,“咚——咚——”,是打更的老王头在报时,已经是二更天了。露水重了,空气里带着股潮湿的凉意,打在脸上有些发凉。

夏四爷裹紧身上的薄衫往院外走,心脏还在突突地跳,跳得胸口发疼,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路过大槐树时,他踢到块凸起的土坷垃,“硌”的一声,震得脚尖发麻。

他停下脚步,借着月光看向树干,粗糙的树皮上,几个模糊的刻字还能辨认出来,“墨存千古”。那是他十二岁那年,和二哥、三哥一起刻下的,二哥说“墨香能存千古,文脉也能”。

此刻,那四个字正被岁月和风雨一点点啃噬,边缘已经模糊不清,像极了他们小心翼翼守护的文脉,随时可能被时代的洪流吞没。他抬手摸了摸树干,树皮冰凉粗糙,指尖沾了些细碎的木屑。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残月,月牙弯弯的,像一把锋利的刀,悬在墨蓝色的天空里。月光落在黑土地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白,像极了当年铺在二哥书桌上的宣纸,带着细腻的纹理,等着他们写下那些不敢示人的春秋。

远处传来红卫兵的口号声,隐隐约约的,像鬼魅的呓语。夏四爷紧了紧领口,加快脚步往家走。

他知道,今晚只是开始,守护这些书的路还很长,就像这漫漫长夜,不知道何时才能迎来黎明。但只要这些书还在,他们心里的那点光,就不会灭。

走到城门口时,他回头望了望三爷家的方向,窗户已经黑了,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院墙上。

他仿佛能看到三爷正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把书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风又起了,吹得路边的老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夏四爷深吸一口气,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脚下的路还很长,但他知道,只要往前走,总能等到墨香重燃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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