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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本自俱足 >   第35章 出殡

夏二奶奶出殡那天,天像破了个洞。

暴雨“哗哗”往下浇,砸在院角的铁皮桶上,叮叮当当的。

风裹着雨丝往灵堂里钻,白幡被吹得猎猎作响,卷起来又落下,露出苍白的檐角。

鸡叫头遍时,德昇已经在灵堂里又跪了整宿。

麻孝衫的粗布蹭得膝盖生疼,他却不敢动,只直挺挺地跪着,眼睛盯着供桌上夏二奶奶的遗像前的那碗白米饭。

相框里的夏二奶奶穿着藏青色的衣服,嘴角抿着,安详而美丽,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德昇,换口气吧。”夏二爷从东屋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又蹲在门槛上磕了磕烟袋锅儿。塞上碎烟叶子,点燃。

烟锅儿里的火星,在黎明前的昏暗中明明灭灭。夏二爷鹰隼样的眼神盯紧了德昇:“如果你二娘走得安详,你这孝子当得周正,那她在那边也能顺溜儿。”语气中透着威胁和严厉。

德昇喉头滚了滚,没应声。他想起了亲娘夏张氏,也想起了哥哥德麟。

天蒙蒙亮时,院里的人影渐渐多了。帮忙的乡亲们有的扛着铁锹,有的抱着草绳,女人们则围在灶台边烧热水,蒸汽混着纸钱的味道,在院子里弥漫。

“德昇,过来换鞋。”夏三爷走进来,蹲在西屋门口,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布鞋。

鞋面上用白线绣着简单的花纹,这是给孝子准备的“送葬鞋”,鞋底不能钉钉子,怕把逝者的路,钉死了。

德昇的腿已经跪麻了。一点儿一点儿站起身,蹭过去。低着头,任由夏三爷帮他把鞋穿上,粗布鞋底踩在泥地上,软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

那鞋针脚细密,帮子上多码了一圈儿线。德昇认出来了,那是夏张氏连夜赶做的。

“雨停了,时辰差不多了,该请‘起灵’了吧?”老执事李三爷拄着拐杖走进来,问夏二爷。

他穿着一身藏蓝的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李三爷是方圆十里八村有名的“懂规矩”的人。夏二奶奶的后事从入殓,出殡,到入土为安,全由他一手安排。

“走吧,走吧,到时候了,都走吧……”二爷口里喃喃着,算是应了李三爷。

他站起来,佝偻着背,先一步迈出了灵堂。

李三爷走到灵柩前,对着夏二奶奶的遗像作了三个揖,然后转过身,声音洪亮地喊道:“吉时到,起灵——”

话音刚落,吹鼓手们便在院门口奏响了哀乐。

纸钱被高高扬起,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下了一场惨白的雪片。

唢呐凄厉高亢的调子撕裂了清晨的宁静,锣、钹单调而沉重的敲击声随之加入,汇成一股巨大而悲怆的声浪。

哀乐呜呜咽咽的,像有无数只手攥着人的心脏揉搓。

这声浪里,全是化不开的悲戚。

德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雨霁过后,灰白色的晨光勉强透过薄雾,给夏家院子和拥挤的送葬队伍,涂上一层惨淡的釉色。

八个抬棺的壮汉走进灵堂,他们都是村里身强力壮的汉子,腰间系着红布带。按规矩,抬棺的人要系红布辟邪。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抬离灵床,李三爷突然喊了一声:“慢着!”

他走到棺材前,用手摸了摸棺盖边缘,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塞进棺材与棺盖的缝隙里,“二奶奶一辈子节俭,带个‘盘缠’走。”

德昇知道,这是“垫棺钱”,寓意让逝者在那边有钱花。

“孝子摔盆!”李三爷的声音再次响起。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瓦盆。盆底钻了七个小孔,这是“老盆”。

据说逝者到了阴间,要靠这盆喝水,七个孔是给子孙后代留的“福气孔”。

德昇双手接过瓦盆,只觉得沉甸甸的。

“用力摔,摔得越碎越好!”李三爷在旁边低声提醒。

夏张氏站在泥水里,布鞋早被泡透,泥浆灌进鞋里,凉得刺骨。

她看着灵堂里的德昇,突然放声大哭,哭声比雷声还响,带着说不清的凄惨和悲愤。

桂珍想扶她,被她一把甩开:“别碰我!”

“愣着干啥?跪下!”夏二爷的烟袋锅子突然敲在德昇后颈上,“咚”的一声,香灰簌簌落进面前的铜盆里。

德昇“噗通”跪下,膝盖陷进泥水里。

他看见嫂子童秀云站在火盆边,往里面添纸马,手指被火星烫了,也不吭声,只是飞快地缩了缩手,继续往里面塞。

“摔——”李三爷的声音又起来了。

德昇捧起瓦盆,胳膊抖得像筛糠。他想起李三爷说的,要用力摔,摔得越碎越好。

可他看着盆底的花纹,突然舍不得——这盆能装不少东西呢,装红薯,装玉米,都行。

“快点!”夏二爷在后面吼。

德昇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瓦盆举过头顶,然后狠狠砸向地面。

“哐当”一声,瓦盆在青石板上碎成了无数片,像是把他心里积攒了三天的悲伤也砸得粉碎。

他跪在地上,对着棺材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哭声终于忍不住冲破了喉咙。

德昇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有些心痛,有些疲惫,更多的是委屈。

沉重的黑漆松木棺材被抬了起来,稳稳地架在八条壮汉的肩头。

棺木粗粝的表面反射着微弱的天光,散发出浓重的桐油和松木混合的沉闷气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哭声里,抬棺的壮汉们喊着号子,将棺材抬出了院门。

雨彻底停了,清晨的薄雾漫上来。

德昇举着招魂幡走在最前头,幡杆是新削的柳木,滑溜溜的,他得攥得紧紧的才不会掉。白幡上的纸条被风吹得噼啪响,像谁在说话。

他的手腕子上牵着一根白布条,这叫“扯纤”,寓意指引逝者的路。

孝帽压得太低,几乎遮住了眼睛,德昇只能极力地扯着眉毛,才看得见脚下的泥泞的路。

他尽力地挺直的脊梁,在惨白的孝服下,如同不可撼动的山梁,每一步落下,都沉重而坚定。

在他身后,是连绵不绝的白色人流。本家亲眷、朋友和沾亲带故的邻人。男人沉默,女人低泣,空洞的望着前方,懵懂地跟在后面。

队伍拖得很长,像一条蜿蜒在清晨薄雾里的白色巨蟒。

出城之后,先是经过一片玉米地。正是青纱帐起的时候,玉米叶在风里沙沙作响。

李三爷突然喊停了队伍,指着路边的一块石头说:“停棺,路祭。”

有人急急忙忙过来,在石头上摆好了供品:一碗白米饭,一双筷子,还有三个刚出锅的白面馒头。

德昇跪在地上,将供品往棺材前推了推,李三爷则对着棺材念叨:“二奶奶,这是您常走的路,歇口气,吃口热乎的再走。”

祭拜完毕,队伍继续前行,唢呐声在旷野里传得很远。

抬棺的汉子们已经换了两拨人,德昇的膝盖早已磨破,血渗出来,把裤腿粘在了一起,但他不敢停。

按规矩,孝子在出殡路上不能回头,不能喊累,要一步一步把逝者送到坟茔地,这是为人子的本分。

路过村西的苇塘时,德昇看见德胜哥罹难的地方,苇棚子早就拆了,土堆上长满了野草,被雨水打得蔫蔫的。夏二爷突然在身后说:“德昇啊,以后你就是这一脉的根了。”

德昇没回头。他望着幡上飘动的白纸条,突然想起德麟被过继那年。

那天是下着雪,他躲在草垛里哭,听见娘在屋里跟爹吵架,说“凭啥要我们家德麟”。

德麟哥离家进城的时候,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说啥,还没开口,就被二爷拽上驴车,走了。

如今轮到自己接过这杆幡,德昇才觉出麻衣上的针脚有多扎人。

粗麻线勒得皮肤发痒,像有虫子在爬。他也终于明白,那十块银圆有多沉,揣在怀里,像压着半条命。

他往远处望,看见砖厂的烟囱矗立着,灰扑扑的,在薄雾里像根没燃尽的香。德麟哥说过,等设备拉回来,砖厂就能开足马力,一天能出三千块砖,能盖好多新房子,红砖墙,亮窗户。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再去北大窑干活,会不会也有一身崭新的蓝布工装,像画报上的工人那样。

此刻他只记得,铝饭盒里的白米饭有多香,还有夏二爷塞在他手里的十块银圆,硌得掌心连着心脏,生疼。

辽河岸边的塘地涨水了,漫过岸边的野草,绿油油的水面上,倒映着天上的云。那云厚厚的,有点儿灰蒙蒙的,像极了德麟哥回来那天的天。

脚底下的泥浆咕嘟咕嘟冒泡,好像有谁在底下叹气。

德昇举着幡,走在送葬的队伍最前头,领着那条奇怪的白蟒,向前,向前……

风还在吹,那杆白幡被吹得直往他脸上抽。

他突然觉得,这一脉的香火,就像这幡上的纸条,被一双双粗糙的手攥着,在时代的风里,忽忽悠悠地飘,不知会被吹向哪里,却又总也不会彻底落下。

快到夏家祖坟了,要过一条小河。河上没有桥,只有几块垫脚的石头。李三爷让抬棺的人小心些,说:“过了河,就是阴阳两隔了。”

德昇踩着石头过河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旁边的夏三爷赶紧扶住他。

他低头看着河里的水,映出自己披麻戴孝的样子,突然想哭。

坟茔地在一片向阳的坡上。夏家的祖坟都在这儿,除了那些个年纪轻轻就横死的,比如德胜哥。

早就有人挖好了墓坑,坑底铺着一层细沙,上面撒了五谷杂粮。这是“养坟”,希望逝者在地下能安稳。

棺材被缓缓放进墓坑,李三爷绕着墓坑走了一圈,用手比划着什么,然后对德昇说:“孝子填第一抔土。”

德昇拿起铁锹,铲了一捧土。土是新翻的,刚下过雨,有点儿粘,带着太阳的味道。

如今,他要把夏二奶奶埋进这土里,让她回到“根”里去。

土落在棺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他的心上。

乡亲们轮流填土,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坟。

新坟刚垒起来,土还是湿的。纸灰被风吹得漫天飘,粘在德昇的麻衣上。

德昇把招魂幡插在了坟头儿。

李三爷让人在坟前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夏二奶奶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德昇跪在坟前,将带来的纸钱一张张点燃,火苗舔着纸灰,打着旋儿往上飘。

唢呐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多了几分轻快。

李三爷说:“送葬的乐子,去时悲,回时喜,这是规矩。”

雨又飘了起来,砸在招魂幡上,“沙沙”地响,像谁在轻轻拍着他的背。

德昇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新起的坟茔,坟头的土还松着,几只麻雀落在旁边的树上,叽叽喳喳地叫。

德昇深吸了口气,雨水钻进嘴里,带着点土腥味,却让他觉得心里亮堂了些。

他一步一步往城里走,脚印陷在泥里,很快被雨水填满,又被后面的人踩上,叠出一串深浅不一的窝儿,像串没写完的字,留在这片被雨水浸透的土地上。

回村的路上,夏三爷走在最前头,长衫下摆拖在泥里,像条僵死的黑鱼。

路过苇塘时,德昇看见水面漂着片白纸,正是招魂幡上掉下来的。

纸被水泡得半透明,隐约透出底下缠的水草,像些纠缠不清的往事。

乡亲们渐渐散去,走到最后,只剩下德昇和夏三爷。

夏三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呢。”

德昇点点头,脚步却有些沉。路过夏家村口的老槐树时,他停住了,树底下空荡荡的,风穿过槐树叶,簌簌地响。

他抬手抹了把脸,眼眶湿湿的。孝衫的下摆还沾着坟地的泥土,可他的心,已经飘进近在咫尺的家门。

回到夏二爷的铺子时,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院里的灵棚正在拆除。

二爷家门口,嫂子童秀云正在扫积水。她拿着桂珍二姐经常用的竹扫帚,断了一根蔑条,扫起来“沙沙”响。

德昇走过去,发现她扫的是夏二奶奶常坐的那块青石板。

石板缝里还嵌着去年晒的豆荚皮,被雨水泡发了,鼓鼓囊囊像一条条蚕。

日头西斜时,夏二爷在堂屋摆了豆腐饭。

德昇捧着碗,看见碗底沉着块锅巴,焦黄的,边缘有点黑。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夏张氏把锅巴掰碎了泡在热水里喂他,说“吃了锅巴,魂就回来了”。

此刻他嚼着锅巴,尝到一股淡淡的糊味,不知是锅巴烧过了,还是眼泪掉进了碗里。

夜里,德昇躺在西屋,听见隔壁夏二爷在咳嗽。

那声音像口破风箱,每咳一下,床板就跟着“咯吱”一声。

窗外,月亮泛着青白的光,像块发霉的豆腐。他摸出枕头下的十块银圆,银圆已经焐热了,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后半夜,德昇梦见自己站在砖厂窑顶上。窑火正旺,把天都烧红了。哥哥德麟穿着崭新的工装,往他手里塞了块红砖,砖上还带着窑温,烫得他直缩手。哥哥笑着说:“拿回去给娘垫桌脚。”

他低头一看,砖上印着“向阳”两个字,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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