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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楼”在南洋旧港掀起的“大周风雅”飓风,裹挟着令人眩晕的财富与声望,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京都,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倾入一瓢冰水,瞬间炸开了大周朝堂与宗室权贵圈沉寂已久的贪婪与忌惮。

靖王府松涛苑内,暖意融融。沈清璃的气色在精心调养下已大为好转,虽仍带着几分产后的清减,但眉宇间那份属于商业女王的锐利与从容已全然恢复。她靠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怀中抱着粉雕玉琢的萧玥,小女儿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抓着母亲一缕垂落的发丝。摇篮里,精力旺盛的萧烁刚被乳母喂饱,正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拳头,试图去够悬挂在摇篮上方的彩色琉璃风铃。稍远处的地毯上,萧屹正一丝不苟地临摹着《千字文》,笔锋虽稚嫩,却已见沉稳。萧曦则趴在一旁,用彩色的丝线笨拙地串着珠子,时不时抬头看看弟弟妹妹,又看看哥哥,小脸上满是认真。

窗明几净,岁月静好。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份由赵全亲自送来的、措辞恭敬却暗藏机锋的拜帖打破。

“庆王世子萧景琰?” 沈清璃放下拜帖,指尖在光滑的纸面上轻轻敲击,唇边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位庆王世子,乃当今圣上堂弟之子,在宗室年轻一辈中颇有些“贤名”,实则最是圆滑贪婪,长袖善舞。“说是听闻‘揽月楼’南洋大捷,仰慕王妃经营之才,特携几位宗亲子弟过府拜贺,顺道…‘请教商道’?” 她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赵全,“赵先生,你怎么看?”

赵全眉头微蹙,低声道:“王妃,来者不善。世子一行,除了几位素有声名的宗室子弟,还有…户部钱侍郎家的公子钱敏才。属下探得,这几日,宗室几位老王爷府上,还有几家与宫中关系密切的勋贵,走动异常频繁。所议…多与璃记海贸巨利有关。”

“哦?钱敏才也来了?” 沈清璃眼中冷光一闪。钱侍郎,户部实权人物之一,掌管国库度支,更是皇帝心腹!其子出现在这“拜贺”队伍中,绝非偶然!这分明是宗室权贵与朝中某些势力,借着“庆贺”之名,联手探路,意图瓜分璃记这块陡然膨胀了无数倍的肥肉!

“母妃,” 正在临帖的萧屹放下笔,小大人似的开口,带着孩童特有的敏锐,“那个世子,是坏人吗?”

沈清璃看向长子,目光柔和下来,将他招至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屹儿觉得呢?”

萧屹想了想,认真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书上说的。”

稚嫩的话语,却精准地道破了世情。沈清璃与一旁的萧珩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赞许与冷意。

“屹儿说得对。” 萧珩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正抱着咿呀作声的萧烁,高大的身影立在窗边,面具下的目光扫过那份拜帖,如同寒刃刮过朽木,“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罢了。清璃,你身子要紧,不必理会。本王去打发。”

沈清璃却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王爷坐镇中枢,威慑宵小即可。这等台面下的试探,还是妾身去会一会。正好,也看看这潭水,到底混进了多少条鱼。” 她将怀中的萧玥交给林姨娘,理了理衣襟,虽未盛装,那份久居上位的气度已自然流露,“赵全,吩咐下去,前院花厅待客。按亲王府仪制,不必刻意隆重,亦不可失礼。另外,让柳如眉将‘揽月楼’开业至今的收支总账…‘简略’誊抄一份,备着。”

“是!” 赵全心领神会,立刻去安排。

靖王府前院花厅,熏炉吐着清雅的苏合香,陈设大气雍容,却透着一股不容僭越的疏离。当沈清璃在柳如眉的搀扶下步入花厅时,原本略显喧闹的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庆王世子萧景琰,年约二十五六,面皮白净,一身华贵的云锦常服,腰间悬着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率先起身,拱手为礼:“景琰携诸位宗亲子弟,冒昧登门,恭贺王妃南洋大捷,扬我国威!王妃凤体初愈便拨冗相见,实令我等惶恐。” 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却将“宗亲”二字点得分明。

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锦衣华服的年轻宗室子弟,脸上带着或好奇或矜持或掩不住热切的神情。角落处,一个穿着低调锦袍、眼神却透着精明的年轻人,正是户部钱侍郎之子钱敏才,也随着众人起身行礼,目光却飞快地在沈清璃脸上和厅内陈设扫过。

“世子与诸位宗亲盛情,本妃心领了。” 沈清璃在主位落座,声音平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请坐。上茶。” 侍女奉上清香四溢的“云雾翠峰”。

寒暄几句,话题便不可避免地引向了旧港“揽月楼”的盛况。萧景琰放下茶盏,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王妃经营之才,真乃神乎其技!区区数月,竟能在万里之外的番邦之地,创下如此惊世伟业!‘揽月楼’之名,如今在京都勋贵圈中,亦是如雷贯耳啊!听闻单是开业那场雅集,便入账…啧啧,难以计数!真乃点石成金,为我大周开前所未有之财源!不知…这海贸一本万利之道,王妃可否为我等愚钝之辈,稍作点拨?”

来了!图穷匕见!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清璃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钱敏才更是竖起了耳朵。

沈清璃神色不变,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从容。她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景琰脸上,微微一笑:“世子谬赞了。南洋之行,侥幸成功,实赖陛下洪福,王爷威名远播,将士用命,商队同仁戮力同心,更有南洋诸邦仰慕我大周风华,方有此小小收获。至于经营之道…” 她顿了顿,语气淡然,“无非是‘诚信’二字为本,精研货殖,洞察人心罢了。海路迢迢,风高浪急,更需巨资投入,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是血本无归,尸骨无存。其中艰辛风险,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一番话,将功劳推给皇帝和萧珩,点明成功非一人之功,更刻意强调了海贸的巨大风险与投入,轻描淡写地将那惊人的利润一笔带过,堵死了对方直接开口索要“一本万利”秘方的路。

萧景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哈哈一笑:“王妃过谦了!谁不知这‘璃记’乃王妃一手打造的商业奇舰!这‘诚信’二字,说来简单,做来却难如登天啊!王妃能令番邦蛮夷亦心悦诚服,争相追捧,此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实乃我辈楷模!”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恳切”,“只是…王妃,海贸之利虽巨,然风险亦高。独木难支,众擎易举。如今璃记扬威海外,实乃我大周之幸,宗室之荣!景琰不才,愿效犬马之劳!我庆王府在江南、闽浙尚有些微薄人脉根基,若能与王妃携手,共拓这海疆财路,一则可为王妃分忧,二则…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好让我等宗亲子弟,沾沾王妃的光,略尽绵薄,报效朝廷不是?” 他图穷匕见,将“宗室之荣”、“肥水不流外人田”赤裸裸地摆上了台面,暗示要求入股分羹!

此言一出,厅内几位宗室子弟立刻附和:

“是啊王妃!世子所言极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璃记海贸如此红火,若能让我等宗亲也搭个顺风船,沾沾财气,于王府,于朝廷,都是好事啊!”

“王妃放心,我等绝不插手经营,只求个安稳的红利份子…”

钱敏才虽未说话,但眼中闪烁的精光,显然也是等着分一杯羹,或者说,是代表他背后的某些人,来探听虚实。

面对这近乎明抢的“合作”要求,沈清璃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眼底却已是一片冰寒。她放下茶盏,清脆的磕碰声让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

“世子及诸位宗亲拳拳之心,本妃感念。” 她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锋锐,“只是璃记能有今日,非一日之功,更非侥幸。每一分利润,皆由无数匠人心血、船员性命、海量真金白银堆砌而成,更肩负着数万工坊匠户、沿海靠海贸为生之百姓的身家性命!此乃重担,非儿戏。”

她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众人:“至于‘分忧’、‘沾光’之说…璃记行事,自有章程。海贸拓展,风险与机遇并存,非有雄厚资本、通晓海事之专才、以及破釜沉舟之决心,贸然入局,恐非幸事。世子与诸位宗亲子弟,身份贵重,享朝廷俸禄,安享富贵尊荣,何必涉此险途?” 她将“险途”二字咬得极重,既是婉拒,更是警告!

厅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萧景琰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身后的宗室子弟更是面面相觑,脸色难看。沈清璃这番话,软中带硬,绵里藏针,既点明了璃记根基深厚、不容轻动,更暗讽他们只知坐享其成、毫无担当!最后那句“安享富贵尊荣”,更是直戳肺管子!

“王妃此言…未免太过谨慎了。” 萧景琰强压着怒火,语气也冷了下来,“风险?呵,有靖王叔坐镇北境,威震海疆,何险之有?至于资本专才…王妃莫非是瞧不起我宗室底蕴?” 他图穷匕见,直接抬出了萧珩和宗室的名头施压!

“世子言重了。” 沈清璃神色不变,语气却陡然转冷,“王爷坐镇中枢,乃为国戍边,保境安民!岂是为私人商贾保驾护航之私器?璃记行事,一应风险,皆由璃记自身承担,从不敢假借王爷威名!至于宗室底蕴…”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本妃岂敢轻视?只是这海疆搏杀,刀口舔血,非是京都勋贵宴饮游乐可比。世子若执意要试…” 她目光转向柳如眉。

柳如眉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份誊抄的账册恭敬地放在萧景琰面前的茶几上。

“此乃‘揽月楼’开业首月收支简略。” 沈清璃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世子请看。毛利虽丰,然前期投入之巨资(包括购船、养船、护卫、铺面、装修、打通关节、货物成本、人力薪俸等),风险押金,以及后续持续投入…世子不妨细算算,若想在这海贸中分得一杯‘安稳’的红利,需要投入多少本金?又能承受几成亏损?璃记,概不赊欠,亦不担保盈亏。”

账册摊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触目惊心。那“前期投入”一栏的天文数字,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在座宗室子弟眼中大部分贪婪的火焰。他们只看到了金山银海,却从未想过这金山银海是用多少真金白银和性命堆出来的!更没想过,一旦亏损,那将是何等恐怖的窟窿!就连萧景琰,看着那数字,眼角也狠狠抽搐了几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这…” 几个宗室子弟看着那数字,冷汗都下来了。他们所谓的“微薄人脉”和俸禄,在这等投入面前,简直杯水车薪!

钱敏才更是瞳孔微缩,飞快地扫过几个关键数字,默默记在心中。这账册,无论真假,其透露出的信息都足以让背后的人重新掂量。

花厅内陷入一片难堪的死寂。贪婪被赤裸裸的成本与风险拍在了脸上,只剩下尴尬与羞恼。

“看来,世子与诸位宗亲,还需…从长计议。” 沈清璃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萧景琰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拱手道:“王妃…高见!景琰受教了!告辞!” 说罢,拂袖转身,带着一众面色难看的宗室子弟,灰溜溜地快步离去。钱敏才也匆匆跟上,临走前,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沈清璃一眼。

花厅内重归安静。沈清璃放下茶盏,脸上那层温和的假面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与一丝疲惫。

“一群蠹虫!” 柳如眉低声啐道。

“这才只是开始。” 沈清璃揉了揉眉心,“宗室吃了瘪,朝堂上那些闻到味的鬣狗,恐怕就要换个法子扑上来了。钱敏才今日来,绝非偶然。”

沈清璃的预感,在次日早朝后,便化作了冰冷的现实。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皇帝萧彻半倚在龙椅上,听着户部尚书孙大人的奏报,目光却似有似无地落在下首侍立的萧珩身上。

“…陛下,璃记海贸,获利之巨,实乃开国以来所未有!据泉州市舶司初步估算,仅旧港‘揽月楼’首月之利,便抵得上江浙一省半岁之赋税!此诚然可喜,然…” 孙尚书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如此巨利集中于一家商号,且其船队、护卫、货栈遍布沿海,隐隐有垄断海贸之势…长此以往,恐非朝廷之福,亦有与民争利之嫌啊!民间已有怨言,言商税不公,富者愈富…”

“哦?与民争利?” 萧彻慢悠悠地开口,目光终于定在萧珩身上,“靖王,对此…有何高见?”

矛头,直指靖王府!所谓“与民争利”、“垄断海贸”、“富者愈富”,句句诛心!其目的,无非是借“朝廷”与“民意”之名,要么迫使璃记让出部分利益(如提高商税、强制分股),要么直接插手海贸管理,分走一杯羹!

殿内重臣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珩身上。

萧珩立于殿中,身姿挺拔如松,面具遮掩了所有表情,唯有一双眸子幽深似寒潭。他并未直接回答皇帝,而是转向孙尚书,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孙尚书所言‘巨利’,可有实据?民间怨言,起于何处?受何人煽动?‘垄断海贸’?璃记船队不过初探南洋,大周海疆浩瀚,商船何止万千?何来垄断之说?至于‘与民争利’…”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如同北境刮骨的罡风:“璃记工坊,吸纳流民工匠数万!‘汇通天下’钱庄,稳定市面,惠及中小商贾!海贸所获,半数以上用于采购各地生丝、茶叶、瓷器原料,惠及农工无数!更于北境、江南广设平价市集,平抑物价,泽被苍生!孙尚书一句轻飘飘的‘与民争利’,便将这活命之恩、惠泽之功,尽数抹杀了吗?!还是说,在孙尚书眼中,只有那些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盘剥百姓的豪商巨贾,才算‘民’?!”

字字铿锵,如同惊雷炸响!孙尚书被这连珠炮般的诘问和萧珩身上陡然爆发出的凛冽杀气逼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张口结舌,竟一时语塞!

皇帝萧彻的瞳孔也微微收缩。他没想到萧珩的反应如此激烈且直指核心!更没想到,萧珩竟将璃记的财富与“惠泽苍生”直接挂钩,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这一顶“抹杀活命之恩”、“只认豪商为‘民’”的大帽子扣下来,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敢轻易反驳!

“靖王言重了。” 萧彻干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孙爱卿亦是忧心国事,为朝廷长远计。璃记之功,朕岂能不知?只是…这海贸之利,确实惊人。朝廷如今处处用钱,北境军屯、南方水利、新政推行…皆需巨资。朕思虑着,是否可效仿盐铁专营之制,由朝廷设‘市舶总司’,统筹海贸,规范税收,既能充盈国库,又可避免商贾无序竞争…靖王以为如何?” 他终于图穷匕见,提出了最核心的目的——将利润惊人的海贸,纳入朝廷(实则是他掌控)的专营体系!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皇帝对靖王府财富的直接伸手!

萧珩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残酷的弧度。他缓缓抬头,直视龙椅上的萧彻,声音平静得可怕:“陛下欲设‘市舶总司’,规范海贸,充盈国库,臣…无异议。”

此言一出,不仅皇帝一愣,连殿内众臣都愕然。靖王…竟如此轻易就范了?

然而,萧珩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然,璃记船队、货栈、工坊、护卫,乃靖王府私产,亦是大周子民安身立命之所系。若朝廷欲行专营,可。请陛下下旨,由国库拨付银钱,按市价收购璃记所有海贸相关产业、船只、货栈、工坊地契、乃至匠户身契!璃记上下数万人,连同其家小,亦请朝廷一并接管安置,按月发放薪俸,确保生计!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即刻命沈清璃交割账册、地契、船引!绝无二话!不知陛下…预备拨付多少库银?五千万两?还是一万万两?”

轰——!

如同在养心殿投下了一颗炸弹!所有人都被炸懵了!

按市价收购?!五千万两?!一万万两?!如今国库空虚,连五百万两现银都未必拿得出来!更遑论接管数万人的生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萧珩这哪里是妥协?分明是用一个天文数字,将皇帝的“专营”提议,硬生生怼了回去!还堵得皇帝哑口无言!

皇帝萧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着殿下那个挺拔如枪的身影,看着那冰冷的面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位曾经被他视为弃子的“废王”,手中掌握着怎样一股足以撼动国本的恐怖力量!这股力量,已不仅仅是北境的铁骑,更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和深不可测的民心!

“你…!” 萧彻气得胸口起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强行征收?那与明抢何异?萧珩在北境的威望、沈清璃在民间的“财神”之名,足以掀起滔天巨浪!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臣,恭候陛下旨意。” 萧珩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无波,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皇帝脸上。

一场针对璃记财富的朝堂发难,在萧珩以退为进、近乎无赖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反击下,狼狈收场。皇帝憋着一口老血,拂袖退朝。然而,那深藏于龙袍之下的忌惮与杀意,却如同毒蛇的涎液,悄然蔓延。

靖王府松涛苑,夜色已深。萧珩回来时,身上还带着养心殿里沾染的冰冷气息。他挥退侍女,径直走入内室。

沈清璃还未睡,正披着外衣坐在灯下,翻看着几份南洋传回的密报。摇曳的烛光映着她沉静的侧脸。摇篮里,萧烁和萧玥都已熟睡。萧屹和萧曦也在隔间安寝。

听到脚步声,沈清璃抬起头,看到萧珩,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带着心疼的笑容:“朝堂上…辛苦了。”

萧珩走到她身边,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将她微凉的手握入自己宽厚温暖的掌心。然后,他做了一件极少做的事——他摘下了脸上那狰狞的玄铁面具。

烛光下,露出那张曾因战火而留下数道深刻疤痕、却依旧难掩其刚毅俊朗的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侧眉骨斜划至下颌,破坏了原本完美的轮廓,却更添了几分铁血沧桑的魅力。他常年戴着面具,这真容极少示人,尤其是在这内帷之中。

沈清璃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涌起浓浓的疼惜。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带着万分的温柔与怜惜,轻轻抚上他脸颊那道最深的疤痕,仿佛要抚平那经年的伤痛:“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萧珩握住她抚在脸上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卸下所有防备的疲惫,却又无比温柔。他凝视着妻子在烛光下清减却依旧动人的面容,看着她眼底因殚精竭虑而泛起的淡淡青影,想到她产房中的生死一线,想到朝堂上的明枪暗箭,想到海上潜藏的杀机…一股混杂着疼惜、愤怒与无尽守护欲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他俯下身,冰凉的唇,带着万分的珍视与压抑的情感,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久久停留。没有多余的话语,这一个吻,却胜过千言万语。

沈清璃闭上眼,感受着额间那微凉却无比坚定的触感,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暖意与力量。紧绷了一日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缓缓松弛下来。她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如同最安心的港湾。

“宗室鬣狗,朝堂暗箭,海上群鲨…” 她在他怀中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却无半分畏惧,“我们的‘金鳞’,光芒太盛了。”

萧珩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如磐石,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无妨。光芒所在,魑魅自散。若有不长眼的…” 他顿了顿,语气森寒如九幽玄冰,“本王便亲手,将他们…碾成齑粉。”

烛火噼啪,映照着相拥的身影。窗外,夜色如墨,群星隐匿。金鳞的光华已照亮深海的幽暗,也必将引来更多嗜血的窥视。前路凶险,然夫妻同心,其利,可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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